锋凡 平民记忆之一九七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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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记忆之一九七六年

    锋凡



    1976年，我20岁。

    1月1日  星期四  晴

    早上八时多起床。
    晨雾弥漫，朝阳遍洒，色调冷热分明。
    上午和下午都是看书。今天气温较高。
    晚饭后与弟去大伯家玩。
    回来后继续看书。十时半睡觉。

    注一：今天的《人民日报》头版头条刊登报道：

    毛泽东主席会见美国前总统尼克松的女儿朱莉夫妇

    新华社一九七五年十二月三十一日讯  毛泽东主席今天晚上会见了美国前总统理查德•尼克松的女儿朱莉•尼克松•艾森豪威尔和她的丈夫戴维•艾森豪威尔。
    会见时，朱莉首先向毛主席转达她父亲的问候。她说：我为有机会当面向毛主席转达我父亲的问候感到荣幸。我父亲和母亲对于他们的一九七二年中国之行，都有着深刻的印象。戴维也向毛主席转达了他的家族的问候。毛主席同他们在亲切友好的气氛中进行了谈话。谈话结束时，毛主席请他们回国以后向理查德•尼克松转达他的问候，并且表示欢迎尼克松先生再次前来中国访问。

    注二：今天的《人民日报》头版还刊登了毛主席的词二首：

    水调歌头
    重上井冈山
    一九六五年五月

    久有凌云志，
    重上井冈山，
    千里来寻故地，
    旧貌变新颜。
    到处莺歌燕舞，
    更有潺潺流水，
    高路入云端。
    过了黄洋界，
    险处不须看。

    风雷动，
    旌旗奋，
    是人寰。
    三十八年过去，
    弹指一挥间。
    可上九天揽月，
    可下五洋捉鳖，
    谈笑凯歌还。
    世上无难事，
    只要肯登攀。

    念奴娇
    鸟儿问答
    一九六五年秋

    鲲鹏展翅，
    九万里，
    翻动扶摇羊角。
    背负青天朝下看，
    都是人间城郭。
    炮火连天，
    弹痕遍地，
    吓倒蓬间雀。
    怎么得了，
    哎呀我要飞跃。

    借问君去何方？
    雀儿答道：
    有仙山琼阁。
    不见前年秋月朗，
    订了三家条约。
    还有吃的，
    土豆烧熟了，
    再加牛肉。
    不须放屁，
    试看天地翻覆。

    （原载《诗刊》一九七六年一月号）

    注三：今天的《人民日报》还刊登了元旦社论《世上无难事  只要肯登攀》。

    世上无难事  只要肯登攀
    《人民日报》、《红旗》杂志、《解放军报》一九七六元旦社论

    一九七六来到了。今天发表了伟大领袖毛主席一九六五年写的词二首：《水调歌头•重上井冈山》和《念奴娇•鸟儿问答》。这两篇光辉的作品，以高度的革命现实主义和革命浪漫主义相结合的艺术形象，描绘了国内外“天地翻覆”，“旧貌变新颜”的大好形势，歌颂了革命人民“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的英勇气概，揭示了马列主义必胜，修正主义必败的历史规律。毛主席这二首词的公开发表，具有重大的政治意义和现实意义，对全国人民是一个巨大的鼓舞。在跨入新的一年的时候，吟诵毛主席的诗词，放眼祖国万里河山，纵观世界风云，我们心潮澎湃，豪情满怀，对夺取新的胜利，更加充满信心。
    ……

    （新华社一九七五年十二月三十一日电）

    注四：《诗刊》一九七六年2、3号合刊刊登朱德同志的两首诗：

    喜读主席词二首
    朱德

    毛主席词二首发表，聆、读再三，欣然不寐。吟咏有感，草成二首。诗刊索句，因以付之。

    一
    昔上井冈山，革命得摇篮。
    千流归大海，奔腾涌巨澜。
    罗霄大旗举，红透半边天。
    路线成众志，工农有政权。
    无产者必胜，领袖砥柱坚。
    几度危难急，赖之转为安。
    布下星星火，南北东西燃。
    而今势更旺，能不忆当年。
    风雷兴未艾，快马再加鞭。
    全党团结紧，险峰敢登攀。

    二
    鲲鹏九万里，直上云海颠。
    伟哉大宇宙，壮志充其间。
    可笑蓬间雀，称霸欲吞天。
    倏尔控于地，仙阁化为烟。
    文革号炮响，帝修心胆寒。
    春风化红雨，新枝壮且繁。
    老中青一体，路线共瞻前。
    阶级斗争纲，纲举目豁然。
    掌握辩证法，统一宇宙观。
    真心搞马列，地覆又天翻。

    一九七六年二月

    注五：今天（1月1日）起，彩色故事片《决裂》、《金光大道》（上集）、《黄河少年》、《碧海红波》在全国公映。

    1月2日  星期五  晴

    早上八时多起床。
    上午看书。十时多和弟到外婆家去玩。
    下午一时多回家，看书。
    晚上继续看书。十时半睡觉。

    1月3日  星期六  晴

    早上七时多起床。
    上午八时到厂，消磨到九时余张师傅才来。要我们学习“元旦社论”，讨论一下。
    大家都无动于衷，只要求早些分配工作早些上班。
    下午二时多是在食堂里听一个女青年给我们作报告，讲怎样立足于平凡岗位为人民服务。
    听了报告后，张师傅讲话，勉励我们在今后的岗位上努力工作，不辜负党和人民的培养，以及毛主席对我们的期望。
    三时多回家，看书。
    晚上继续看书。十时半睡觉。

    1月4日  星期日  多云

    早上七时多起床。
    上午八时到厂后，九时在红房子（行政大楼）三楼集中，听机修车间党支部书记谈青年人的理想以及服从分配等问题。要我们正确对待组织分配，革命工作不分贵贱，无论在什么工作岗位上都要勤勤恳恳地工作。为社会主义建设作出贡献，努力把自己培养成革命事业的接班人。
    下午二时多开始，我们又参加了一次突击劳动。因为明天食堂要召开全厂性大会，所以要清整一下会场。主要是把堆在食堂里的纸板箱全部运走，于是我们都参加了劳动。一直干到五时多，洗澡回家。
    晚上看书，把《第三帝国的兴亡》第四册看完。至此，《第三帝国的兴亡》也全部看完。
    十时半睡觉。

    附录：看《第三帝国的兴亡》第四册时做了大量摘录，在此仅引录其中的一段。

    蒙哥马利元帅率领的英加军队，渡过莱茵河，向东北推进，直趋不来梅、汉堡和波罗的海边上的卢俾克……被困在鲁尔区的莫德尔元帅B集团军等4月18日投降，莫德尔自杀身死。
    4月11日晚，一支美国第九军团先头部队到达马格德堡附近的易北河。艾森豪威尔现在的目的是要在马格德堡与德累斯顿之间的易北河上与俄国人会师，把德国分裂为二，然后马上向东南进攻，以便夺取所谓“民族碉堡”——柏林。
    其实“民族碉堡”只是一个幻影。诡计多端的戈培尔最后一次以他的恫吓宣传成功地影响了战争的战略进程。英国人抨击艾森豪威尔没有抢在俄国人前面到达柏林。
    4月16日美军会进抵纽伦堡，同时朱可夫的苏军从奥得河上的桥头堡出击，在4月21日进抵柏林郊区。
    4月25日下午四点四十分，美军第六十九步兵师的巡逻部队与苏军第五十八近卫师的先遣部队在柏林以南七十五英里的易北河上的托尔高会师。

    1月5日  星期一  晴

    早上七时二十分起床。
    上午八时多到厂，还是参加清整食堂的劳动。
    十时四十分结束，回家吃饭。
    看书《金陵春梦》（第三集）。

    注：

    《金陵春梦》（第三集：八年抗战）
    唐人著、上海文化出版社出版、1958年11月第1版、1962年9月第4次印刷、32开本、367页、定价：1.20元、内部发行

    目次

    第一回
    乌烟瘴气  日阀极力搞阴谋
    瞻前顾后  宋家坚持要谈判
    第二回
    再三叮嘱  幕后人当面摇头
    细说端详  盟兄弟促膝谈心
    第三回
    沟里翻船  蒋介石寄望新打算
    代人受过  张学良慷慨提保证
    第四回
    郎舅相见  汗流浃背谈曲直
    部属齐集  血脉偾张论是非
    第五回
    破铜烂铁  戴雨农心有不甘
    千真万确  宋美龄如释重负
    ……

    中午十二时半多到厂，只见食堂里已焕然一新，又安置了许多座位。
    下午二时半左右，全厂一千几百人集中在此，召开了“狠抓阶级斗争大会”，批斗了我厂的几个犯罪分子。
    最后厂党委书记胡某某讲话，在新的一年里要牢记毛主席的教导“千万不要忘记阶级和阶级斗争”，狠抓阶级斗争这个纲。列举了厂里的一些现象，看阶级斗争在我厂的反映。要抓大事，抓路线。
    四时半余大会结束，回家。
    接到应（同学）的来信，很高兴。

    附录：同学应君致我的信

    风帆好友：
    惜别多日了，不知吾友近来工作如何，我们现在均在绒毯一厂参加劳动，当金工，在主攻厂里的烘房，以后分配仍将是当其他工人。老高（同学）现在分配到制版车间，在学打纸板。想你近来大概也在劳动吧，反正学美术当工人也是革命需要，让我们以后在不同的岗位上携手并进。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我们要在毛主席革命路线指引下刻苦学习，争取做一个又红又专的工人，拿美术作武器，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
    希望你有空来我们这里走走，多通通信，加强彼此之间的纽带，并向小戴（同学）转达我的问候，希望他来我家玩玩，不再另函了。
    新的一年来到了，让我们在新的生活中做出新的贡献！
    此祝
    学习好！

    莫白
    76.1.3

    晚上看书。开始写《在农场的日子里》一文。十时半睡觉。

    1月6日  星期二  晴

    早上七时一刻起床。
    上午八时多到厂。九时多集中，由张师傅讲了有关福利待遇的一些事项（没有记录）。
    张的讲话不时拨动一些人的金钱神经，使之大为兴奋。
    接着张师傅要我们写决心书向厂党委报喜。
    我们就集体写了一张决心书，表示要服从组织分配，到艰苦的地方去，党叫干啥就干啥，把火红的青春献给火红的年代，“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
    之后我们又到三楼集中，党委邢（副）书记，织造、漂整、机修车间的党支书等都来了，气氛较热烈。
    邢书记先讲话，说我们这次的学习班办得很成功，党委胡书记指示表扬，并勉励我们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努力贡献自己的力量。
    然后由党委委员、机修车间党支书宣读了各车间的分配名单。
    我等三十四人（男二十一人、女十三人）被分在织造车间。
    我们美工班二十一人，只有三个同学分去机修和漂整车间，其他都在织造车间。

    注：《平民记忆之1975年》一文中说到我等工作已内定，这是以后的事，目前不管内定不内定，全都分配到车间工作。

    随后我们分在织造车间的人跟着车间负责人到车间会议室去集中，听他讲了一下注意事项等等。
    结束后回家吃中饭。看书。
    十二时半到厂，领了工作证和就诊证。我已经正式是工人阶级的一员了。

    注：我的工作证和就诊证上的发证日期均为“1976年元月4日”。
    巧合的是，两年前我的技校学生证和就诊证，发证日期是同一日——“1974年元月4日”。
    除厂部医务室外，织造和漂整车间还设有车间医务室，因此织造车间还给我们发了“职工就诊卡”在车间医务室用。

    我们全体新工人到车间里去看了一圈。
    回到车间办公室后各自填写车间职工登记表。
    然后到车间会议室集中，负责人要我们练习挡车的基本功——接头。

    注：“接头”是指把两根纱线接在一起，正规的训练名称叫“坐打结”。要求是按规定（缠绕）打结，结要打得小、打得牢、打得快。
    因为打出来的结像蚊子，所以有人称之为“蚊子结”。

    来了一个工人师傅给我们讲了许多挡车的技术问题，我们读技校时下车间学过挡车，他讲的东西有的懂些，有的全不懂，主要是没有感性认识。
    下午四时左右结束，回家。
    晚上看书。十时半睡觉。

    1月7日  星期三  晴

    早上七时一刻起床。
    八时到厂。上午继续练习打接头，大家都迫不及待地要求上班。
    下午一时许，车间正式宣布了各个班组的分配名单。
    甲班——共14人，包括我班同学丁、于、胡。
    乙班——共11人，包括我和同学陈（R）、华、谢。
    丙班——共9人，包括我班同学戴、俞、杨、马、顾（Y）、章。

    注：还有我班五个女同学未记录分班去向。
    织造车间的甲、乙、丙班是上三班的，轮番上早、中、夜班。车间还有一个常日班。

    我分在乙班，据说乙班比较先进。下个星期开始上班，乙班是中班。
    宣布好后，大家继续练习接结头等。
    二时半结束，回家。看书。
    晚上看书，写文。十时半睡觉。

    1月8日  星期四  晴

    早上七时二十分起床。
    七时四十分到厂。上午和下午都是参加劳动，整理厂区道路。
    下午二时结束，洗澡。
    和丁（同学）去买了画板。回家看书。
    晚上继续看书，把《金陵春梦》（第三集）看完。十时半睡觉。

    附录：看《金陵春梦》（第三集）做的摘录

    西安事变后的一次会谈，“长长的会议桌旁，坐着周恩来、叶剑英、秦博古、张学良、杨虎城、蒋介石、宋美龄、宋子文、端纳、朱绍良、马占山、于学忠、陈诚、邵力子、蒋鼎文、陈调元、卫立煌、钱大均等”。

    蒋经国及夫人蒋方良（苏联人）皆曾在苏联加入过共青团。
    小蒋当年在苏“大义灭亲”，痛骂老蒋。归来后知道自己是“法定继承人”，也就“大义奉亲”，痛骂起老蒋的“敌人”来了。

    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总司令朱德、副总司令彭德怀、参谋长叶剑英
    辖三个师：第一一五师、第一二○师、第一二九师
    第一一五师师长林彪、副师长兼政委聂荣臻
    第一二○师师长贺龙、副师长萧克、政委关向应
    第一二九师师长刘伯承、副师长徐向前、政委邓小平

    上海四大百货公司：先施、永安、新新、大新

    ……

    1月9日  星期五  晴

    今天早晨，我听到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杰出的共产主义战士周恩来同志逝世的消息，心情很悲痛，热泪横流。我们敬爱的周总理和我们永别了，我一定要学习周恩来同志的崇高的共产主义精神，在今后的革命事业中贡献自己一份力量。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为共产主义而奋斗终身。

    注：我父亲经常在早晨六时打开收音机收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天气预报节目。
    播音员先把当天的天气预报播送两遍，然后用记录速度播报。最后还要复报一遍。
    我们有时醒了，躺在床上被动地跟着一起听。
    听多了，对其中的一些专用术语和常用句式就比较熟悉，比如“气团”、“百帕”、“高压楔”、“低压槽”、“……洋面上生成，也就是东经某某点某度、北纬某某点某度”、“冷空气的前锋已经到达……”等等，尽管对有些词的意思并不明白。
    听了天气预报后，接着在六时半是收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新闻和报纸摘要节目”。
    1976年1月9日，这个节目开始就播放哀乐，使人感到又有一位重要的中央领导人去世了。
    之后男播音员（以后知道他叫夏青）用沉重的语气播报“中共中央、人大常委会、国务院讣告”，当我听到“周恩来同志……在北京逝世”时，心里仿佛受到猛烈的打击。
    前一个时期，大家都知道总理生病住在医院，但心里都盼望着他能好起来。没想到终于在这天传来噩耗，总理离我们而去。
    继续收听讣告的内容，我越听心情越悲痛，眼泪止不住流了出来。
    因为我这时还侧卧在床上，所以日记里写的是“热泪横流”。

    早上七时二十分起床。
    上午八时到厂后依然参加筑路劳动。
    中午回家吃饭。给应（同学）写了一封回信。

    附录：我致同学应君的信

    莫白：
    你好！
    我在五日就收到了你的信，之所以没有马上回信是因为我这里情况刚刚安定下来。
    自从我们各自踏上不同的工作岗位，在一起的机会就非常少了，我以后会经常到你们那里拜访。

    我觉得，我们现在所学到的东西还是很浅薄的，列宁说过：“最有害的就是自以为我们总还懂得一点什么。”因此，我们要不断学习、学习、再学习；还要加紧、加紧、再加紧。也正因为如此，我们不会去羡慕有些人的逍遥自乐；也不会去妒嫉有些人的安逸享受，如果我们真正是爱生活、爱自己的青春，我们就必须做一个奋发有为的人。

    注：此信只留存以上两段底稿。

    十二时半到厂。之后全体集中，由各个班的负责人将大家分头领走。
    乙班的党支书、班长和副班长三人将我们分在乙班的人带到食堂里坐下，讲了一些情况。
    乙班是先进班，目前有党员十四人，团员二十四人。每个星期基本上学习两次，早班是下班后下午三时开始；中班是上班前中午十二时半开始；夜班是下班后早上七时开始。希望我们到了班组后，积极要求上进，做先进班的推动力。发挥革命青年的朝气，为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作出贡献。
    我们这些新工人也发了言，决心努力接受工人阶级再教育，在劳动中锻炼思想，提高政治觉悟，在三大革命中焕发自己的青春。
    下午一时多结束。洗澡。二时半到家。
    写了一封信给高某某（同学老高）。（注：此信未留底稿。）
    写文。
    傍晚看报。今天报纸的头版刊登了总理逝世的消息。

    附录：

    中共中央、人大常委会、国务院讣告

    周恩来同志逝世

    新华社北京一九七六年一月八日电  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中华人民共和国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国务院讣告
    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中华人民共和国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国务院以极其沉痛的心情宣告：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委员、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政治局常务委员会委员、中央委员会副主席、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总理、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主席周恩来同志，因患癌症，于一九七六年一月八日九时五十七分在北京逝世，终年七十八岁。
    周恩来同志是中国共产党的优秀党员，是中国人民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是中国人民忠诚的革命战士，是党和国家久经考验的卓越领导人。
    周恩来同志一九七二年得病以后，在伟大领袖毛主席、党中央经常的亲切关怀下，医护人员进行了多方面的精心治疗。周恩来同志一直坚持工作，同疾病进行了顽强的斗争，由于病情恶化，医治无效，中国人民的伟大战士周恩来同志终于和我们永别了。他的逝世，对于我党我军和我国人民，对于我国的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事业，对于国际反帝、反殖、反霸的事业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事业，都是巨大的损失。
    周恩来同志忠于党，忠于人民，为贯彻执行毛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争取中国人民解放事业和共产主义事业的胜利，英勇斗争，鞠躬尽瘁，无私地贡献了自己毕生的精力。在毛主席的领导下，周恩来同志对建设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共产党，对建设和发展战无不胜的人民军队，对夺取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创建社会主义的新中国，对巩固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各族人民的大团结，发展革命统一战线，对争取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事业的胜利，争取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和批林批孔运动的胜利，巩固我国的无产阶级专政，对加强国际革命力量的团结，反对帝国主义、社会帝国主义和现代修正主义的斗争，都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建立了不朽的功绩，受到全党全军全国人民的衷心爱戴和尊敬。
    周恩来同志的一生，是为共产主义事业光辉战斗的一生，是坚持继续革命的一生。
    周恩来同志逝世的消息，将在我国人民的心中引起深切的悲痛。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全党全军全国人民都要学习周恩来同志的无产阶级革命精神和高尚的革命品质，在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领导下，团结一致，以阶级斗争为纲，坚持党的基本路线，坚持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坚持无产阶级国际主义，巩固和发展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胜利成果，为巩固无产阶级专政，反修防修，为把我国建设成为社会主义的现代化强国，为共产主义事业的胜利而奋斗。
    中国人民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杰出的共产主义战士周恩来同志永垂不朽！

    （附图：周恩来同志遗像）

    周恩来同志治丧委员会名单

    毛泽东、王洪文、叶剑英、邓小平、朱德、张春桥、韦国清、刘伯承、江青（女）、许世友、华国锋、纪登奎、吴德、汪东兴、陈永贵、陈锡联、李先念、李德生、姚文元、吴桂贤（女）、苏振华、倪志福、宋庆龄（女）、郭沫若、徐向前、聂荣臻、陈云、谭震林、李井泉、张鼎丞、蔡畅（女）、乌兰夫、阿沛•阿旺晋美、周建人、许德珩、胡厥文、李素文（女）、姚连蔚、邓颖超（女）、曹轶欧（女）、粟裕、王震、余秋里、谷牧、孙健、沈雁冰、帕巴拉•格列朗杰、江华、张耀词、郭玉峰、耿飙、罗青长、李大章、鲁瑛、许健生、莫艾、朱穆之、邓岗、武葆华、金祖敏、谢静宜（女）、杨坡兰（女）、乔冠华、施义之、李强、方毅、沙风、陈绍昆、周子健、刘西尧、李际泰、王诤、李成芳、边疆、汪洋、徐今强、康世恩、钱正英（女）、钱之光、万里、叶飞、钟夫翔、张劲夫、范子瑜、于会泳、周荣鑫、刘湘屏（女）、庄则栋、吴庆彤、苏静、方强、陈国栋、杨成武、梁必业、张宗逊、林丽韫（女）、蔡啸、朱蕴山、刘文辉、史良（女）、胡愈之、沙千里、季方、黄鼎臣、周培源、田富达

    （新华社北京一九七六年一月八日电）

    晚上继续写文。十时半睡觉。

    1月10日  星期六  晴

    今天厂休。早上八时起床。
    上午看书《闪光的工号》。

    注一：

    《闪光的工号》（朝霞文艺丛刊）
    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1975年12月第1版、1975年12月第1次印刷、大32开本、297页

    目录

    闪光的工号（叙事诗）——陆萍 郑成义   
    金色的阿夏河（电影文学剧本）——曹仲高等执笔
    新的扬程（小说）——俞云泉 姚金才   
    山灯（小说）——赵自   
    灵敏度（小说）——张重光
    向阳花（独幕剧本）——上海儿童艺术剧院创作   
    春回龙泉（六场话剧）——张盛荣

    注二：上海电影制片厂根据电影文学剧本《金色的阿夏河》拍摄了彩色故事片《阿夏河的秘密》，于1976年5月1日上映。10月粉碎“四人帮”后，该片停放。

    下午继续看书。
    从昨天起电台停止播送娱乐节目。
    傍晚看报。今天的报纸刊登悼念周总理的消息。

    附录：

    中共中央、国务院通知隆重追悼周恩来同志

    周恩来同志治丧委员会对有些国家的政府、兄弟党和友好人士要求派代表团或代表来华参加周恩来总理逝世的吊唁活动表示深切的感谢。按照我国的惯例和礼宾改革，决定不邀请外宾来华参加吊唁活动。

    新华社北京一九七六年一月九日电  为深切悼念中共中央委员、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政治局常务委员会委员、中央委员会副主席、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总理、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主席周恩来同志，中共中央、国务院通知，于一月十日、十一日向周恩来同志遗体告别。十二日、十三日、十四日举行吊唁仪式。十五日举行追悼大会；同日全国下半旗志哀，停止娱乐活动一天。自发表讣告之日起至十五日，首都天安门、新华门、劳动人民文化宫、外交部下半旗志哀。

    新华社北京一九七六年一月九日电  周恩来同志治丧委员会公告
    治丧委员会获悉有些国家的政府、兄弟党和友好人士要求派代表团或代表来华参加周恩来总理逝世的吊唁活动，对此表示深切的感谢。按照我国的惯例和礼宾改革，决定不邀请外国政府、兄弟党和友好人士派代表团或代表来华参加吊唁活动。特此公告。
    一九七六年一月九日

    阿尔巴尼亚劳动党中央委员会第一书记恩维尔•霍查、阿尔巴尼亚人民共和国人民议会主席团主席哈奇•列希、阿尔巴尼亚人民共和国部长会议主席穆罕默德•谢胡发来唁电
    ……
    朝鲜劳动党中央委员会总书记、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主席金日成发来唁电
    ……
    越南民主共和国主席孙德胜、越南劳动党中央委员会第一书记黎笋、越南民主共和国国会常务委员会主席长征、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总理范文同发来唁电
    ……
    罗马尼亚共产党总书记、罗马尼亚社会主义共和国总统尼古拉•齐奥塞斯库、罗马尼亚社会主义共和国政府总理马尼亚•曼内斯库发来唁电
    ……

    晚饭后到大伯家去玩。
    九时回来。
    我明天就要作为一个新工人而工作了，我在今后决心要做到以下各条：
    1、遵守一切革命纪律，积极要求上进。
    2、尽快掌握好挡车技术，并不断提高。
    3、少说、多听、多做，把话放在该说的时候说，预先考虑，言简意赅。
    4、控制自己的感情，要沉着一些。
    5、用意志去做自己要做的事。
    6、不要太相信某些话和事。
    7、不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
    8、不要有出锋头的想法和言行。
    9、要清除不必要的情面观点。
    10、要关心别人和帮助别人。
    11、不要多指责别人，搞好团结。
    12、接受正确的批评意见，不要刚愎自用。

    工作以后，学习的时间就少了，要抓紧时间，还要更加合理地安排好时间。
    写文。晚十一时睡觉。

    1月11日  星期日  晴

    早上八时起床。
    上午看书。看《参考消息》等。

    注：看当时的报纸《参考消息》，至1月23日止，我先后从上面摘录了许多国外关于周总理逝世的报道。

    美联社：周本人已成为亚洲、非洲和欧洲许多外交使团所熟悉的人物。一九五四年在关于印度支那问题的日内瓦会议上，他是一位突出的人物；一九五五年在印尼的万隆举行的亚非会议上，他使已故的印度总理尼赫鲁相形见绌。
    路透社：他是一个温文尔雅、通达人情，永远是对人面带笑容、彬彬有礼的人。一个有着钢和冰的性格的人。一度曾被称为“红色中国铁面无私的执法人”。
    在一场改变了这个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的七亿五千万人的生活的革命中，他曾是最高的策略家。在历次动乱和清洗中，周都坚决地站在毛主席一边。
    周是中国学问造诣很深的有才学的官员，但是却能和西方人相处得很融洽。他衣冠整饬，风度端凝，把差别很大的开通的西方世界和神秘的东方世界沟通了起来。
    他是一位求实的人……尽管他的态度和蔼可亲，但是他有一种严峻、冷静的实事求是作风。周是一位繁忙的行政首长，热情地辛勤劳动。他常常工作到深夜。
    时事社：巨星陨落了。中国失去了无人可以代替的党的副主席、一代名宰相周恩来。
    这位坚强不屈的人——周恩来，未能战胜病魔而结束了波澜壮阔的一生。
    美国总统福特在声明中说：周恩来总理将作为一位杰出的领导人长久铭记在人们的心中。他不仅在现代中国的历史上，而且在世界舞台上都留下了他的印记。
    基辛格听到周总理去世的消息后说：我当然是一直认为周恩来总理是我与之一同密切工作过的一位非常重要的人物，一位伟大的领袖。
    基辛格在声明中说：我获悉周恩来总理去世的消息，深感若有所失。中华人民共和国失去了它的伟大领导人之一，世界失去了当代杰出的政治家之一。
    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他致力于他本国的利益，他深刻理解世界局势，他难得可贵地既有敏锐机智，又有个人魅力。
    英国前首相希思说：周恩来是一位伟大的谈判家，一位十分老练、智力过人和具有重大影响的人。
    荷兰外交大臣范德斯图尔说：这位总理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他已年迈，但是他能干、多才多艺和富有洞察力。他在国内外起了关键性的作用。
    沙特阿拉伯驻联合国大使说：他是亚洲，的确也是全世界最聪明、最精明的总理之一。他的举止是非常有礼貌的。
    法国前总理孟戴斯•弗郎斯说：在个人方面，这个人的品格非常高尚。他的态度和谈吐，他的与众不同、高尚、有时讥笑的态度，使他具有的魅力，以及对他的国家和使命的坚定、忠诚，使人不能不尊重和敬佩他。这都是为什么他占有突出的地位和对中国以及全世界即使是来自另一种思想意识的世界的人——有幸接近和评论的人——都有影响的原因。
    德新社：周有十分清楚的理解力，对人和数字有非凡的记忆力。他虽然在必要是表现得非常强硬，但在策略上也作让步，同时并不忘记本来的目标。甚至周的敌人也不得不尊重他。
    南通社：熟悉他的人都说，他每天工作十八个小时，或者更多的时间。所有的人都对他表示钦佩，而不管他的观点是否与他一致。
    美国《纽约时报》：周恩来是二十世纪很有远见的政治家之一。
    在中国成为一个世界政治大国的曲折的过程中，几乎没有一个重大的角色是周没有扮演过的——而且总是成功地扮演的。他是组织者、宣传家、行政管理人员、谈判代表、军事领袖和调解人。
    美国《纽约时报》：周恩来是一位十分有教养的人物，他温文而雅，心地坦诚，注意礼仪，但又和蔼可亲。他了解中国以外的世界，但并不畏惧。在行使他的巨大的权力时，我认为他一般是稳健的。
    英国《泰晤士报》：周先生在中国是一位深得人心的人物，他在世界上几乎每一个国家也都享有巨大的名望。
    西德《世界报》：凡同周恩来见过的人都认为他是有魅力的、卓识的、超群的和令人神往。
    周恩来是现实的幻想家，他实现了意识形态要求方面所可能实现的东西，而不向现实投降。
    南斯拉夫《新闻晚报》：他对待所有的使命都是特别巧妙、非凡地和负责地以历史事件所要求的勇气和艺术，灵活地彻底地完成了。
    南斯拉夫《政治报》：在中国长期的历史中这一可以肯定说是最为暴风雨般的最为变幻无穷的时代里，半个多世纪以来，周恩来一直是从容不迫地、坚定不移地站在了革命的最高峰。
    菲律宾外长：他既是革命者又是调解者，他既是变革力量，同时也是稳定力量。全世界都很了解他作为外交家和谈判家的才干，很了解他的耐心和谦恭，他的敏锐的才智和广阔的眼光。
    西德施特劳斯（可能是前总理）：周的渊博的历史知识和广泛的政治经验，使他能够帮助决定新中国的面貌，并使中国获得任何人都不能再忽视的世界地位。
    法新社记者：任何东西都未曾影响到他的吸引力和他的难以置信的工作劲头。
    美联社记者：钦佩周总理的人几乎包括所有曾经会见过他的世界领导人。
    周和蔼可亲，他愿意交谈，谦逊坦率。
    加拿大《环球邮报》：他的谦恭、才智、渊博的知识和掌握国内的复杂问题的能力，给这些人以很深的印象。人们认为他是一位杰出的外交战略家，他受尊敬是理所当然的。
    美国《巴尔的摩太阳报》：周恩来是一位足智多谋的谈判者，又是一场流血革命的无情的领导人；是关于中国古典文学的聪明而敏悟的学者，又是掌握中国现代施政技术的大师……他意志坚强，博学多识而又态度文雅，这在外国外交官和记者中为共产党赢得了尊敬。
    美国《巴尔的摩太阳报》：在他的无论哪一种任务上，周先生都表现了他的天赋，惊人的工作能力，机敏的思想和坚强的记忆力，超自然敏锐的政治直觉，与人周旋时左右对方的特别才能。
    南斯拉夫《战斗报》：精力充沛，目光敏锐，机智灵敏，杰出，饶有风趣——这仅仅是那些不同的对话者和朋友们——但是也包括那些并不赏识他的国家的人——在评价他时所用的一些形容词。
    南斯拉夫《解放报》：周恩来具有为从事外交而必需的许多复杂而细腻的艺术特点。
    墨西哥《日报》：周恩来没有留下什么著作，却以他的实际行动写下了他历史。
    五十五年来，他一直是个革命者。在世上最有资历的政治家中他也名列前茅。
    墨西哥《日报》：周是少有的选定一条生活道路、确定一种哲理或规定一个目标而不偏离一步的人物。而且他的每一步都在加深他的生存的意义。从他信仰共产主义事业时起，这一事业就一直是他的人生真理、斗争指南、最高目标和坚定不移的道路。一位记者讲得很有道理，他说周是一个外貌和善而内心充满革命热情的人。
    《墨西哥太阳报》：在他外表腼腆的后面，隐藏着一种非凡的坚定和能战胜其他政治家的一种力量。周恩来已载入史册。
    美国长岛《新闻日报》：美国的中国问题专家说，人们将再也得不到周恩来总理的经验和他对全球的洞察力。
    美国《洛杉矶时报》：……你会感觉到他全神贯注于你，他会记住你和你所说的话，这是一种使人立即感到亲切的罕见的天赋。
    他并没有因为有人无知而感到吃惊，也没有把任何问题看得过于繁琐或不相干而不予理睬。确实，不管情况多么使他感到为难，我从来没有看到他表现出厌烦、烦恼或疲倦。
    ……他令人吃惊地很快领会了你的想法，但从来不在你结结巴巴努力表达自己想法的时候表现出不耐烦。他总是愿意开门见山地谈问题，而又总是去寻找共同点。
    人们看到他头脑机敏，意志坚强，思路井井有条。
    ……冷静的说理，清晰的措词，温和的谈话，广博的历史知识和世界知识以及对事实和细节的惊人的了解。人们会被说服（或受到教育），但不会被压服，也不会因为持不同意见而受责怪。
    美国广播通讯社：周在彬彬有礼的外交活动方面的独一无二的特色——温文尔雅，具有魅力，风度翩翩，和蔼可亲，亲切而又机敏和精神练达。周具有伟大的思想和才智，通达哲理，并且对理论很精通。
    国内和国际的革命变迁……这对政界领导人来说是一种令人头晕目眩的经历……实施这种变化并且能够生存下去是革命政治家的艺术。周的一生表明，他是这种掌握随时变化的力量的伟大的艺术家之一。
    比利时首相廷德曼斯：他的沉着，他的幽默感，他的才智都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这是一位伟大的人物。
    比利时《光明和被剥削者》：他是一个无与伦比然而很谦虚的领导人。他宽以待人，严以律己，他通过各种途径与中国人民群众联系在一起。
    合众国际社：周是一位有高度才智和惊人精力的人物。
    英国战时英雄蒙哥马利勋爵在一九六○访问北京同周会晤后说：“人们可以从他的脸上看出他是很有才智和非常聪明的；我要说他的脑力是超等的，他是一位敏捷和清晰的思想家，有非常令人愉快的性格，高雅的幽默感，总的来说，他是一位高度才智，非常令人喜爱的人物，而且有动人的风度。”
    美国《前卫》：周总理谈论了青年问题……一般地说，青年人总是对他们的长辈所做的事情感到不满，应当让他们有寻求真理的自由。周说：“我们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
    《巴基斯坦时报》：周的工作能力和他迅速而敏捷地掌握问题的能力是无与伦比的……他对各种各样的问题都是事必躬亲，他的幅员辽阔的国家的人民都信赖他的组织能力和他解决矛盾、取得和解和维护团结的能力……周渊学多识，是一个热诚而有远见的革命家，而且他还具有吸引人的品格并以举止文雅而著称。
    斯里兰卡《每日新闻》：高职位从未使这位献身于事业的革命家趾高气扬，他始终如一的美德是忠诚和随时服从党的意志和人民的利益。
    美国布鲁斯：中华人民共和国总理周恩来无论用什么标准来衡量都是当代最了不起的政治家之一。
    日本《北海道新闻》：周总理的一生是鞠躬尽瘁，他创建了新中国的今天，这一功绩自不待言，他所具有的使命感和责任感，实在令人惊异。
    日本《读卖新闻》：周总理具有毫无私心的诚实而又富有容人的雅量的罕见的品格。
    可以说由两位革命家（毛泽东和周恩来）来分担理论指导和实践指导的先例恐怕是完全没有过的，只有这个合作才是一直推动中国革命的“车之两轮”。
    日本《东京新闻》：周总理说：“长征以来，有许多人为人民而牺牲了，我为了连牺牲的同志们的工作都承担起来，所以必须保持身体健康。”
    在日本的政治家中，有年过七十还要把死去的人的那份工作也承担起来的政治家吗？我被一位革命家的严格要求所感动。
    法国《新观察报》：这种个人活跃性使所有的人把他推崇为本世纪最伟大的人物之一，推崇为外交艺术的无与伦比的大师。
    法国《世界报》（前驻华大使马纳克的文章）：同周恩来谈话是一种享受，他的精神总是闪闪发光。
    我认为，没有人会怀疑这一精神的。到过中国访问的著名人物没有一个能赶得上他。
    刚刚去世的人是一个完人，榜样超出了中国的边界。全世界，特别是贫穷而自豪的人们，都只能为这个朴实而情长谊深的高大形象而哭泣。
    《印度快报》：他深知该说什么、如何说和争取谁。总之，他给我的印象是有能力、有风度和足智多谋。他是一个勇敢的新世界的创造者和旧世界的破坏者。
    马来西亚《星槟日报》：周恩来总理已完成历史所赋予他的艰巨任务。盖棺论定，他是本世纪最为特出的世界领袖之一，他的名字将永垂史册。
    马来西亚《星槟日报》：

    天地咽，栋梁一代长诀别。
    长诀别，中外齐悼，五洲伤绝。

    开天辟地真豪杰，环球贡献功彪业。
    功彪业，斯人永垂，光辉昭月。

    ——调寄《忆秦娥》

    马来西亚《新海峡时报》：他为人机智而又直率，热情亲切而又冷静坚毅，有高度的智慧……他成为使对立派别联合起来的人物，帮助每一个人都继续朝同一方向前进。他是思想家，但又是一个现实主义者。
    新加坡《海峡时报》：他有不可思议的远见卓识和适应急剧变化的局势的天赋性能。
    新加坡《新国家报》：周是一个求实的人，这一点对他有用，也使中国得益。事实也许会证明，求实乃是他最大的遗产。
    前联合国秘书长哈马舍尔德：在周总理的面前，竟使我无法不感到自己是个野蛮人。
    香港《明报》：他一生光明磊落，大公无私，行高于众而人妒，功高天下而不自私。
    周恩来是忠心的共产党人，哲学观点和政治见解和我们根本不同，然而他的品格和胸襟却令人折服。
    他担任了二十六年国务院总理，这是行政工作中的最高位置。真是任劳任怨，忍辱负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

    下午一时到厂，我们分在乙班的新工人在织造车间办公室集中。
    班里的领导宣布了我们分到各组的名单。
    我和华（同学）及王某某（技工班同学）、吴某某（技工班同学）等五人分在大机组（63″织机），谢（同学）等三人分在新大机组（90″织机），陈（R同学）是分在接头小组。
之后我们分别被各组组长带走。
    我组组长孙师傅及一些工人师傅为我们开了欢迎会。
    工人同志讲话，要我们为革命学好技术，为国家多作贡献。
    我们每个新工人的师傅都已定好，带我的师傅叫史某，女，六七届的。
    二时半，我们便进车间上中班了。
    读技校下车间劳动时曾学过挡车，但已隔了将近一年，生疏了，所以现在要从头学起。
    晚上十时半下班。洗澡。今天第一天劳动下来感觉吃力。
    到家十一时多。看报。十一时半多睡觉。
    今天厂里给我们都发了黑袖章戴上，以悼念周总理。

    1月12日  星期一  晴

    早上八时起床。
    上午看书等。
    下午二时半上中班。
    我们车间三班吃饭的时间：早班是中午10时半—11时；中班是傍晚5时半—6时；夜班是午夜1时—1时半。
    晚上十时半下班。洗澡。
    到家十一时多。看报。今天的报纸头版整版刊登向总理遗体告别的报道。

    附录：

    党和国家领导人和首都群众代表怀着极其沉痛的心情
    向周恩来同志的遗体告别
    ……

    新华社北京一九七六年一月十一日电  在全国各族人民深切哀悼中国人民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杰出的共产主义战士周恩来同志的时候，十日、十一日两天，党和国家领导人，党、政、军各部门负责人，爱国民主人士的代表，以及首都群众代表一万多人，怀着敬爱和极其沉痛的心情，前往北京医院向周恩来同志的遗体告别。
    周恩来同志安卧在鲜花丛中，遗体上面覆盖着中国共产党党旗，周围置放着长青松柏。
    向周恩来同志遗体告别的党和国家领导人有：朱德、王洪文、叶剑英、邓小平、张春桥、宋庆龄、江青、姚文元、李先念、陈锡联、纪登奎、华国锋、汪东兴、吴德、陈永贵、吴桂贤、苏振华、倪志福、郭沫若、徐向前、聂荣臻、陈云、谭震林、李井泉、张鼎丞、蔡畅、乌兰夫、阿沛•阿旺晋美、周建人、许德珩、胡厥文、李素文、姚连蔚、王震、余秋里、谷牧、孙健，政协全国委员会副主席沈雁冰、帕巴拉•格列朗杰，最高人民法院院长江华。他们在周恩来同志遗体前静默致哀，并向中共中央委员、周恩来同志的老战友、夫人邓颖超同志表示亲切的慰问。
    两天来，自早至晚，一队接着一队的群众来到医院，瞻仰敬爱的总理的遗容，满怀哀痛地向总理告别……
    十一日下午四时四十五分，周恩来同志的遗体由王洪文同志、汪东兴同志、邓颖超同志，以及治丧委员会工作人员和总理生前友好，隆重地护送到八宝山火化。
    ……

    注一：今天的《文汇报》刊登一则短讯：

    向周恩来同志的遗体告别
    电视片今晚七时开始转播

    本报讯  党和国家领导人及首都群众代表以极其沉痛的心情向周恩来同志的遗体告别的电视片，北京电视台从今天十九点开始播送。
    上海电视台也将同时转播。

    注二：当时的“北京电视台”等同于现在的中央电视台。
    1958年9月，由中央人民广播事业局主管的“北京电视台”正式播出。
    1978年5月1日，“北京电视台”改名为中央电视台。

    十一时半多睡觉。


http://www.longdang.org/bbs/thread-41594-1-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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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3日  星期二  晴
   
    早上八时起床。
    上午写文。
    中午十二时半到厂参加团员组织生活。
    这是我第一次参加我们乙班的团组织活动。
    团支部书记叫倪某某（女，我厂六六届工业中学毕业）。
    今天开会的内容主要是对周恩来总理的逝世谈感想、表决心。一些同志谈了对周总理的逝世极为悲痛，表示要化悲痛为力量，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有一个同志说着便流下了眼泪。
但也有一些人不发言，思想不集中。
    下午二时结束，二时半上中班。
    车子（织机）后面的上盘头是松纱（起毛），下盘头是紧纱（又叫经纱）。
    穿起筘来，以毛巾的中央为界线，松纱由两边向中间穿；紧纱则由两边向外端穿。
    拉纸板一般都在第三梭时拉，以一梭对筘。拉纸板三块一拉，还需要注意纸板上的记号。
    晚上十时半下班。洗澡。
    十一时多到家。看报。
    这几天报上全是刊登各国政要和组织对周总理逝世打来的唁电和发表的声明等。
    其中有：
   
    柬埔寨领导人西哈努克亲王、宾努首相、乔森潘副首相的唁电
    老挝苏发努冯主席、凯山总理的唁电
    缅甸总统奈温的唁电
    泰国总理克立•巴莫的唁电
    马来西亚总理拉扎克的唁电
    菲律宾总统马科斯的唁电
    巴基斯坦总理布托的唁电
    巴基斯坦总理布托发表声明表示深切哀悼
    印度总理英迪拉•甘地的唁电
    阿富汗总统达乌德的唁电
    日本总理大臣三木武夫的唁电
    日本前首相田中角荣的唁电
    伊朗国王巴列维的唁电
    叙利亚总统阿萨德的唁电
    利比里亚总统托尔贝特的唁电
    马里国家元首特拉奥雷的唁电
    扎伊尔总统蒙博托的唁电
    刚果总统恩古瓦比的唁电
    喀麦隆总统阿希乔的唁电
    阿拉伯也门主席哈姆迪的唁电
    毛里求斯总督奥斯曼的唁电
    尼日利亚联邦军政府首脑穆罕默德准将的唁电
    埃及总统萨达特的唁电
    澳大利亚总理弗雷泽的唁电
    澳大利亚总理弗雷泽发表声明表示深切哀悼
    新西兰总理马尔登的唁电
    美国总统福特的唁电
    美国总统福特发表声明表示深切哀悼
    美国前总统尼克松发表声明表示深切哀悼
    加拿大总理特鲁多的唁电
    墨西哥总统埃切维里亚的唁电
    牙买加总理曼利的唁电
    巴拿马政府首脑托里霍斯的唁电
    苏联部长会议的唁电
    南斯拉夫总统铁托的唁电
    英国首相威尔逊的唁电
    法国总统德斯坦的唁电
    西德总理施密特的唁电
    奥地利总统基希施莱格的唁电
    瑞典首相帕尔梅的唁电
    希腊总统察佐斯的唁电
    欧洲共同体委员会主席奥托利的唁电
    联合国秘书长瓦尔德海姆的唁电
    巴勒斯坦解放组织执委会主席阿拉法特的唁电
    ……
   
    十一时半睡觉。
   
    1月14日  星期三  晴—多云
   
    早上八时起床。
    上午看书《油画入门》。
   
    注：
   
    《油画入门》
    B•约干松著、冯湘一译、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一九五七年九月第一版、一九五七年九月第一次印刷、32开本、34页、定价：二角
   
    中午十二时半到厂，参加由厂党委组织的中班职工悼念周恩来总理逝世大会。
    在哀乐声中，我们戴着黑袖章，列队进入会场（食堂）。
    会场内庄严肃穆。主席台的中央摆放着一个大花圈，花圈当中放置着周恩来同志的遗像。两边的挽联上写着：
   
    中国人民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杰出的共产主义战士、敬爱的总理周恩来同志永垂不朽！
    ——上海毛巾十二厂全体职工敬送
   
    会场前方的横幅上写着：
   
    沉痛悼念中国人民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杰出的共产主义战士周恩来同志
   
    横幅两边的竖幅分别写着：
   
    周总理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周总理我们永远怀念您
   
    会场两侧的标语还分别写着：
   
    为中国和世界人民服务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追悼会开始，先由厂党委委员张某某（女）读悼念文。
    接着在哀乐声中全体肃立默哀三分钟。
    许多人都在流泪和抽泣，大家都怀着极其沉痛的心情来悼念敬爱的总理。
    然后由厂党委副书记宣读悼词。
    最后大家依次从总理的遗像前走过，鞠躬致哀。
    追悼会后，我们班组开会，大家都表示要化悲痛为力量，把革命和生产搞好。
    下午二时半上中班。
    晚七时，我车间全部关车（关停织机），到厂电视室去看重播的电视片《党和国家领导人及首都人民向周恩来总理遗体告别》。
    第一遍电视机没开好，八时半又去看第二遍。八时三刻结束。
    场面悲痛，使人热泪盈眶，更令人难忘。
    晚上十时半下班。洗澡。
    到家十一时一刻。看报。十一时三刻睡觉。
   
    1月15日  星期四  晴
   
    早上八时多起床。
    上午看书，把《油画入门》看完。
   
    附录：看《油画入门》做的摘录
   
    怎样摆静物
   
    ……使自己明白，只有把物体描绘得合乎线和空气透视的法则，我们才能感觉到对象的层次的深度。
    ……
    构图也有它的各种规律性，正确区分绘画作品上各个部分，确定各个部分合乎作画思想意图的相互联系，比例、空间层次、色调……诚然，在多数场合，画家是受趣味左右的。从构思出发到自己的意思获得明确表现，也就是从构思到具体的表现形式这个过程。
    ……
    静物应该这样组成：要使它成为有意思的，成为某种完整的、完美的事物。培养自己构图敏锐感觉的唯一方法，就是常常分析艺术杰作，常常思考为什么这个或那个作品如此动人，并找出它打动人的种种原因。
    ……
   
    怎样画静物
   
    ……画一遍颜色底稿，力求达到完善，准确地确定整个油画画面上种种色调的相互对比关系……油画只能在湿的或干的画面上画……颜色底稿必须画薄一些，最好不要用白色……不要作三种颜色以上的混合……绘画的难处，正是在于物体的每一小块地方上都同时具有暖的和冷的色调。初学画者之所以显得没有经验，就在于他们在每一个色调中看到了这两种因素后，力求以一些冷色和暖色调在一起来表现它们，结果，冷暖色彼此抵消，而且色彩上的冷暖调子的特性也受到了破坏。
    油画的全部秘密，就在于阴影和中间调子；光，不过是画面总的色调的补充而已……谁要是以为已画完的色彩饱满的油画，在这个原则上可以灵活，那就错了。
    基本底色画好后，必须追求每一块颜色上的微妙色调。
    油画的实质——观察的整体性。
    准确地表达光和色彩的关系以及各种色彩中的微妙色调，是油画的基础。通过准确性的途径，是不断的比较。
    ……
   
    下午二时到厂，二时半上中班。
    晚上十时半下班。洗澡。
    十一时多到家。看报。今天的报纸头版整版刊登了北京吊唁周总理的报道。
   
    附录：
   
    决心化悲痛为力量夺取更大的胜利
    首都人民举行隆重吊唁仪式沉痛悼念周恩来同志
    ……
   
    新华社北京一九七六年一月十四日电  首都工农兵群众、机关干部、学生四万多人，怀着深厚的无产阶级感情，于一月十二日到一月十四日，在劳动人民文化宫举行隆重吊唁仪式，沉痛悼念中国人民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杰出的共产主义战士周恩来同志。
    劳动人民文化宫一片庄严肃穆气氛。吊唁大厅的中央悬挂着周恩来同志的遗像，安放着周恩来同志的骨灰盒，上面覆盖着中国共产党党旗，周围摆满了鲜花和常青松柏。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肃立守卫在两旁。大厅正门上方挂着巨大的横幅，上面写着：“中国人民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杰出的共产主义战士周恩来同志永垂不朽！”
    伟大领袖毛主席和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分别送了花圈，花圈上写着：“悼念周恩来同志”。
    吊唁大厅里还陈放着党和国家其他领导人送的花圈……
    中共中央委员、周恩来同志的老战友、夫人邓颖超同志献了花圈，上面写着：“悼念恩来战友”。
    ……
   
    十一时半多睡觉。
   
    1月16日  星期五  晴
   
    早上八时起床。
    听广播，昨天举行了周总理的追悼大会。据报道，遵照周恩来同志生前遗言，周恩来同志的骨灰撒在祖国的江河里和土地上。这个消息又一次使我感动万分。周总理无私的共产主义精神和崇高品德，将永远是我学习的典范。
    上午写文。
    下午二时一刻到厂，二时半上中班。
    晚上十时半下班。洗澡。
    十一时多到家。看报等。今天的报纸头版整版刊登了昨天周总理追悼大会的报道。
   
    附录：
   
    党和国家领导人以及首都各界群众
    隆重举行周恩来同志追悼大会
    ……
   
    新华社北京一九七六年一月十五日电  党和国家领导人以及首都各界群众代表五千多人，今天下午隆重举行追悼大会，沉痛悼念中国共产党的优秀党员、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杰出的共产主义战士、中国人民久经考验的卓越的党和国家领导人周恩来同志。
    周恩来同志逝世以后，全党全军全国人民沉痛哀悼。今天，全国下半旗志哀，停止一切娱乐活动。
    追悼大会在人民大会堂举行。会场庄严肃穆。会场入口的横幅上面写着：“中国人民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杰出的共产主义战士周恩来同志永垂不朽！”会场正中悬挂着周恩来同志的遗像，安放着周恩来同志的骨灰盒，上面覆盖着中国共产党党旗，周围摆满冬青和鲜花。会场四周挂着黑纱。
    伟大领袖毛主席和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送的花圈摆放在周恩来同志遗像两侧。
    会场里还放着党和国家其他领导人送的花圈。送花圈的领导人是朱德、王洪文、邓小平、叶剑英、张春桥、宋庆龄……
    中共中央委员、周恩来同志的老战友、夫人邓颖超同志献的花圈，放在骨灰盒前面。
    会场里还摆着人大会常委会、国务院、中共中央军事委员会、政协全国委员会……送的花圈。
    参加追悼会的有：党和国家领导人王洪文、叶剑英、邓小平、张春桥、宋庆龄、江青、姚文元、李先念、陈锡联、纪登奎、华国锋、汪东兴、吴德、陈永贵、吴桂贤、苏振华、倪志福、郭沫若、徐向前、聂荣臻、陈云、谭震林、李井泉、张鼎丞、蔡畅、乌兰夫、阿沛•阿旺晋美、周建人、许德珩、胡厥文、李素文、姚连蔚、王震、余秋里、谷牧、孙健，政协全国委员会副主席沈雁冰、帕巴拉•格列朗杰，最高人民法院院长江华，以及党政军各部门负责人和各方面代表。
    下午三时，中共中央副主席王洪文同志宣布追悼大会开始。参加追悼大会的全体同志在哀乐声中肃立默哀。
    中共中央副主席、国务院副总理邓小平同志致悼词。
    ……
    邓小平同志致悼词后，全体同志向周恩来同志的遗像三鞠躬。
    邓颖超同志参加了追悼会。党和国家领导人向邓颖超同志致以亲切的慰问。
    遵照周恩来同志生前的遗言，周恩来同志的骨灰撒在祖国的江河里和土地上。
    几天以来，全国亿万人民怀着巨大的悲痛哀悼敬爱的周总理……
   
    十二时睡觉。
   
    1月17日  星期六  晴—多云
   
    今天厂休。
    早上八时多起床。
    上午写文。下午写文。
    晚上看杂志《朝霞》。九时半睡觉。
   
    1月18日  星期日  晴
   
    早上五时多起床。
    五时半到厂，吃饭后进车间上早班，帮忙开冷车。
   
    注：因为厂休日车间不生产，机器都关停着。厂休日过后的第一个早班，班里的积极分子都是提前（规定上班时间是六时半）进车间，把关停着的机器开动起来，这就叫做“开冷车”。而提前上班当然是为了增加产量。
   
    上午九时多，我被调去送小纡子。
   
    注：“小纡子”又叫纡子，指棉纱绕在纡管上的一种产物。卷纬机生产出纡子后，由送纡工将纡子（插在钉板上）从生产纡子的工段送到织机工段，提供给挡车工把纡子放进梭子里，使用在织机的纬纱上。以上说个大概的意思。
   
    吃中饭后，吴班长召集我们新工人开会，说春节前后探亲的人较多，请假的人也多，劳动力有缺，要求我们随时服从调动，去做其它种类的工作。
    下午二时半下班。洗澡。
    回家后写信给高某某（东海农场的高同学）。
   
    附录：我致高同学的信
   
    当我工作在隆隆的车间里，我认为这对我是非常必要的和重要的。通过劳动，我将接受工人阶级的再教育，也将对我的世界观改造产生巨大的作用。我活了二十年，读了十二年书，这种脱离生活的状况现在是改变的时候了。要把自己锻炼成革命者，就必须在生活中、斗争里。
   
    我们对敬爱的周总理逝世，心情十分悲痛。周总理在我们的印象里，总是那么和蔼、可亲、刚毅、可敬……七六年只过了八天，中国人民乃至全人类便失去了这位伟人。但是，我们敬爱的总理将永远活在我们心中，周总理的崇高品质将永远值得我们学习，周总理为之奋斗一生的共产主义事业将由我们继续奋斗下去。为了让革命的红旗永远飘扬在——千百万革命先烈鲜血洒过的、周总理骨灰撒在的——祖国的江河土地上，我们可以献出一切。
   
    注：此信只留存这两段底稿。
   
    晚上看杂志《学习与批判》。九时半睡觉。
   
    1月19日  星期一  多云—阴
   
    早上五时三刻起床。
    到厂六时半上早班。
    八时许又被调去送小纡子。并说要干一个星期，其实今后还有其它工作要去做，这就不是一个星期的事情了，所以我要做好思想准备。
    上午和谢（同学）抽空为我班团支部出了黑板报。
   
    注：车间里的黑板报由甲、乙、丙三个班的团支部轮流出，因为我们出自美工班，所以各班的团支部都把黑板报理所当然地交给我们来出。
   
    下午劳动到一时半活就干完了，去洗澡。
    三时参加我们大机组的青年学习。
    先是读了邓小平副主席在周总理追悼会上的悼词。
    然后要求大家谈谈体会，但是很少有人发言。
    我是第一次参加这种会议，觉得很成问题。
    三时四十分结束，回家。写了一份申请加入民兵的报告。
   
    附录：
   
    申请书
   
    我志愿加入民兵组织。
    要实行无产阶级专政，无产阶级拥有武装是必不可少的，民兵就是这种武装之一。因而它是无产阶级专政的有力工具，它是在党的一元化领导之下的，它必须在毛主席的革命路线指引下前进。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是进行民兵建设的指导思想，“以阶级斗争为纲”，也是民兵工作的总纲。民兵组织的特殊意义在于：它是我国国家机器的重要组成部分，行使保卫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胜利发展的权力，起着巨大的现实作用。民兵组织的普遍意义在于：在把无产阶级专政的任务落实到基层中，在火热的三大革命运动中，它又是一支朝气蓬勃的生力军。另外，一旦帝国主义、社会帝国主义胆敢侵略我国，民兵又是战无不胜的人民军队坚强有力的后备军。“兵民是胜利之本”，它必将陷敌于灭顶之灾的汪洋大海之中。
    我是一个共青团员，我有志于把自己的一生献给党的事业，献给革命事业。我要求加入民兵组织，就是要使自己在政治上更快地进步，为巩固无产阶级专政多做一点贡献。
    特此向组织提出申请。
   
    一九七六年元月十九日
   
    晚上写文。九时半睡觉。
    今晚王某某（邻居王友）自皖回来过年。
   
    1月20日  星期二  阴
   
    早上五时三刻起床。
    到厂六时半上早班。
    下午二时半下班。洗澡。
    三时在食堂参加车间召开的早班、常日班大会——“落实元旦社论精神大会”。
    四时半结束，回家。看报等。
    晚上写文。九时半多睡觉。
   
    1月21日  星期三  多云—晴
   
    早上五时三刻起床。
    到厂六时半上早班。
    下午二时半下班。洗澡。
    三时多到家。看杂志《人民文学》。
    弟（二弟）自崇明回来过年。
    堂姐（黑龙江）回来探亲过年，晚上来我家玩。
    十时多睡觉。
   
    1月22日  星期四  晴
   
    早上五时三刻起床。
    到厂六时半上早班。
    陈（R同学）不愿在接头组工作，调他到筒纡组送小纡子，他也不肯去，要求学挡车，结果领导同意了，被分在我组。
    下午二时半下班。洗澡。
    三时我组开会。
    会前，孙组长同我谈起送小纡子的工作来。他问我这个工作吃力不吃力？我说干革命就不怕苦。他又说，过去三班送小纡子基本上都是党小组送（说明这个工作比较辛苦），现在我班送小纡子的师傅老了，也需要接班人（言下之意是想要我长期做这个工作）。他还谈了这个工作的性能什么的。（送小纡子不但辛苦，而且又没有什么技术，属于一般的劳力活，年轻人当然都不愿意做。）
    我组开会，先读了邓小平同志在周总理追悼会上的悼词。之后组长讲了组里的生产情况和劳动纪律等。最后是车间管质量的师傅讲了生产的质量问题，要求大家在提高产量的同时把质量也搞上去。
    散会后回家。
    某某（邻居顾友）也回来过年了，这是他前年（1974年）去安徽插队后第一次回来探亲。
    晚饭后到某某（邻居顾友）家去玩。
    九时半睡觉。
   
    1月23日  星期五  晴
   
    早上五时三刻起床。
    到厂六时半上早班。
    下午二时半下班。洗澡。
    三时多到家，写文。
    晚上继续写文。九时半睡觉。
   
    1月24日  星期六  晴—多云
   
    早上五时三刻起床。
    到厂六时半上早班。
    今天本来是厂休，车间通知我班加班。
    做到下午三时下班。洗澡。
    三时半多到家，写文。
    傍晚看报。报纸消息：
   
    昨天（1月23日），毛泽东主席会见了美国前总统尼克松和夫人及随行人员约翰•布伦南。
    尼克松和夫人是21日应邀来我国访问的。
   
    晚上继续写文，把《在农场的日子里》写完。十时半睡觉。
   
    注：《在农场的日子里》一文已发在《平民记忆之一九七五年》之中。
   
    1月25日  星期日  阴雨
   
    上午九时起床。
    某某（邻居顾友）来玩，谈了多时。
    下午看杂志（刊名没记）。晚上继续看杂志。
   
    附录：看杂志做的摘录
   
    光在画面中的运用  吴尉云
   
    摄影师是用光线来画图的，他赋予画面以生命。
    布光关系到人物形象的塑造、环境气氛的描写，以及创作风格的体现等等。
    一、主光代表来自“光源”的光线。
    主光要把演员处理得更美，并且也须用主光来表现角色的心理状况。
    主光一般自上向下射到演员脸上。
    二、辅助光都用在阴影部分，起到调和作用，增加层次。
    一般的主光照度在一场戏之间都是固定不变的（特殊气氛除外），而辅助光则可有各种强弱不同的变化。采用与主光保持不同比例的辅助光，即可在画面中构成各种气氛效果，这是作为影片传达剧情的重要手段之一。正确使用，直接有助于角色形象的塑造。
    三、副主光……
    四、服装光……
    五、反侧光……
    六、眼神光……
    七、背景光……
   
    十时到厂。胡（同学）转交高某某（1974年5月在公园写生时认识的一位社会上的朋友）给我的一张信条。内容如下：
   
    小杨：
    首先向您表示诚挚的问候。
    自一年半之前偶然的巧合，相逢于和平公园茶亭，至今已有不太短的时间了。光阴荏苒，不知您现在一切可好？念念。由于自己思想和生活比较繁杂，以致未能来您处拜访，甚为抱歉。乘碰到某某（胡同学）友之际，写上此条，请有空和某某（胡同学）一起来我处聊聊。
    暂且搁笔，祝
    冬康
   
    高某某
    条上七六.元.二十四
   
    十时半上夜班。这是我分到织造车间后上的第一个夜班。
   
    1月26日  星期一  阴雨—多云
   
    午夜一时吃饭。
    下半夜班长来叫我仍然到上面（生产纡子的工段）去帮助推纡子车（送纡子）。同时他告诉我，我在读技校时写的入党申请书已由徐师傅转过来了。
    早上六时半下班。六时五十分到家，睡觉。
    中午十二时醒了，起来吃饭。
    下午看杂志（刊名没记）。
   
    附录：看杂志做的摘录
   
    著名的作家和小说——
   
    梁斌《红旗谱》、李茂荣《人望幸福树望春》、柳青《创业史》《铜墙铁壁》、草明《乘风破浪》、峻青《黎明的河边》、王愿坚《党费》、王汶石《风雪之夜》、曲波《林海雪原》、杜鹏程《保卫延安》、杨沫《青春之歌》、李英儒《野火春风斗古城》、冯志《敌后武工队》、刘知侠《铁道游击队》、刘流《烈火金刚》、欧阳山《一代风流》（《三家巷》《苦斗》）、罗丹《钢铁的河流》《风雨的黎明》、王安友《海上渔家》、吴强《红日》、李六如《六十年的变迁》、张孟良《儿女风尘记》、冯德英《苦菜花》《迎春花》、辛雷《万古长青》、周立波《山乡巨变》《暴风骤雨》、赵树理《三里湾》《灵泉洞》、杨朔《三千里江山》、立高《屹立的群峰》、陆柱国《踏平东海万顷浪》、高云览《小城春秋》、洛泽《花冈河的风暴》、周而覆《上海的早晨》、秦牧《黄金海岸》、李乔《欢笑的金沙江》、乌兰巴干《草原烽火》、玛拉沁夫《在茫茫的草原上》、李劼人《死水微澜》《暴风雨前》、艾芜《百炼成钢》《南国之夜》《南行记》《山野》、雷加《潜力》三部曲（《春天来到鸭绿江》《站在最前列》《蓝色的青枫林》）……
   
    赵树理的作品浑厚、明朗而质朴。
    柳青的作品严谨而又亲切、结结实实。
    周立波的作品幽美而纤丽。
    王汶石的作品充满激情和欢乐。
    李准的作品准确敏锐地揭示出矛盾冲突。
    孙犁绘制出抒情诗画让你边欣赏边受教益。
    草明则善让抒情的笔调着上浪漫主义色彩。
    艾芜善用细致委婉的工笔流畅地叙述，不蔓不枝。
    马烽朴朴实实地讲述动听的故事，有头有尾，发人深思。
    ……
   
    二时多又睡觉。
    傍晚五时余起床。晚饭后到肖（同学）家去玩。肖等也是分在织造车间（绒毯一厂），和我上同一个班头。
    离开肖家后，七时许到高某某（东海农场高同学）家去，他父亲说高回农场了。
    坐了一会便回家，继续睡觉。
    晚十时起来。到厂十时半上夜班。
   
    1月27日  星期二  晴
   
    早晨五时许，班长叫我到办公室去写一份表扬稿，表扬昨天早上参加修毛巾（修理毛巾上的瑕疵）的工人。然后抄写（毛笔）成红榜张贴出去。
    弄到上午八时结束。跟小戴（同学）借了照相机，回家后邀顾、王（邻居顾友和王友）等到东球场等地去拍了几张照片。
    到家睡觉。
    中午十二时起来，到厂把照相机还给小戴。
    回家继续睡觉。
    晚十时起床。到厂十时半上夜班。
   
    1月28日  星期三  多云
   
    早上六时半下班。洗澡。
    七时多到家，睡觉。
    中午十一时醒了，起来吃饭。
    下午看书《摘译》。
   
    注：
   
    《摘译》（外国哲学历史经济）一九七六年第一期
    上海外国哲学历史经济著作编译组编、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1976年1月第1版、1976年1月第1次印刷、大32开本、154页、定价：0.37元（内部发行）
   
    目录
   
    •慕尼黑事件•
    慕尼黑阴谋的历史和现实——本刊编辑部
    慕尼黑阴谋——[英]安德鲁•罗斯坦
    希特勒在慕尼黑的胜利——[英]罗伯特•佩恩
    慕尼黑回顾——[捷]帕维尔•埃斯列尔
    玩火——[苏]《真理报》
    英国在对付希特勒中能够做些什么？——[英]温斯顿•丘吉尔
    ……
    慕尼黑危机的真相——[英]弗雷德里克•莫姆
    ﹡  ﹡  ﹡
    南部非洲的“民族解放”——[美]科林•利格姆
    小资料：《日本与中国》周刊简介
    日本史学动态
   
    三时多又睡觉。
    晚七时半起床。吃饭后看书。
    十时多到厂，十时半上夜班。
   
    1月29日  星期四  晴
   
    早上六时半下班。六时五十分到家，睡觉。
    下午四时半多起床。吃饭后剃头。
    看报。看书。
    晚八时多到厂，洗澡。
    八时半上夜班。
   
    注：因为明天是年三十，今天按规定三班都少做一小时，早班6：30—下午1：30，中班1：30—晚上8：30，夜班8：30—凌晨3：30。
   
    1月30日  星期五  晴
   
    凌晨三时多，车间里就陆续关车了。
    到家三时半，睡觉。
    上午十时起床。写字。
    班里的孙组长前几天曾对我说，春节期间有可能要来家访。
    我还得知王某某也写了入党申请书。
   
    注：王某某原来是我们技校技工班的同学，与我分在同一个班组（乙班大机组）工作，成为同事。再往前说，王还是我内江中学的校友。
   
    下午学习画油画。
    晚上继续画图。九时半睡觉。
   
    1月31日  星期六  晴
   
    今天是春节（农历丙辰年正月初一）。
    上午九时起床。吃早饭后到外婆家去了一次。
    回家后接到林某（同学）的来信，殊感意外。
    我本来也想给林写信，但为了慎重起见一直没有动笔。
   
    附录：同学林君致我的信
   
风帆吾兄
问安一月不见如别一年不知近况如何
弟至六厂以后一切均可已分至经纱车间经纱半月之后已较熟手此时还可过得去也
吾兄在十二厂可还好否同学诸兄可还安否望见示
相别一月甚为想往如蒙兄不弃可来敝舍光临否弟专候相迎荣幸之至或可以信相通厂址为上海巡道街一百十二号上海毛巾六厂二车间即可电话为七七一○○九下星期弟中班（经纱只两班无夜班）望答复为幸
人民文学日前已出版发行兄可曾购得以后或有订阅望告知
最近又有现代诗韵一书出版为广西所出上海可能来数不多兄可有购得亦望告知闲言不赘
祝
新春撰安
   
弟清雄上
乙卯年最后一天
   
    注一：上述信件用毛笔竖写，无标点符号。
    信中提及“人民文学”指《人民文学》杂志，于1976年1月复刊。
    信末署名“清雄”乃同学林君的笔名。
    “乙卯年最后一天”即公元1976年1月30日、农历乙卯年十二月三十。
   
    注二：我虽然与林君做了两年的技校同学，但在这绝大部分的时间里我俩形同陌路，彼此互不往来，甚至连话也没说过几句。这种关系谈不上是“文人相轻”，只能说是双方因脾气性格一时不相适应，没有联系而已。
    直到在崇明农场学农期间办《战地黄花》刊物时，我才与林君有了较多接触，由此关系开始融洽。
    技校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我想过给林君写信，但碍于面子没写。现在突然收到林君的来信，使我感到非常意外。既惊喜，又惭愧，惊喜不说，惭愧的是我终不如林君的雅量。
    从此以后我与同学林君有了较为密切的交往，并建立起了历久弥新的深厚友谊。
   
    吃中饭后，写字。
    下午在邻居朋友间游玩。
    后来写回信给林。内容大致上是讲了自己目前的简况，以及对来信的答复等（回信未留底稿）。
    傍晚看报。报纸消息：今天春节起，彩色故事片《沸腾的群山》、《难忘的战斗》、《沙漠的春天》和黑白故事片《阿勇》在全国公映。
   
    晚上画图。十时半睡觉。
   
    2月1日  星期日  晴
   
    早上八时起床。
    上午到大伯家去玩。
    下午一时多到家。画图。
    晚上到厂里看电视，播放故事影片《难忘的战斗》。
   
    注：
   
    彩色故事片《难忘的战斗》
    根据孙景瑞小说《粮食采购队》改编，上海电影制片厂1976年摄制，导演汤晓丹、天然、于本正，主演达式常、周国宾、马昌钰、陈烨、白穆、焦晃、顾也鲁、陈述、程之等。片长1小时51分46秒。
   
    故事梗概
    1949年，中国人民解放军某部解放了江南某城市。国民党特务陈福堂以富国粮行总经理身份潜伏下来，妄图卡住我城市粮源。我军管会购粮工作队队长田文中带领一支队伍深入主要粮区发动群众，粉碎了敌人一个又一个的诡计，擒拿了潜伏特务陈福堂和土匪头子。但是，打死我卫生员的敌粮行帐房先生仍逍遥法外——由此可知，艰巨的战斗仍将持续下去！
   
    电影插曲《迎着风雨去战斗》王森词、徐景新曲
   
    滚滚呦激流呦脚下卷啰，
    滔滔大河手中牵啰。
    跨过千道弯，
    踏遍万重险，
    迎着风雨去战斗，
    军民团结奔向前，奔向前。
   
    一派呦春光呦洒心田啰，
    革命重任担在肩啰。
    昂首跟党走，
    何惧征途远，
    迎着风雨去战斗，
    江山如磐红万年，红万年。
   
    十时多回到家。写字等。十一时多睡觉。
   
    2月2日  星期一  晴
   
    早上八时多起床。
    上午画图。
    中午十二时二十分在杨浦（电影院）看彩色故事片《决裂》。
    在修正主义教育路线的统治下，有这样一座“共大松山分校”是非常难得的。龙国正具有高度的政治觉悟和坚定的政治立场，他带领师生们与修正主义教育路线对着干，走出了一条教育革命的正确道路。
   
    注一：
   
    彩色故事片《决裂》
    编剧春潮、周杰，北京电影制片厂1975年摄制，导演李文化，主演郭振清等。
   
    故事梗概
    江南某地区党委决定创办一所“抗大”式的农业学校——共产主义劳动大学。延安“抗大”毕业的垦殖场场长龙国正被派往松山分校担任党委书记兼校长……
   
    人物

    龙国正（共大松山分校党委书记兼校长）——郭振清饰
    李金凤（农学系学生）——王苏娅饰
    唐宁（地委副书记）——温锡莹饰
    ……
    孙子清（教务主任）——葛存壮饰
    ……
   
    影片中有三首插曲：
   
    1、男声独唱《劈波斩浪永向前》（吕文科演唱）
   
    激流滚滚浪花翻，一架竹排过青山。
    穿云雾，越险滩，一轮红日在心间。
    艰难险阻何所惧，劈波斩浪永向前。
   
    2、男女声独唱《人望幸福树望春》
   
    （郭兰英演唱）哎呀嘞——
    千里雷声万里闪，半工半读党的好主张。
    放排正逢春江水，劳动大学办在我们心坎上。
   
    （吕文科演唱）哎呀嘞——
    人望幸福树望春，解放挖掉穷命根。
    劳动大学办得好，工农当了大学生。
   
    3、男女声合唱《满山松树青又青》（郭兰英、吕文科演唱）
   
    满山的翠竹青又青，满山的杉树根连根。
    新型的大学办得好，它和工农心连心。
    ……
   
    注二：影片中的“共大”即共产主义劳动大学。
    现实中有个江西共大，全称江西共产主义劳动大学，1958年创办。1980年改制为江西农业大学。
    《决裂》剧本是由江西共大总校的干部胡春潮和江西省文化局干部周杰创作的，他们根据共大的创办过程和办学方向，用电影文学的形式，讲述了一个“抗大”式农业大学。
   
    注三：电影《决裂》在粉碎“四人帮”后即遭查禁，并被批判。
    2005年，郭振清去世。他对《决裂》做过这样的评述：“我一生对两部戏看得很重，一是《平原游击队》，二是《决裂》。用今天的眼光看待历史，影片表现的过去那一段是扭曲了，但是，像共大这样的办学精神是永恒的。共大这样的农业学校，为广大农民子弟学习文化知识提供了条件，是十分实际的。这样的学校，今后还应该办下去。”
   
    看到下午二时十分便退出，去厂上中班。
   
    注：电影《决裂》片长122分钟（两小时），从中午十二时二十分看到下午二时十分已经快结束。
   
    到厂二时半上班。
    对我来说，工作累一些是很有好处的，它可以不断冲洗掉我身上长期不劳动留下的懒惰。
    晚上十时半下班。十时三刻到家。
    看报等。十一时半睡觉。
   
    2月3日  星期二  晴
   
    早上八时半起床。
    上午画图。
    下午二时半上中班。
    一般来说，交接班是不应该关车（织机）的，但现在的情况却不是这回事。下班的人迫不及待急着要走，不等下班时间到就关车；上班的人从容不迫，不照制度办提前进车间接班，于是这中间出现空挡，车子也就有“休息”的机会了。这是很不好的风气。
    晚上十时半下班。洗澡。
    到家十一时多。看报。十一时半多睡觉。
   
    2月4日  星期三  晴
   
    早上八时半起床。
    上午画图。
    收到林（同学）的来信。
   
    附录：同学林君致我的信
   
风帆吾兄
惠书收到极为喜幸内情皆知又闻兄欲光临寒舍极表欢迎望吾兄早来相晤为幸
吾兄来书中言人民文学已购却不知今年第一期诗刊可有购否诗刊极为丰富又为全国性刊物如两种刊物能订阅则于今后学习文学极为有益不知吾兄作何想
新年来临立春将至兄当有新作佳品弟极望寄阅不知吾兄可有意否以后如不便相见仍可以书信相见古人云鱼雁传书斯理是也吾兄如需搜集资料或需购书籍弟可为之出力只要能办当尽力去办因地利矣余言后谈望兄早日来临为幸
褀颂
撰安
   
弟清雄上
丙辰正月初四（注：1976年2月3日）
   
    注：信中提及“诗刊”指1976年1月复刊的《诗刊》杂志。
   
    我阅信后当即给林写了回信。
   
    附录：我致同学林君的信
   
清雄友：
    确是“新年来临，立春将至”，但我近来没写什么东西，我觉得自己的水平欠缺太多，凭现在的这个我能写出什么吗？或许到十年二十年后才能写出某些像样的东西。我觉得自己现在最需要的是生活，是学习。在生活中斗争，在生活中学习，在生活中观察和理解。
   
    一个人活着就应当有所作为，否则人类岂不是白白造就了他。至于我们以什么样的人生观去走今后的道路，可以交换看法。说实话，我对于你过去及至现在的思想状况不是很了解。正因为如此，我想，我们之间的思想交流一定是非常有益的。特别是我感到能向你学习并得益于你的帮助，倍感荣幸。
   
    注：此信底稿只留存这两段。
   
    下午上班时把给林的信寄出。由此想起去年（1975年）夏天为邱（同学）寄给林的信，还偷看偷抄了信的内容，真好笑。
    二时半上中班。
    晚上十时半下班。洗澡。
    十一时多到家。看报。十一时半多睡觉。
   
    2月5日  星期四  多云
   
    早上八时半起床。
    上午画图。
    下午二时半上中班。
    晚上十时半下班。洗澡。
    十一时多到家。看报。十一时半多睡觉。
   
    2月6日  星期五  多云
   
    早上八时半起床。
    上午画图。
    下午二时半上中班。
    晚上十时半下班。洗澡。
    十一时到家。看报。十一时半多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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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7日  星期六  阴有雨
   
    今天厂休。
    早上七时半起床。
    电台里播送了《人民日报》昨天刊登的报道《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继续和深入——喜看清华大学教育革命大辩论破浪前进》。
   
    附录：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继续和深入
    ——喜看清华大学教育革命大辩论破浪前进
   
    当前教育界、科技界开展的革命大辩论是一场什么性质的斗争？今年的头一个月，清华大学的干部和群众以丰富的斗争成果告诉我们，它是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大搏斗，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继续和深入，它关系着我们党、我们整个国家的前途和命运。
    ……
    对于极少数几个处境十分孤立，而且越来越孤立的走资派们，清华大学的革命群众告诉他们：“如果你们愿意改邪归正，真的而不是假的，我们欢迎。但是，如果你们还想搞什么名堂，那就回顾一下吧，妄图镇压文化大革命的刘少奇，连同他的资产阶级司令部，一起被革命群众运动的洪流冲得粉碎。”清华大学的干部、群众正是以这样的革命气概，在党的领导下，高声吟诵着毛主席的词二首胜利前进：
    “风雷动，旌旗奋，是人寰。”
    “试看天地翻覆。”
   
    《人民日报》记者
    （新华社北京二月五日电）
   
    上午九时半多到了林（同学）家。这是我第一次单独去，心情有些诚惶诚恐。
   
    注：林家的位置在人民路和西藏南路之间（两边都可以从弄堂穿进去）。林家住在“石库门”建筑的前楼，要从后门上去。后门锁着，没有门铃，只能大声叫喊他的名字，喊到他听见为止下来开门。
   
    分配后已两个多月没有见面，各自谈了进厂以来的种种情况等。
    林向我表露了留在车间里为好不愿意去美工组的想法。他现在表面的行动仍是以买书和搜集各方面的资料为主，深入的思想动机不详。
    然后谈了目前的形势动态。
    林说最近中央有个一号文件，华国锋出任代总理。
    邓小平是第一副总理，他没做成代总理说明他的麻烦大了。张春桥是第二副总理，他也没当上代总理。华国锋是排名第六的副总理，反而由他担任代总理。由此可见上层的内幕不是我们所能想像的。
   
    注一：一月初，周总理去世后国务院总理空缺。1月21日，华国锋、纪登奎、陈永贵三位副总理提出请毛主席确定一个主要负责同志牵头处理国务院的工作，他们三人做具体工作。
    毛主席说：就请华国锋带个头，他自认为是政治水平不高的人，小平专管外事。
    1月28日，中共中央政治局通过了毛主席的提议。
    1月31日，毛主席在《毛远新关于传达华国锋、陈锡联工作安排问题请示报告》上作了批示：
   
    已阅，同意。还应同小平同志谈一下。
   
    2月2日，中共中央发出通知，即一九七六年一号文件。
   
    中共中央文件
    中发[1976]1号
   
    毛主席批示：同意。
   
    关于华国锋、陈锡联同志任职的通知
   
    经伟大领袖毛主席提议，中央政治局一致通过，由华国锋同志任国务院代总理。
    经伟大领袖毛主席提议，中央政治局一致通过，在叶剑英同志生病期间，由陈锡联同志负责主持中央军委的工作。
   
    中共中央
    一九七六年二月二日
   
    注二：张春桥为此写了一个感想：
   
    又是一个一号文件。
    去年发了一个一号文件。
    真是得志更猖狂。
    来得快，来得凶，垮得也快。
    错误路线总是行不通的。可以得意于一时，似乎天下就是他的了，要开始一个什么新“时代”了。他们总是过高地估计自己的力量。
    人民是决定性的因素。
    代表人民的利益，为大多数人谋利益，在任何情况下，都站在人民群众一边，站在先进分子一边，就是胜利。反之，必然失败。
    正是：
   
    爆竹声中一岁除，东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一九七六年二月三日有感
   
    注三：去年（1975年）的“一号文件”内容是任命邓小平为中共中央军委副主席、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任命张春桥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主任。
    粉碎“四人帮”时，张春桥的这篇“有感”被认定是攻击华国锋的证据。事实上他只是发泄对邓小平的不满而已，与华国锋无关。
   
    跟林借了一些他手抄的资料便离开（十时半多）。
    去年（1975年）实习期间，邱（同学）一度是林家的常客。那个时候根本没想到我也会来，可知变化是多么大啊。这种关系的变化是奇异的，但又是很现实的。
    到老西门（地名）的饭店吃了中饭。饭后去附近新华书店等处看看。
    中午十二时半多到高（同学）家。玩了一会。
    之后到应（同学）家。双方谈了进厂后的一些情况，彼此都差不多。
    应和高一样，把全副的精力都用到了作画上，精神可嘉，我与之相比可谓望尘莫及。
从目前状况上看，应要比高丧气些，应很急于想得到一个和自己奋斗欲望相适应的环境。
    离开应家后走到十六铺去乘25路（公交车）。到家下午三时半多。
    看书，看报等。
    晚上看书。九时半睡觉。
   
    2月8日  星期日  晴
   
    早上五时三刻起床。
    到厂六时半上早班。
    下午二时半下班。洗澡。
    三时多到家。看书。
    晚七时三刻和弟（二弟）、某某（邻居丁友）、某某（邻居王友）一起去杨浦（电影院）看彩色故事片《难忘的战斗》。
    去的路上，某某（邻居丁友）告诉我说，他们厂（沪东造船厂）运动已经开始，大字报贴出来了，并公开点名邓小平。
    我们厂一点风头也没有。
    看电影后十时半到家（家中有客）。十一时半睡觉。
   
    2月9日  星期一  晴
   
    早上五时三刻起床。
    到厂六时半上早班。
    上午九时半出来为我班团支部出黑板报。
    下午二时半下班。洗澡。
    三时在食堂参加厂里召开的“一九七五年工业学大庆给奖大会”。
    会开到尾声，党委邢（副）书记提到要大家积极行动起来，投入到当前大辩论、反击右倾翻案风的运动中去。着重批判几个论点（“以三项指示为纲”、“台阶论”等等）。
    邢书记还传达了市委的精神，说工交战线在这场运动中要稳步前进。
    散会后四时半到家。看报等。
    晚上查看前一阶段的报纸。原来以为是教育界的事情，也不怎么关心，没想到发展到今天这样严重的局面，好像是我的思想跟不上形势了。
    九时半睡觉。
   
    2月10日  星期二  晴
   
    早上五时三刻起床。
    到厂六时半上早班。
    中午遇到戴（同学），他正在参加厂党委举办的车间理论骨干学习班。
    下午二时半下班。洗澡。
    三时参加我班揭矛盾会议。
    先读了去年（1975年）的中央23号文件。毛主席召集各省市自治区、各大军区、各野战军总部的负责人开了一个打招呼会议，告诫大家要正确对待清华大学发起的那场运动，不要在新形势下犯错误等。
    然后到会的一些同志揭矛盾，指出生产质量成了大问题，关键在领导。要抓好生产质量，先要抓人的思想。
    会后四时多回家。写字。看报。
    晚上家中来客（堂姐来玩）。看书。十时半睡觉。
   
    2月11日  星期三  晴
   
    早上五时三刻起床。
    到厂六时半上早班。
    下午二时，班长叫我去复印（用蓝印纸抄写）几份“科技界奇谈怪论”的材料。
    下午二时半下班。洗澡。
    三时参加厂里召开的早班、常日班揭矛盾座谈会，还是关于抓生产质量的问题。
    散会后四时多回家。写字。看报。
    晚上继续复印材料。看书。十时睡觉。
   
    2月12日  星期四  晴
   
    早上五时三刻起床。
    到厂六时半上早班。
    下午二时半下班。洗澡。
    三时参加车间团总支召开的一个座谈会。先读了二月六日《人民日报》刊登的报道。然后团领导讲话，要求大家积极行动起来，投入到革命大辩论中去。最后布置了写大字报的内容。
    散会后四时多回家。写字。看报。
    晚上写了一篇大字报的稿子。十时多睡觉。
   
    附录：文稿
   
    坚持以阶级斗争为纲
   
    右倾翻案风的鼓吹者宣称：“我们许多政治工作、思想工作是妨碍科研、破坏科研的。”既然如此，也就难怪这些支持科研的“热心人”跳出来鸣不平了，说什么要刮业务的台风，“八级不够，就刮十二级”。
    “没有正确的政治观点，就等于没有灵魂。”我们的一切工作必须以无产阶级政治挂帅。什么是政治？政治就是阶级与阶级间的斗争。我们只有狠抓阶级斗争这个纲，就能搞好各项工作，科技事业当然也不例外。哪个地方阶级斗争这个纲抓得紧，政治思想工作做得多、做得好，这个地方的无产阶级正气就抬头，局面就生动，工作就做得好。同样，在我们工厂里，要搞好生产，抓好产质量，就必须先抓住阶级斗争这个纲，抓好人的政治思想。我们知道，火车没有火车头，车厢自己是不会跑的。奇谈怪论的制造者们不仅否定政治的统帅作用，反而认为政治“妨碍”和“破坏”了科研，真是荒谬之极。他们借搞好科研为名，妄图以“妨碍”和“破坏”的罪名否定无产阶级政治，否定以阶级斗争为纲。用业务之“台风”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胜利成果统统刮掉，把科研的方向引到邪路上去。他们要搞科研是假，要复辟、倒退是真。如果让右倾翻案风得逞，就是资本主义在中国复辟。
    当前毛主席亲自发动的这场革命大辩论，是关系到我们党和国家的前途和命运的重大事件。我们一定要积极地投入到这场大辩论中去，狠抓阶级斗争这个纲，坚决反击右倾翻案风。以革命推动生产，把各项工作搞得更好。
   
    1976年2月12日
   
    2月13日  星期五  多云—阴
   
    早上五时三刻起床。
    到厂六时半上早班。
    上午八时多，车间领导要我出来抄写大字报。
    大字报的稿子是各班十几个人写的（包括我写的），断断续续抄了一整天，一直抄到晚八时结束。
    洗澡。八时半多到家。看报等。九时半睡觉。
   
    中午有人告诉我门房间的收信栏里有我一封信。我去取来，原来是林（同学）这次将信寄到了厂里。从信上的日期来看，已放了好几天，我没注意。
   
    附录：同学林君致我的信
   
风帆吾兄
别后数日方得一空拿起笔来就老兄前次来信提出一些看法
老兄信中发问凭现在这个我能写出什么东西来吗这个发问似乎不妥在我们所居住的这个地球上又处在这样一个天地翻覆的时代难道有不能写东西的事吗更何况老兄又是写得不错的为何不多写一些来记录这一伟大的时代呢不懂老兄为何作如此之想又为何要等到十年二十年之后
老兄说现在需要的是生活这是很不错的我们都是年轻人生活经验和社会知识都不很丰富必须多多观察社会研究社会不仅要研究今天的社会也要研究昨天和明天的社会这样才能深刻地理解社会老兄以为如何
老兄说一个人活着就应当有所作为这句话也不错然而接下去应该怎样作为就引起了几千年来从未中断的争论各个阶级阶层的人们都对作为有不同的见解然而从纵的方面来看人类确实白白造就了不少的“他”
老兄谈到今后的道路该怎么走对于我们这些初出校门的人来说是十分重要的问题写到这里想起一件事毛主席当年在湘江评论社中会见郭亮时曾对他说了这样一段话毛主席说：“孔夫子说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我们恰恰与他相反，在这天下无道的时候却挺身而出。”我们也应该如此无道则见有道则隐当前应该多学点东西多埋头苦干勤勤恳恳地为人民多干一点工作为社会主义多干一点工作为开创新苗圃作出自己的贡献然而对于无产阶级的敌人则当狠狠打击毫不留情在斗争之时则当见之不隐吾兄以为如何
至于说到我本人有一句话可以概括就是曲折的经历能使一个人早熟我感觉到我确实是有点不合时宜的早熟但这是生活经历所造成的十二年奇怪的经历把我变成了这样一个人
老兄来信中说话太客气了以后没有必要这样望兄注意我们应互相学习交流才是
赘言很多望吾兄教正为幸
顺致
大安
   
弟清雄上
丙辰初十（注：1976年2月9日）
   
    2月14日  星期六  阴
   
    今天本应厂休，加班。
    早上五时三刻起床。
    到厂六时半上早班。
    下午二时半下班。洗澡。
    三时多到家。与某某（邻居顾友）交谈。
    晚上写信给林（同学）。
   
    附录：我致同学林君的信
   
清雄：
    别后数天来，时势有了很大的变化。运动（注：反击右倾翻案风）在我厂还没有全面铺开，估计今后也只是应付一下。
    天地翻覆，沧海桑田。
    “有道则隐，无道则见”之见解在我思想上引起强烈共鸣，我一想到将来——就心潮起伏、思绪万千……
    “乱石崩云，惊涛裂岸，卷起千堆雪。”今后形势之风云变幻莫测，我等当作好各种思想理会。是的，我们现在一定要多学点东西，多多地锻炼、改造自己。你所说的不仅要研究今天的社会，也要研究昨天和明天的社会的观点是正确的，我一定要朝这个方向去努力。
   
    两年的技校生活并没有把我们培养出立志从事美术事业，却或多或少地在其他方面造就了我们，莫非这就是“美工班”的另一种奇特功效？
   
    注：此信底稿只留存这两段。
   
    看书。十时多睡觉。
   
    2月15日  星期日  多云—阴
   
    早上八时多起床。
    上午看书。
    中午十二时半到厂，参加党委召开的中班、夜班党团骨干会议。
    会上主要由上次参加理论骨干学习班的同志作交流发言，批判右倾翻案风。
    我班的王某某（原技工班同学）也在会上发了言。
    最后由党委邢（副）书记讲话，说在批判右倾翻案风时不要点名，不要联系本厂实际情况等。要大家积极行动起来，带头投入到这场运动中去。
    下午二时多会议结束。离厂到宁国路去了一次（没记去干什么）。
    回家看书。抄了一份材料。
   
    附录：
   
    去年（1975年）七八九（月）谣言是完全分裂党中央的，传得那么广，那么恶毒，解放以后从来没有过。这些谣言上海也传了，北京是马路上、汽车上、食堂里、办公室都在传，但是就是没有人去查，没有人去追，这是什么问题？！
   
    这场斗争（反击右倾翻案风）还是有阻力的……有些人想歪曲这场斗争的实质，明明是两个阶级的搏斗，有人讲这是一个人同那一个人、这一部分同那一部分人、这一地方同那一地方的斗争。
   
    有些人还在造谣言……有的还造到伟大领袖毛主席身上，造到敬爱的周总理身上。这种谣言有时骗人也夹一点真的，所以同志们要擦亮眼睛。
   
    ——摘自二月十三日冯国柱的一次讲话
   
    注：冯国柱，时任中共上海市委常委、市革会副主任。
   
    晚上睡了几个钟头觉。
    到厂十时半上夜班。
   
    2月16日  星期一  多云
   
    早上六时半下班。洗澡。
    七时多到家，睡觉。
    晚上七时起床。写了一篇大批判稿子《“指鹿为马”与“指目为纲”》。
   
    附录：文稿
   
    “指鹿为马”与“指目为纲”
   
    秦始皇刚死，尸骨未寒，隐藏在朝廷内部的奴隶主残余赵高再也按捺不住复辟的欲望，一举发动了沙丘政变，接掌了大权。在全面推行复辟倒退之前，赵高上演了一出“指鹿为马”的闹剧，“使得一个平庸而可笑的人物有可能扮演了英雄的角色”。
    （第二段内容写的是赵高指鹿为马，迫使秦二世和大臣们面面相觑，只有唯唯是诺的份了。）
    （第三段内容写的是赵高指鹿为马的用意在于为搞复辟倒退而先声夺人。）
    （第四段内容写的是“指鹿为马”这个权术和其他古董一样代代相传，被后人争相玩味。党内不肯改悔的走资派鼓吹“三项指示为纲”，玩弄起“指目为纲”的伎俩。）
    （第五段内容写的是党内那个不肯改悔的走资派并不是不懂什么是纲什么是目，他“指目为纲”的目的在于以目乱纲、以目代纲，实质上与“指鹿为马”一样，都是在为复辟倒退开辟道路。）
    （第六段内容写的是一旦路线改变了，复辟也就打开了大门。）
    赵高在未得势之前显然是个“温良恭俭让”的“正人君子”，但一旦掌握大权，便指鹿为马，制造恐怖，诉诸武力，血染秦宫，为进行复辟倒退而大动干戈。现今党内不肯改悔的走资派曾经似乎大有悔改之心、诚恳之意，但是他一旦重新上台，便以目乱纲，摇唇鼓舌，反攻倒算。从这点来看，后代们在“克己”、“韬晦”上可与祖宗们相媲美，毫不逊色。一朝有权得意之日，便是复辟倒退之时，这是搞复辟倒退者的一个特征。他们既然大权在手，便不惜使出浑身解数，竭尽才能本事，为复辟倒退而费尽移山心力。“混进党里、政府里、军队里和各种文化界的资产阶级代表人物是一批反革命的修正主义分子，一旦时机成熟，他们就会夺取政权，由无产阶级专政变为资产阶级专政。”当前最危险的就是代表地主、资产阶级利益的党内走资派。
    大凡搞复辟的人总是念念不忘利用旧传统来恢复旧制度。现今不肯改悔的走资派当然也具备这种特征，他们的眼睛总像申公豹那样长在脑后，朝后看。他们总像九斤老太那样唠叨着过去“天气没有现在这般热，豆子也没有现在这般硬”。但是“凡属倒退行为，结果都和主持者的原来的愿望相反”。“生于末世运偏消”的赵高，无论是指鹿为马进行反革命预演，还是弩拔弓张大搞复辟倒退，都逃脱不了短命的下场。三年后，赵高这个“英雄”就身首两分，连同其复辟政权在农民起义的熊熊烈火中化为灰烬。今天，党内不肯改悔的走资派居然也玩起“指目为纲”的伎俩，妄图改变党的基本路线，复辟资本主义。在全国人民的穷追猛打下，他的下场也一定是可悲的。
   
    1976年2月16日

    注：这篇文章的原文底稿已无存，现在只能根据大致的记忆和片断的草稿还原成上文，基本上失去了该文本来的面目和意味。——1976年8月29日
   
    到厂十时半上夜班。
   
    2月17日  星期二  阴雨
   
    早上六时半下班。洗澡。
    七时多我班团支部召开会议，团员和写入团申请书的青年参加。
    读了2月6日《人民日报》的报道。要求大家谈认识，并且回去积极写大批判稿子。
    会后团支委留下继续开会，我和王（原技工班同学）也应邀参加。主要是讨论一下怎样把团员、青年发动起来投入运动。
    来了运动，就以为大家都会积极投入进去，这只是幻想。一个人对政治运动的态度是由他的世界观决定的。报纸上说这次运动“关系到党和国家的前途、命运”，但在有些人的眼中看来，他们并不相信或者怀疑这场运动是否真的关系到什么“前途”、“命运”。话又说回来，即使“党和国家的前途、命运”如何如何，有些人也根本不去考虑。他们只要生活得更加舒服，更加“自由”，也就不用去管什么复辟不复辟。如果三十六元（工资）加到四十元，呼一声“万岁”，这就是一件很满足的事了。
    另外，对于运动的态度积极不积极，不能完全看谁的批判稿写得多少。如果运动一来，只要多写些稿子（其中有许多是抄袭来的东西，或是口号式的）就可万事大吉，这是无益的。只能助长形式主义的不正之风，浪费人力、物力，并且使人对运动产生应付的态度。
    至于要解决大家写稿问题，可落实任务到个人，限定时间。于是这个办法被采用，可先发动团员骨干，以之带动其他群众。
    会议结束，回家八时半睡觉。
    晚上七时余起床。看杂志《朝霞》。
    到厂十时半上夜班。
   
    2月18日  星期三  阴
   
    早上六时半下班。洗澡。
    七时多我和王（原技工班同学）参加我班党员学习。大家对十四个学习和批判的题目作了发言，谈认识和看法。
    八时多结束，回家睡觉。
    傍晚六时多起床。晚上看杂志等。
    到厂十时半上夜班。
   
    2月19日  星期四  阴
   
    凌晨二时半出来，到办公室抄大字报。
    六时半结束。洗澡。
    回家，七时半睡觉。
    傍晚六时半多起床。看杂志《学习与批判》。
    十时多离家，十时半上夜班。
   
    2月20日  星期五  多云
   
    早上六时半下班。洗澡。
    七时多参加我班全体职工会议，要求大家进一步投入反击右倾翻案风的运动。会上有几个同志读了大批判文章。
    会后八时半到家，睡觉。
    中午十一时多被某某（邻居顾友）叫去他家吃饭。
    一起吃饭的还有一个他的朋友，也是在那里插队的知青。
    下午和某某（邻居顾友）等交谈。
    某某说，他那里的情况相当令人颓废，使他陷入了小生产的汪洋大海，他用了一个“深恶痛绝”之词。整天就是上工、下工、吃饭、睡觉。晚上电灯没有，更给学习带来困难。环境给他改造世界观带来极大的不利。他还举了一个例子，一个会摆弄半导体（收音机）的知识青年终于被环境“培养”成了一个挂招牌修理无线电、半导体之类的手工业者。上山下乡运动的方向是要缩小城乡差别，在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同时锻炼一代新人。但是这个方向只是在表面上被执行，实质上存在很多问题。现在有许多东西在形式上是一回事，而在内容上却大不一样，可以说是形式主义盛行。
    对于当前开展的反击右倾翻案风运动，有人把它理解成党内的派别斗争，是元老派与少壮派，即老派和新派、实干派和理论派的斗争。这种说法不无道理，但也不能说明全部的问题。
    （还有一些谈话内容没有记录。）
    今天堂姐和某某（邻居王友）都已回（黑龙江和安徽）去了。
    晚饭后睡觉。
    到厂十时半上夜班。
   
    注：2月20日，邮政部门发行纪念邮票《胜利完成第四个五年计划（1971—1975）》（J.8），全套16枚，面值均为8分。
    票面图案分别是：1、农田；2、灌渠；3、小化肥；4、纺织；5、钢铁；6、煤炭；7、水电；8、造船；9、石油；10、油港；11、铁路；12、科研；13、牧区小学；14、公社卫生院；15、职工宿舍；16、商业。
   
    2月21日  星期六  小雨
   
    早上六时半下班。洗澡。
    回家后七时半睡觉。
    下午三时半起床。今天厂休。
    后来到宁国路（第三百货商店）去，买了一本笔记本、一本信笺和一刀信封。
    回来后把上述物品赠送给某某（邻居顾友）。我在笔记本的扉页上写了一些字：
   
    踏遍青山人未老
    风景这边独好
   
    与某某同志豪情满怀，向着未来。
   
    锋凡
    1976年2月21日
   
    晚上看书。十时睡觉。
   
    注：报纸《参考消息》上有一则外电报道，附录如下。
   
    【时事社东京二月十九日电】题：姚文元对“木酋”（这个字打不出）崎代表团说：毛主席亲自领导了反右倾斗争
    时事社北京十九日电：正在中国访问的日中友好协会（正统）活动家代表团（团长是□崎富男），十九日会见了中共政治局委员姚文元，就教育革命、日中问题等交换了意见。姚文元政治局委员在上月十五日参加周恩来总理追悼会后，这是第一次会见外国代表团。
    会见时，姚文元政治局委员谈到了现在中国在全国范围开展的教育界、科技界的反右倾斗争，透露这是由毛主席亲自领导的。另外，他还说，《人民日报》六日发表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继续和深入》和十七日发表的《要害是复辟资本主义》两篇文章，正确地阐述了这场运动的性质和目的。
    姚政治局委员还说，以阶级斗争为纲，推行教育、科技、文化的领域的路线斗争，将会促进社会主义建设。他还说，在这些方面开展的“大辩论”是在党的领导下进行的，不要特别组织什么战斗队。
    其次，姚政治局委员还就中国的对外政策强调说，毛主席的革命外交路线不变，发展日中友好是一个组成部分。
    他还说：一、支持日本人民要求归还北方领土的斗争；二、苏联干涉日本的内政，但是社会帝国主义是纸老虎，你一屈服他就放肆起来。
   
    2月22日  星期日  晴
   
    早上八时起床。
    上午画图。
    下午到厂二时半上中班。
    晚上十时半下班。洗澡。
    到家十一时多。看报，看书。十一时三刻睡觉。
   
    2月23日  星期一  晴
   
    早上八时起床。
    上午画图。
    下午到厂二时半上中班。
    晚上十时半下班。洗澡。
    到家十一时多。看报，看书。十一时三刻睡觉。
   
    2月24日  星期二  晴
   
    早上八时起床。
    上午看书。
    写了一张纸条给高某某。
    前年（1974年）五月的一个早晨，我们到和平公园写生，偶遇一青年（比我们大几岁）在拉小提琴。我和胡（同学）等与之随便谈了一会，分手时互相抄了姓名和家庭住址。
    时光荏苒，过后没有联系，归于遗忘。
    前一时偶然与胡谈到此人（胡已经和他建立了较为密切的关系）。没过几天，胡带来他（高某某）的一张纸条给我。我当时觉得很突然，后来经过考虑，心想，人家既然已写信给我，我能推辞不理吗？于是今天决定也写一张纸条给胡带去。写的内容大致如下：
   
某某兄：
    你由某某（胡同学）带给我的信条我已收到，非常高兴。
    时光飞逝，似水流年。虽经四季轮换，然某兄的悠扬之琴声依旧在弟耳边缭绕不息。
    关于兄所说的“抱歉”，倒引起弟极大的抱歉。但往事已成过去，它已落在了我们的后面，而我们正是向前进的一代。
    我们现在上三班，空余时间不多，但以后有机会我和某某（胡同学）友一定到府上拜访。而某兄如有空和某某友光临瞥舍，将不胜荣幸。
    我们两年的技校生活已经结束了，对我来说，它是我踏上社会的一个有益的、重要的过渡时期。如今我已走上社会，目前来说不得不把全副精力投入崭新的、陌生的“工人”生活。至于以前学的美术，现在只是偶尔得闲画两笔而已。
    ……
   
    中午十二时半到厂。把写的纸条给胡（同学）转交高。
    去车间办公室接一个电话，是林（同学）打来的。他说现在在厂里参加办一个展览会，接着便问我信收到没有？我说没有。他说信是寄到厂里的。
    我挂了电话就到厂门口门房间去拿。没有。
    （听有的人说看到过这封信，放在那里好几天了。我原以为是某个什么人替我拿了，但等了几天也没人给我。林的这封信就这样泥牛入海、销声匿迹了，怪事一桩。——3月1日补记）
    参加车间举办的党员、骨干学习班，内容是关于深入开展反击右倾翻案风运动。
    下午二时半上中班。
    晚上十时半下班。洗澡。
    到家十一时多。看报，看书。十二时睡觉。
   
    2月25日  星期三  晴
   
    早上八时多起床。
    上午看书。
    下午到厂二时半上中班。
    晚饭前出车间，准备抄写大批判专栏。
    后来殷某某（女，车间团总支书记）找我，把写车间运动以来情况汇报的任务交给我。还说时间不多，两天内完成。
    厂党委又在举办一个各车间理论骨干学习班，为下阶段批判工业十八条而先行一步。他们明天将要去师范大学观看大字报。
    在办公室，殷将写报告的一些基本要点和大致情况讲了一下。
    党委胡书记也在场，他作了补充要求。
    我把他们说的整理了一下，又搜集了一些材料。八时半进车间上班。
    晚十时半下班。洗澡。
    到家十一时多。把报告的提纲写好。十二时半睡觉。
    弟（崇明农场的二弟）出工伤（手掌大拇指处被电锯划了一个口子，缝了11针），今晚回来养伤。
   
    2月26日  星期四  晴
   
    早上八时起床。
    上午开始写报告。
    下午到厂二时半上中班。
    这一时班里人手缺，让我干换梭子的活，很忙。
    晚上十时半下班。洗澡。
    到家十一时多。看报，看书。十二时睡觉。
   
    2月27日  星期五  多云—阴雨
   
    早上八时多起床。
    上午继续写报告，结束。
   
    附录：文稿
   
    织造车间斗争以来的情况汇报（草稿）
   
    “风雷动，旌旗奋，是人寰。”
    正当教育界、科技界的革命大辩论胜利进行的时候，《人民日报》发表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继续和深入——喜看清华大学教育革命大辩论破浪前进》一文。这篇报道以高屋建瓴之势，指明了这场反击右倾翻案风斗争的性质、意义和目标，把教育界、科技界的反击右倾翻案风斗争引向全面和深入，使反击右倾翻案风斗争的星星之火形成燎原之势。于是，工人阶级威武雄壮地投入了这场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大搏斗。
    在厂党委的统一领导下，我们车间党总支先组织了各班领导和党团理论骨干的学习班，使大家认清形势，端正态度，提高认识，统一思想，要使干部、骨干做到学在前、批在前、走（带领群众）在前。之后，以干部、骨干的积极带头作用，层层发动，召开学习会、座谈会、批判会，使广大群众的思想认识不断提高，积极地投入到反击右倾翻案风的斗争中去。大家同仇敌忾，口诛笔伐，把斗争引向深入，从而推动了车间各项工作的开展。
    当一个革命运动到来的时候，干部应当走在群众的前头而不是落在他们的后头。反击右倾翻案风的斗争全面开展后，车间党总支在厂党委的指示下，举办了各班党支部学习班和各班党团理论骨干的学习班，参加的总人数达一百六十多人。在学习班刚开始时，许多同志分别谈了自己对待运动的一些不正确的认识和想法，归纳一下主要有以下几点：
    1、对运动认识不足，以为教育界、科技界的大辩论和我们厂矿企业不搭界。
    2、认为只要把我们的工作、生产搞好，就万事大吉了，对运动抱无所谓的态度。
    3、对时事关心不够，所以运动一来感到很茫然，束手无策，想等一等，看看风向再说。
    4、认为自己文化理论水平低，参加不参加没什么关系。
    办学习班的目的正是要解决这些思想问题，使大家通过学习和讨论，对当前斗争的性质和意义有个比较正确的认识，使干部、骨干们以积极的态度更好地去发动群众，带领群众投入这场斗争。党总支组织学习班学习了中央二十三号文件和二十六号文件，学习了《人民日报》和《红旗》杂志的重要文章，并且进行了广泛的讨论。通过学习和讨论，大家的思想认识有了明显的提高。特别是学习了2月6日《人民日报》的报道，使大家清楚地认识到，这场斗争是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大搏斗，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继续和深入，它关系到我们党和国家的前途和命运。
    同志们在讨论中说：在教育界、科技界刮起的右倾翻案风，风源就在党内那些坚持刘少奇、林彪修正主义路线的至今不肯改悔的走资派。他们以“三项指示为纲”为政治纲领，以“阶级斗争熄灭论”、“唯生产力论”为理论基础，在折衷主义手法的掩护下，以搞四个现代化为名，借助国内外的思想基础和市场，猖狂与毛主席的革命路线相对抗，把矛头直接指向伟大领袖毛主席。他们肆意攻击新生事物，翻文化大革命案的心情迫不及待，气焰甚嚣尘上，妄图一举改变党的基本路线。他们一上台就要顽固地代表地主、资产阶级的愿望，去走资本主义道路。如果让右倾翻案风得逞，我们工人阶级就要重新沦为资产阶级的奴隶，千百万阶级兄弟还要人头落地，这是两个阶级的生死搏斗呵。
    许多同志认识到，走资派在教育界、科技界刮起的右倾翻案风根本上是要改变党的基本路线。党的基本路线是我们的生命线，她一旦改变，资本主义就会在中国复辟。所以这场斗争决不仅仅是教育界、科技界的事，我们如果不及时清除思想上不搭界的认识，就会被蒙混过去，人头落地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一定要为捍卫我们的生命线，为捍卫无产阶级专政而英勇战斗，积极投入到反击右倾翻案风的斗争中去。
    通过学习、讨论，一些班组领导干部深有感触地说：如果我们只埋头抓生产，不抬头看路线，发展下去是很危险的。不肯改悔的走资派借我们迫切要求把国民经济搞上去的愿望，提出以“三项指示为纲”，我们如果不学习，不及时识破“三项指示为纲”背后的险恶用心，就很容易上当受骗，这往往就成了产生修正主义的社会根源。因此，我们抓生产、搞业务的同志一定要把党的基本路线放在各项工作的首位，在斗争中不断提高自己的政治觉悟，看清前进的方向。
    学习和讨论使得一些对运动有“吃不准”想法的同志逐步地在不同程度上有了明确的认识。大家回顾了建国以来阶级斗争和路线斗争的历史，分析、批判右倾翻案风的奇谈怪论，一些同志说：这场斗争使我们看到了走资派还在走，投降派确实有。当前的主要危险是修正主义，最危险的是代表地主、资产阶级利益的党内走资派。面对着关系到我们党和国家前途和命运的重大斗争，我们一定要立场坚定，旗帜鲜明，发挥工人阶级在反击右倾翻案风中的主力军作用。
    通过学习班的学习、讨论，大家对斗争的认识有了一定的提高，一致表示，要以阶级斗争为纲，以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为武器，彻底粉碎不肯改悔的走资派复辟资本主义的阴谋，保卫和发展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胜利成果。为巩固无产阶级专政而英勇战斗。
    在大家思想认识有了提高后，党总支带领干部、骨干进一步学习毛主席的重要指示和革命导师关于阶级斗争和无产阶级专政的一系列论述，着重批判“三项指示为纲”、“台阶论”、“今不如昔”等十三条奇谈怪论。在学习与批判中，大家更加看清楚“三项指示为纲”是党内不肯改悔的走资派全面对抗毛主席革命路线的修正主义总纲领。大家表示一定要抓住不肯改悔的走资派这个要害，狠批“三项指示为纲”。在学习与批判中，大家对斗争的认识又有了加深。同志们说：无论党内走资派散布多少条奇谈怪论，总的一条他们就是要改变党的基本路线，在中国复辟资本主义。走资派要搞复辟倒退，我们坚决不答应。我们要及时识破走资派可能玩弄的任何阴谋，谁执迷不悟，就坚决打倒谁。
    学习班结束后，在各班党支部的领导下，党团理论骨干都深入到各个班组，起到了动员广大群众投入反击右倾翻案风斗争的积极作用。各个班组先后召开了学习会、座谈会、批判会，认真学习毛主席的重要指示，学习报纸上的重要文章，组织大家谈学习体会和对这场斗争的认识，评论和剖析右倾翻案风的奇谈怪论，批判“三项指示为纲”等谬论。
    在干部骨干的带动下，广大群众提高了思想认识，坚定了斗志。大家怀着同复辟倒退斗争到底的信念，纷纷挥笔上阵，在斗争中显示出了主力军的威力。“万马战犹酣”，到目前为止，我车间的工人们已总计写了三百多篇大批判的稿子。
    为了有力地反击右倾翻案风，许多同志以高昂的政治热情投入战斗。他们在工作之后，不顾疲劳，写大批判的稿子。为了写好批判稿，许多同志结合实际学理论；许多同志废寝忘食细推敲。一些老工人文化理论水平低，就回去口述叫子女代写。他们豪迈地说：“旧社会的剥削压迫使得我们没文化，但并不妨碍我们批判修正主义。我们的文化理论水平尽管低，但我们的觉悟在提高。走资派妄图复辟资本主义，让我们吃二遍苦，我们坚决不答应。”
    甲班有几个青工，一次中班下班后抄大字报，直到半夜一时才回家。他们在批判文章中写道：党内不肯改悔的走资派妄图用“台阶论”来阻碍无产阶级革命事业接班人的成长，这是办不到的。正在斗争中成长起来的一代新人是任何台阶也阻挡不了的。斗争的风雨越猛烈，就越能锻炼人。
    各班还分别开辟了大批判专栏，张贴工人同志们写的大字报。自从斗争开始后，食堂里的革命大字报是与日俱增。如天落狂飙的大字报以“横扫千军如卷席”的气势，迎头痛击右倾翻案风。这些大字报虽然内容各有不同，但这里面却融汇着相同的工人阶级反复辟、反倒退的大无畏革命豪情。真是“万木霜天红烂漫，天兵怒气冲霄汉”，我们看到大字报的标题是那样的旗帜鲜明：《狠抓阶级斗争这个纲》、《狠狠回击右倾翻案风》、《以“三项指示为纲”就是以复辟为纲》、《走资派要搞复辟倒退，我们坚决不答应》……我们看到大字报的内容是那样的富有战斗性：“不肯改悔的走资派肆意歪曲和否定社会主义革命的性质，提出‘三项指示为纲’，把三项指示平列起来，妄图以目代纲，以目乱纲，抽掉阶级斗争这个纲，其目的就是要达到篡改党的基本路线、复辟资本主义的目的。”“列宁指出：‘政治同经济相比不能不占首位。’经济工作离开了阶级斗争这个纲，就会走向邪路。什么搞‘四个现代化’，什么‘把国民经济搞上去’，只是走资派要搞复辟倒退的幌子。苏联‘卫星上天，红旗落地’的惨痛教训决不允许在我国重演。”“文化大革命以来，我厂广大职工的精神面貌发生了深刻的变化，促使生产不断朝前发展，产值年年上升。走资派诬蔑文革把生产搞糟了，就是要否定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胜利成果，算文化大革命的帐。我们一定要以革命、生产的更大胜利来回击右倾翻案风。”……
    我们还看到这每一场斗争，对于巩固无产阶级专政，对于防修反修是何等的重要和必要。一次次的斗争风浪，一次次地锻炼了革命接班人；一次次的革命风暴，一次次地提高了广大人民的政治觉悟。接班人的成长意味着什么？它意味着无产阶级革命事业后继有人；广大人民政治觉悟的不断提高意味着什么？它意味着我国无产阶级专政的基础不断巩固。持续开展的革命运动必然使得资本主义复辟越来越不容易，使得修正主义的市场越来越缩小。
    工人同志们说的好：“我们一定要在斗争中锻炼自己，只有在斗争中不断提高思想觉悟，才能有效地识别什么是马列主义，什么是修正主义。只要修正主义一露头，我们就能及时揪住它的狐狸尾巴，予以迎头痛击。”
    革命的大学习、大批判推动了车间各项工作的进展。针对生产中出现的一些问题，车间和班组召开各种专题会，揭矛盾，找差距，想办法，出主意，使问题得到了较好的解决。比如产品质量问题经常出现波动，通过大家的努力，使产品质量有了稳定的提高。比如纡脚问题在有关人员的努力下，纡脚基本上也拉干净了。另外还有其他的工作正在改进中。革命是生产的强大动力，我们一定要以抓革命、促生产的实际行动来巩固无产阶级专政，把我们国家建设得更加繁荣富强。
    毛主席曾经高瞻远瞩地指出：“从现在起，五十年内外到一百年内外，是世界上社会制度彻底变化的伟大时代，是一个翻天覆地的时代，是过去任何一个历史时代都不能比拟的。”我们工人阶级一定要为完成我们的历史使命而英勇奋斗。在当前这场反击右倾翻案风的斗争中，要以主力军的姿态投入进去。我们车间要在总结前一阶段取得的成绩基础上，研究部署对右倾翻案风的修正主义路线进行深入的批判，如开展对“工业十八条”的批判等，并且把车间的各项工作都推向前进。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1976年2月27日
   
    中午十二时半到厂。
    随即去车间办公室打电话给林（同学），告诉他，信已失踪。别的也没说什么。
    把写的《汇报》（草稿）交给殷，后面的事我就不管了。
    然后参加车间召开的大会（坐了一会就出来了，内容好像是谈生产什么）。
    下午二时半上中班。
    晚上十时半下班。洗澡。
    到家十一时多。看报，看书。十二时半睡觉。
   
    2月28日  星期六  阴
   
    今天厂休。
    早上八时起床。
    上午画专栏的题头（车间墙报的报头），专栏名称曰《学习与批判》。
    下午继续画题头。
    晚上看书。九时半睡觉。
   
    2月29日  星期日  阴
   
    早上五时三刻起床。
    到厂六时半上早班。
    今天天气似乎比前几天冷了一些，主要是风寒。
    中午吃饭时遇到Z老师，他说邱（同学）等下午要来。
    下午一时多出来出黑板报，至三时结束。
    去技校办公室，见到了邱（同学）和金（同学）。W老师也在，Z有事出去了。
    我等几人谈了一会。后陪邱等到车间去走了一圈。
    邱还是那样器宇轩昂、风度翩翩，其实我们并没有离别很久。
    邱给我留了电话：
   
    上海石油化工总厂
    设计管理组  电话931931×20＃  932230（直）
   
    之后与邱分手。
    回来，见王（原技工班同学）已在抄写“学习与批判”专栏的文章。我们已经搬到了“加油站”（注：车间让出来的一个场地给我们使用）。
    王抄文，我来写每篇文章标题的美术字。直到晚上八时半才把专栏全部弄好。
    回家。猛然听说某某（邻居顾友）已回皖，遗憾。
    最近几天忙得没去多和他叙谈，今天又没早回家——否则是可以去送送他的。
    接到林（同学）的来信，他把上次遗失的信也重新抄录一并寄给我。
   
    附录一：同学林君致我的信
   
风帆吾兄几下
问安昨接电后所叙皆知前信遗失其罪在弟以后当寄兄宅为全然兄来信仍以我厂车间地址为安因家中无人来信恐失也
遗失之信无所谓老兄仍当以查一下为好因此信中之议论不为世人所识恐引起误会多找麻烦此种信留在无知者手中不过当废纸然在黄文炳之类手中殊感不妙望兄斟酌之现将前信附于另纸寄上兄细析之
今日Z师邱金二兄来寒舍相见颇乐惟憾兄没来也以后有空还请过来相叙
阿尔巴尼亚画报一九七五年第六期法文版已购候兄来取或寄望示意又有曹操集也有兄要否望示
即颂
撰安
   
弟清雄上
丙辰正月廿九（注：1976年2月28日）
   
    附录二：同学林君前一封致我的信（遗失）
   
风帆吾兄几下
惠书早已收到迟复为歉日日无暇希老兄谅鉴
拜读手书不觉一股少年英气扑面而来甚为敬佩
对于今后之形势正如毛主席所说五十年到一百年内外是一个翻天覆地的伟大时代我们青年人一定会经历这一大动荡大分化大改组的时代
在目前的中国看来从中央到地方都有两条以上的修正主义路线存在以一种倾向掩盖另一种倾向的趋势发展现在毛主席还健在这些人还起不了决定性作用二三十年以后我们的党如果还没有一批可以为全国人民信任的无产阶级革命的接班人那么中国必然又会陷入内战割据的局面所以我们是要作好各种理会毛主席在五十年前所提出的口号至今仍是我们奋斗的目标和方向这句口号是“改造中国与世界”望吾兄切记
美工班没有造就我们成为美术工作者的机会这是因为有人破坏和捣乱其中有来自各种方面的干扰然而它使我们在初次踏上社会的道路上经受了一场不小的考验教会了我们不少的社会知识尤其不能忘记的是我们初出茅庐就打了一个胜仗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收获而美术专业在两年中不过教给我们看画能画而这些考验教给我们看人看社会能分清潮流这是主要的
此祝
大安
   
弟清雄上
丙辰二十（注：1976年2月19日）
   
    看报等。十时睡觉。
   
    3月1日  星期一  晴
   
    早上五时三刻起床。
    到厂六时半上早班。
    下午二时半下班。洗澡。
    三时多到家。看书。
    晚上继续看书。九时半睡觉。
   
    3月2日  星期二  晴
   
    早上五时三刻起床。
    到厂六时半上早班。
    下午二时半下班。洗澡。
    三时参加全厂常日班、早班大会。会上由各车间班组代表发言，批判右倾翻案风。
    散会后回家。看报等。
    晚上看书。九时半睡觉。
   
    3月3日  星期三  晴
   
    早上五时三刻起床。
    到厂六时半上早班。
    下午二时半下班。洗澡。
    三时参加班里召开的座谈会。先由一青工作检讨（昨天砸办公室玻璃台板的事）。态度不好，完全没有认错的意思。许多工人纷纷发言，批评、帮助他。然后讨论了生产中的一些问题。
    散会后四时半到家。看报等。
    今天倪某某（我班团支部书记）找我，说明天开班会，要我准备发言。于是吃了晚饭后就开工写稿子，大致意图是谈一下自己对当前斗争性质和意义的认识。逼迫之下，总算在十时多写好了。
    十时半睡觉。
   
    3月4日  星期四 晴
   
    早上五时三刻起床。
    到厂六时半上早班。
    下午二时半下班。洗澡。
    通知班会推迟一天，明天开。三时多到家，修改稿子。
   
    附录：文稿
   
    发言稿
   
工人师傅们，同志们：
    我现在来谈一下自己对当前运动性质的一些肤浅的认识。
    伟大导师列宁说：“历史上从来没有过一种革命，在取得胜利以后就可以万事大吉、高枕无忧，谁认为有这样的革命，谁就不仅不是革命者，而且是工人阶级的死敌。”尤其是一种新的社会制度代替旧的社会制度的大革命，更是要经过反复的斗争。没落阶级是从来不肯轻易退出历史舞台的，他们即使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也要负隅顽抗，搞复辟倒退。就我国历史上封建大革命来说，秦始皇建立了第一个中央集权的封建王朝以后，奴隶主阶级的复辟活动从来没有停止过。由于秦始皇对反动阶级的镇压不彻底，终于导致了赵高的复辟。经过长期的复辟与反复辟的斗争，直到汉武帝时，新兴地主阶级才确立了封建统治。从西欧的资产阶级革命来看，英国资产阶级革命从一六四○年起到一六八八年经历了将近半个世纪反复、曲折的斗争，新兴的资产阶级才稳定了自己的统治。法国的资产阶级革命从一七八九年攻打巴士底狱开始，到一八三○年七月革命，法国历史上充满了复辟与反复辟的激烈斗争，这种斗争一直延续到十九世纪七十年代，法国的资产阶级专政才稳定下来。这些斗争的历史表明，革命的道路总是曲折的，即使一个剥削阶级代替另一个剥削阶级的革命也是如此，更何况我们今天进行的是社会主义革命。它比封建革命和资产阶级革命更要艰巨十倍、百倍，因为社会主义革命作为共产主义革命的一部分，是要把全人类都解放出来的大革命，它从根本上不同于封建革命和资产阶级革命。正因为这种革命是要彻底推翻人类的一切剥削阶级，因而新兴阶级即无产阶级最后一个和没落阶级即资产阶级的斗争，必定是殊死的和空前残酷的。社会主义革命将近六十年的历史像数学一样准确地证实了这一点。苏联的复辟已经给这段历史提供了教训。如果说封建革命和资产阶级革命是一段血与火组成的历史，那么社会主义革命则将是一个“血与火”还要外加一个“刀与剑”的历史。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无产阶级要把社会主义革命进行到底，最终实现共产主义，就必须无情地在上层建筑包括各个文化领域对资产阶级实行全面的专政。
    社会主义社会是一个相当长的历史时期，两个阶级、两条道路、两条路线的斗争始终贯穿整个社会主义时期。毛主席为我们党制定的基本路线，正确地反映了社会主义时期无产阶级同资产阶级这一主要矛盾，这条基本路线就是要以阶级斗争为纲。马克思说：“阶级斗争必然要导致无产阶级专政。”右倾翻案风的总后台、总代表、总根子邓小平提出“三项指示为纲”，就是要改变党的基本路线，否定以阶级斗争为纲，否定无产阶级专政，要害就是要复辟资本主义。由于社会主义时期我们党是永久的执政党，因此资产阶级必然把复辟的希望主要寄托于党内出现他们的代理人，邓小平就是这样一个代理人。邓小平之流从来不是马列主义者，他们是资产阶级民主派，他们只不过是党的同路人。他们不懂得也不准备去完成党的最高纲领，他们的世界观是个资产阶级王国。这种资产阶级立场、世界观又没有在长期的革命斗争中得到改造，当革命从新民主主义阶段向社会主义阶段转变的时候，他们的思想并没有随着革命的转变而转变。在革命的新形势下他们还用资产阶级的立场和世界观来认识和对待社会主义革命，这就决定了他们对社会主义革命必然产生抵触甚至反对，就会代表资产阶级，就会成为走资派，成为社会主义革命的对象。这些人当了权，不走社会主义道路，要走资本主义道路；他们得势，就是资产阶级得势；他们掌握了哪里的领导权，就要在哪里搞资产阶级王国；他们篡夺了党和国家的领导权，资本主义就要在中国复辟。什么叫复辟？列宁说：“复辟就是国家政权落到旧制度的政治代表手里。”邓小平之流就是旧制度的政治代表，他们利用手中的权力，在去年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就上演了一场复辟倒退的闹剧。他们在“三项指示为纲”的杏黄旗下雄赳赳地打上门来，向无产阶级反攻倒算、发动进攻。他们有的叫喊：“我是还乡团团长，今天又回来了。” 有的高呼：“我就是来搞复辟的。”还有的咬牙切齿扬言要“克己复仇”，发誓赌咒，还立下军令状。他们这种迫不及待的疯狂的复辟热情如果得逞，其结果必然是千百万革命战士人头落地。历史上所有搞复辟的人都是疯狂的热情和行动相一致的。英国资产阶级革命中，斯图亚特王朝复辟，复辟分子把资产阶级革命领袖克伦威尔的半腐烂的尸体也从坟墓中挖出来吊在绞架上，以示报复。邓小平之流跳出来搞复辟是为他们的阶级本性所决定的，他们代表资产阶级出来就是要复辟资本主义。所以这场反击右倾翻案风斗争的性质就是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大搏斗，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继续和深入。
    同志们，马克思有句名言：“革命是历史前进的火车头。”历史正是在革命的斗争中螺旋式上升、波浪式前进的。复辟总是短命的，倒退是没有出路的，“凡属倒退行为，结果都和主持者的原来的愿望相反”。无论是封建革命中的赵高之流的复辟，还是资产阶级革命中英国的斯图亚特王朝复辟，法国的波旁王朝复辟，都是短命的。现今的社会主义革命中，赫鲁晓夫——勃列日涅夫之流的复辟也将好景不长，因为新的社会制度终究要代替旧的社会制度。毛主席指出：“社会主义制度终究要代替资本主义制度，这是一个不以人们自己的意志为转移的。”马克思和恩格斯说：“让统治阶级在共产主义革命面前发抖吧，无产者在这个革命中失去的只是锁链，他们获得的将是整个世界。”我们一定要坚持以阶级斗争为纲，积极投入到当前这场伟大的革命运动中去，揭露和批判修正主义，狠狠反击右倾翻案风，把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不断推向前进。
    我从技校毕业后，踏上了工作岗位。我要在今后的革命斗争中努力锻炼自己。无产阶级的革命事业需要后继有人，我作为年轻的一代，有决心、有信心去完成伟大时代赋予我们的伟大历史使命。我们的革命已发展到了一个重大的历史阶段，为了党和国家的前途和命运，我们每个革命青年都应努力学习，努力工作，争做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接班人。我要努力地把自己的生活目的同共产主义的大目标联系起来，把自己的行动同实际的革命工作联系起来，为革命事业而奋斗不息。尽管道路曲折，但我们深信前途光明。
    以上如有讲得不妥之处，望大家批评指教。
   
    一九七六年三月四日
   
    晚上看书。九时半睡觉。

tuffy05

3月5日  星期五  晴
   
    早上五时三刻起床。
    到厂六时半上早班。
    下午二时半下班。洗澡。
    三时参加班会，先由我等四人作了发言。
   
    注：这是我第一次在工人大会上发言，很有些战战兢兢。
   
    然后由车间主任讲了生产的事项。
    散会后四时多到家。看报等。
    近日报纸上转载了《红旗》杂志第三期的一篇文章《从资产阶级民主派到走资派》。
   
    附录：
   
    从资产阶级民主派到走资派
    池恒
   
    伟大领袖毛主席亲自发动和领导的回击右倾翻案风的伟大斗争，正在教育、科技、文艺等上层建筑的各个领域健康地发展，批判的锋芒，直指提出“三项指示为纲”那个党内不肯改悔的走资本主义的当权派。这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继续和深入，是政治思想战线上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马克思主义和修正主义的又一次大较量。认真地学习毛主席的重要指示，坚决击退这股右倾翻案风，深入地批判那条同毛主席革命路线相对抗的修正主义路线，批判“三项指示为纲”的修正主义纲领，使这场斗争取得更大的胜利，这是摆在全党同志和全国人民面前的一件大事。经过这场斗争，我们的广大干部和群众，必将受到一次深刻的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的教育，进一步提高阶级斗争和路线斗争的觉悟；我国的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事业，必将大大地向前推进一步。
    ……
   
    晚上看书。九时半睡觉。
   
    3月6日  星期六  晴
   
    今天厂休，但要加班，晚上上夜班。
    早上八时起床。
    上午画漫画（关于反击右倾翻案风的内容）。下午继续画漫画。
    晚饭后去大伯家玩。
    八时多在杨浦（电影院）看彩色影片《磐石湾》。
   
    注：
   
    彩色戏曲片《磐石湾》
    根据同名现代京剧改编，上海电影制片厂1976年摄制，导演谢晋、梁廷铎，上海京剧团演出，主演李崇善、齐淑芳、周鲁中、华文漪、孙正阳等。
   
    剧情梗概
    陆长海是磐石湾的民兵连长，他根据一把可疑的刀鞘，在群众的帮助下抓住了持刀前来接头的特务。这时恰是1963年的国庆前夕，敌人要在举国欢庆的时候，制造混乱。
    陆长海胆大心细，他紧紧抓住了这个线索，终于从特务的口中得知了敌人的行动计划。
    准备接应的暗藏的海匪裘二能感到势头有些不对头，便骗取了民兵海根的信任，借船逃出港口。陆长海通过对海根进行阶级教育，掌握了裘二能的行踪，改变了战斗计划。
    长海的妻子巧莲留恋小家庭生活，思想麻痹，险些被乔装前来借船的敌特骗过。巧莲的母亲警惕性很高，她察觉并揭露了敌人，铁的事实擦亮了巧莲的眼睛。
    巧莲暗示少先队员阿团为民兵报警。阿团不幸被残匪抓进山洞。陆长海率民兵救出阿团，歼灭了残敌。剩下两名匪首逃到公海的狼牙礁，长海不顾身负刀伤，跳海追敌，在狼牙礁上只身与敌人展开斗争，他利用敌人的矛盾，争取了敌副司令，将在公海上待命接应的敌二支队全部诱至礁上；他还用包伤口的血巾紧裹标灯，作为报警信号，召来我方军民，将这股敌特全部歼灭。
   
    看电影后到厂。十时半上夜班。
   
    3月7日  星期日  阴
   
    早上六时半下班。洗澡，
    七时多到家。睡觉。
    今天几乎睡了一天，像昏过去一样，没做什么事。
    晚上到厂十时半上夜班。
   
    3月8日  星期一  阴—多云
   
    午夜吃饭时，从车间里出来，感到夜空中飘着毛毛细雨，使空气显得格外湿润、清新。
    早上六时半下班。洗澡，
    七时多到家。睡觉。
    下午三时多起床。
    写信给林（同学）。傍晚寄出。
   
    附录：我致同学林君的信
   
    这一时事情非常多，忙忙碌碌，疲劳不堪，到今日才给你回信。说到你前封信之遗失，论罪不在你我之间，如是第三者窃取此信，罪当在他。遗失此信至今已有半月，毫无音讯和线索，要查也无从着手，我将继续注意，若有新动向，即与你通气。
    今后一时势如友所概述，是风雨多事的年代。以我们的观点来看，从中央到地方，领导层的人与人关系相当错综复杂，各派政治力量之间的斗争甚为激烈，它必然导致今后形势的大动荡。一种倾向掩盖另一种倾向是长期存在的社会现象，在某种特定的形势下，我认为从中央到地方的逐步分裂，以至内战割据局面的形成，恐怕不需要二三十年以后。因此不难预料今后党内斗争会频繁而激烈。
    清雄友，一个新的社会制度代替旧的社会制度，必然要经过长期的反复斗争才能得以巩固。我们生活在这个伟大革命的重要时期；生活在这火红的年代，无不使我们豪情满怀，更加勤奋地学习和工作。
   
    注：此信底稿只留存以上部分。
   
    吃晚饭后又睡觉。
    到厂十时半上夜班。
   
    3月9日  星期二  阴
   
    早上六时半下班。洗澡，
    七时多到家。睡觉。
    午三时多起床。
    写信给应（同学）。
   
    附录：我致同学应君的信
   
莫白友：
    别后又一月，光阴飞逝。
    春天又来了，杨柳依依、花气袭人之类的词句总还是要用上的。春天是多么的美好啊，我尤其回想起我们一起渡过的铜陵之春，真是别有一番感受在心头。“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在城市里是难以深切地体会到古诗的意境的。有一次雨后春山如洗，我们共同去攀登。那潺潺的流水；那夺目的映山红，仿佛仍在耳畔回响；仍在眼前闪耀。“我看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亦如是。”莫白友，我们正当青春年华的时候，一定要怀着“踏遍青山人未老”的豪迈气概，投入到火热的生活中去。在今后前进的道路上，让我们记着：我们是怎样站在山峦之上——眺望长江的。
    我们现在刚踏上社会，是不会一帆风顺的。不要幻想“一上来”就如何先耍杀手锏，后来回马枪，然后就会轻易地旗开得胜、马到功成，而是要面对坎坷，作好任何的思想准备。以“目标始终如一”的态度去面对现实，做好应该做的事，相信“事在人为”，“有志者，事竟成”。
   
    注：此信只留存这两段底稿。
   
    然后写信给肖（同学）。

    附录：我致同学肖君的信
   
    友以“征帆”自称，一个“征”字用得极妙，可谓气象万千。征帆，他与一般江湖上的帆船不同，他要去远航，要去征服，他要经历更多的风风雨雨，他将出没于日月之际、波澜之上，以大无畏的气概闯暗礁、过险滩。我想友一定会以征帆的气势去投入到生活的激流中，我愿与友同帆并进，乘风破浪，共度华春。
   
    注：此信只留存这一段底稿。
    之前同学肖君曾给我写过一封信，他的名字里有个“征”字，所以他起的笔名叫“征帆”。
    肖君的信已遗失，故此内容无记录。
   
    写给应、肖的信于傍晚一同寄出。
    晚饭后睡觉。
    到厂十时半上夜班。
   
    3月10日  星期三  阴
   
    早上六时半下班。洗澡。
    七时列席班里的党员会议，传达关于1968年之前进厂、工资在36元及以下的工人评定工资的文件。这部分工人中，85﹪的人可增加5元，15﹪特别好的人可增加7元。文件要求大家重视这项工作，切实做好思想工作，把评定工资办好。
    会结束后回家，睡觉。
    下午三时半起床。看书。
    傍晚看报。今天的报纸上刊登了《人民日报》社论《翻案不得人心》。
   
    附录：
   
    翻案不得人心
    《人民日报》社论
   
    在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领导下，一个反击右倾翻案风的伟大斗争正在全国胜利发展。
    伟大领袖毛主席最近指出：“翻案不得人心。” 毛主席的话，充分表达了广大革命人民反对复辟倒退、坚持继续革命的强烈愿望，揭露了党内不肯改悔的走资派逆历史潮流而动的反动本质，鼓舞着全党全军全国人民更加积极地投入反击右倾翻案风的斗争。
    这场斗争是资产阶级挑起的。去年夏季前后，社会上刮起了一股右倾翻案风。刮这股风的人，反对以阶级斗争为纲，篡改党的基本路线，否定无产阶级教育革命、文艺革命，否定科技领域的社会主义革命，否定老、中、青三结合，否定各条战线的社会主义新生事物，否定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翻文化大革命的案，算文化大革命的帐。他们的翻案活动，是有理论、有纲领、有组织的。他们的矛头对着伟大领袖毛主席，对着毛主席的革命路线，对着广大革命群众。不回击这股右倾翻案风，岂不是容忍修正主义泛滥、资本主义复辟吗？
    ……
    让我们在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领导下，以阶级斗争为纲，把反击右倾翻案风的斗争进行到底！
   
    （新华社北京三月九日电）
   
    晚饭后睡觉。
    到厂十时半上夜班。
   
    3月11日  星期四  阴—雨
   
    早上六时半下班。洗澡。
    七时多到家。睡觉。
    下午四时多起床。看应（同学）的来信。
   
    附录：同学应君致我的信
   
风帆友：
    每当收到你的来信，都使我感到震惊，倒并不是欣赏其华丽的词藻，而是感到讲出了我也想讲的话。我们刚进工厂工作，显然学习条件比过去要艰苦得多，这就需要以双倍的努力去完成时代赋予的重任。在我的今天，急的倒不是如何耍杀手锏、回马枪，只是在锻炼一些好钢好铁，想打一些锏和枪。然要炼出一些好钢铁也不是一挥而就的，需要长期的努力，你的来信是替我拉了几把风箱，火气比以往更旺了，希望以后多得到你的来信。
    铜陵是我们都应该缅怀的地方，回想起来，历历在目，尤其春雨中的杜鹃花是那样的绚丽，以及金山冲那不算魁伟的身影，在我们想来却是如此高大。回忆往事应该作为我们今天的动力，使我们走好新的路。
    虽然我不能阐述深刻的道理，在哲理方面也不行，这是应该向你学习的，总之但愿我们的心永远连在一起，并十分希望你来！
    帆友，为我两张下品走那么多店，现在想想实不应该。如果小戴（同学）很忙的话就请还给我算了，不要再麻烦别人了，并通过你向小戴转达问候。至于作品我实在拿不出，不过你要的话，下次你自己来选一张吧，算是一个纪念。
    就此
    祝共同进步！
   
    莫白
    1976.3.10 晨
   
    晚上看书。七时半又睡了两个多小时。
    到厂十时半上夜班。
   
    3月12日  星期五  晴
   
    早上六时半下班。洗澡。
    七时多到家。睡觉。
    下午四时多起床。家中来客（未记录是谁）。
    晚上看书等。
    到厂十时半上夜班。
   
    3月13日  星期六  多云
   
    早上六时半下班。洗澡。
    七时多到家。睡觉。
    下午三时起床。今天厂休。
    看一些材料。
   
    注：我父亲在二至四月间先后带回家若干关于“反击右倾翻案风”的材料，以下按时间顺序把这些材料作个详略不等的介绍，有助于人们了解当时的政治形势。
   
    一、材料（铅印）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以来
    毛主席的重要指示
    （1966.5——1976.1）
   
    一九七六年二月
   
    二、材料（铅印）
   
    编号  0001422
    清华大学  北京大学
    大字报选编
    （一）
   
    清华大学  北京大学《大字报选编》小组
   
    目录
   
    1、是“永不翻案”，还是狂热复辟？
    ——清华大学张凤瑞（等十一人）
    2、“三项指示为纲”是反辩证法的折中主义
    ——北京大学大兴分校政治课教师魏英敏
    3、彻底批判邓小平等人鼓吹的唯生产力论
    ——北京大学经济系批判组
    4、邓小平同志踩着孔老二的脚印走
    ——清华大学政治理论组
   
    三、材料（铅印）
   
    编号  0001426
    清华大学  北京大学
    大字报选编
    （二）
   
    清华大学  北京大学《大字报选编》小组
   
    邓小平同志是怎样背离马克思主义的（材料之一，初编）
    ——清华大学电子系、力学系  北京大学历史系、哲学系
   
    （以下内容略）
   
    四、材料（铅印）
   
    邓小平同志言论摘录
    （初编）
   
    一九七六年二月
   
    五、材料（铅印）
   
    （封面无字）
   
    目录
   
    （一）中央首长接见中央读书班第四期学员的讲话
    （二）邓小平同志的信（一九七二年八月三日）
    （三）邓小平同志的《我的自述》（摘录）
    （四）江渭清同志传达中央领导同志讲话精神（一九七五年十月二十六日）
    （五）关于加快工业发展的若干问题（讨论稿一九七五年八月二十二日）
    （六）关于加快工业发展的若干问题（讨论稿一九七五年九月二日）
    （七）周荣鑫同志言论摘编
    （八）胡耀邦同志的讲话（摘要）（一九七五年十月十一日）
    （九）科技界的一些言论摘录
    （十）关于科技工作的几个问题（摘录）（汇报提纲一九七五年八月十一日）
    （十一）张爱萍同志在北京协调会上的讲话（摘录）
    （十二）国防科委张爱萍主任在○六七系统职工大会上的讲话（摘录）
    （十三）张爱萍同志言论摘录
    （十四）万里同志在全国铁路局、部属工厂领导干部会议上的讲话
   
    —————
    邓小平同志的信（一九七二年八月三日）
   
主席：
    前天（八月一日），我第四次同全体职工一块，听了关于林彪反党反革命集团阴谋叛乱的罪证，和关于陈伯达反共分子、托派、叛徒、特务、修正主义分子的历史材料，使我更加感到，如果不是文化大革命和广泛深入的群众运动这面无比巨大的照妖镜，这样迅速地把这帮牛鬼蛇神的原形显照出来，特别是如果不是主席这样从他们的世界观以及他们的政治观点和阴谋活动，及时地察觉出他们的反动本质和极大的危害性，并迅速地把他们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如果一旦他们完全掌握了党和国家的最高权力，不但我们的社会主义祖国会变到资本主义复辟，而且会使我们的国家重新沦入半殖民地的地步，更不知会有多少人头落地。没有疑问的，那时，革命的人民和真正的共产党人最终会起来把他们打倒，恢复无产阶级专政和社会主义制度，但是这要经过多长的痛苦的历史反复啊！言念及此，真是不寒而栗。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在打倒了刘少奇反革命的资产阶级司令部之后，又打倒了林彪、陈伯达这个反革命集团，再一次为党和国家消除了最大的危险，使我不禁欢呼文化大革命的伟大胜利，毛泽东思想的伟大胜利。
    ……
    我的另一个最大的错误，是在到北京工作以后，特别是在我担任党中央总书记之后，犯了一系列的错误，一直发展到同刘少奇一块推行一条反革命的资产阶级反动路线。总书记的工作，我作的很不好，没有及时地经常地向主席请示报告，犯了搞独立王国的错误。在六○、六一年困难时期，我没有抵制三自一包、四大自由等资产阶级的歪风，没有遵照主席指示抓好三线的基本建设，使不该下马的也下了马，推延了具有十分重大的战略意义的三线建设。在工业建设方面，我主持搞的工业七十条，没有政治挂帅，没有把主席的鞍钢宪法作为指针，因而是一个错误的东西。在组织上，我看错了和信任了彭真、罗瑞卿、杨尚昆这些人。特别重大的是我长期没有高举毛泽东思想的伟大红旗。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揭露我和批判我，是完全应该的，它对于我本人也是一个挽救。我完全拥护主席的话：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是完全必要的、非常及时的。
    我犯的其他错误很多，在“我的自述”中交代了，这里不再一一列举。我的错误的根源是资产阶级世界观没有得到根本改造和脱离群众脱离实际的结果。
    在去年（一九七一年）十一月我在呈给主席的信中，曾经提出要求工作的请求。我是这样认识的：我在犯错误之后，完全脱离工作，脱离社会接触已经五年多快六年了，我总想有一个机会，从工作中改正自己的错误，回到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上来。我完全知道，象我这样一个犯了很大错误和罪过的人，在社会上批臭了的人，不可能再得到群众的信任，不可能再作什么重要的工作。但是，我觉得自己身体还好，虽然已经六十八岁了，还可以作些技术性质的工作（例如调查研究工作），还可以为党、为人民作七八年的工作，以求补过于万一。我没有别的要求，我静候主席和中央的指示。
    衷心地敬祝
    主席万寿无疆！
   
    邓小平
   
    一九七二年八月三日
   
    邓小平同志的《我的自述》（摘录）
   
    一九六八年六月二十日至七月五日，邓小平同志向中央写了《我的自述》，全文约三万言。他在这个材料中，比较全面地叙述了他的政治历史和工作经历，检查了他的错误。现将他检查重要错误的部分和叙述他受王明“左倾”路线整他的简单过程，摘录如下：
   
    红七军工作时期
    ……
    在中央苏区的三年多
    ……
    在太行工作时期
    ……
    在北京工作时期
    ……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初期
   
    文化大革命一开始，我就同刘少奇提出了一条打击革命群众、打击革命左派、扼杀群众运动、扼杀文化大革命的资产阶级反动路线。毛主席《炮打司令部》的大字报出来后，我才开始感到自己问题的严重。接着，革命群众大量揭发了我多年来在各方面的错误和罪行，才使我一步一步地清醒起来。我诚恳地无保留地接受党和革命群众对我的批判和指责。当我想到自己的错误和罪行给革命带来的损害时，真是愧悔交集，无地自容。我完全拥护把我这样的人作为反面教员，进行持久深入的批判，以肃清我多年来散布的流毒和影响。对于我本人来说，文化大革命也挽救了我，使我不致陷入更加罪恶的深渊。
   
    我入党四十多年，由于资产阶级世界观没有得到改造，结果堕落成为党内最大的走资派。革命群众揭发的大量事实，使我能够重新拿着一面镜子来认识我自己的真正面貌。我完全辜负了党和毛主席长期以来对我的信任和期望。我以沉痛的心情回顾我的过去。我愿在我的余年中，悔过自新，重新做人，努力用毛泽东思想改造我的资产阶级世界观。对我这样的人，怎样处理都不过分。我保证永不翻案，绝不愿做一个死不改悔的走资派。我的最大希望是能够留在党内，请求党在可能的时候分配我一个小小的工作，给我以补过自新的机会。我热烈地欢呼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伟大胜利。
   
    六、材料（铅印）
   
    内部材料之一
   
    邓小平同志部分讲话选编
   
    目录
   
    邓小平同志在接见参加全国工业书记会议的同志时的讲话（一九七五年三月五日）
    邓小平同志在接见参加钢铁工业座谈会代表时的讲话（一九七五年五月二十九日）
    邓小平同志在接见中央读书班第四期学员时的讲话（一九七五年七月四日）
    邓小平同志在接见国防工业重点企业会议全体代表时的讲话（一九七五年八月三日）
    邓小平副总理对工业发展的有关问题的讲话（一九七五年八月十八日）
    邓小平同志在全国农业学大寨会议开幕式上的讲话（一九七五年九月十五日）
    邓小平同志在全国部分省市、自治区书记会议上的讲话（一九七五年九月二十五日）
   
    七、材料（铅印）

    内部材料
    注意保存
   
    邓小平言论摘录
    （续编）

    清华大学  北京大学材料组编
    一九七六年四月
   
    目录

    （一）邓小平在万里同志向国务院汇报××铁路局情况时的插话（摘录）（一九七五年三月二十五日）
    （二）邓小平接见×××、×××同志时的谈话（摘录）（一九七五年八月六日）
    （三）邓小平通知×××同志到××省委工作时的谈话（摘录）（一九七五年九月二十一日）
    （四）邓小平在中央农村工作座谈会预备会上的讲话（摘录）（一九七五年九月二十二日）
    （五）邓小平在研究××省委领导班子会议上的插话（摘录）（一九七五年十月十二日）
    （六）胡乔木同志揭发邓小平的言论（摘录）（一九七六年三月二日揭发）
    （七）×××同志揭发的邓小平在中央农村工作座谈会期间的讲话（摘录）（一九七六年三月七日揭发）
    （八）×××同志揭发的邓小平的言论（摘录）（一九七六年三月十一日揭发）
    （九）邓小平在接见全国工业书记会议代表时的讲话（补充）（一九七五年三月五日）
    （十）邓小平在国务院办公会议上的讲话（补充）（一九七五年五月二十一日）
    （十一）邓小平的其他言论（摘录）
   
    八、材料（手抄）
   
    毛主席最近重要指示（内容即以下中共中央4号文件）。
   
    中共中央文件
    中发［1976］4号
   
    毛主席批示:
   
    同意
   
    毛泽东
    三月三日
   
    中共中央关于学习“毛主席重要指示”的通知
   
各省、市、自治区党委，各大军区、省军区、野战军党委，中央和国家机关各部委党委、领导小组或党的核心小组，军委各总部、各军兵种党委：
    伟大领袖毛主席在亲自发动和领导回击右倾翻案风的斗争中，作了多次重要谈话。中央根据毛主席1975年10月至1976年1月的多次重要谈话，整理了《毛主席重要指示》，并经毛主席审阅批准。现将《毛主席重要指示》印发给你们，请你们组织县团以上干部认真学习，深刻领会，坚决贯彻执行。学习贯彻情况，请综合上报中央。
   
    中共中央
    一九七六年三月三日
   
    （此件发至县、团级）
   
    毛主席重要指示
   
    （根据毛主席一九七五年十月至一九七六年一月多次重要谈话整理，并经毛主席审阅批准。）
   
    清华大学刘冰等人来信告迟群和小谢。我看信的动机不纯，想打倒迟群和小谢。他们信中的矛头是对着我的。我在北京，写信为什么不直接写给我，还要经小平转。小平偏袒刘冰。清华所涉及的问题不是孤立的，是当前两条路线斗争的反映。
   
    社会主义社会有没有阶级斗争？什么“三项指示为纲”，安定团结不是不要阶级斗争，阶级斗争是纲，其余都是目。斯大林在这个问题上犯了大错误。列宁则不然，他说小生产每日每时都产生资本主义。列宁说建设没有资本家的资产阶级国家，为了保障资产阶级法权。我们自己就是建设了这样一个国家，跟旧社会差不多，分等级，有八级工资，按劳分配，等价交换。要拿钱买米，买煤、买油、买菜。八级工资，不管你人少人多。
   
    一九四九年提出国内主要矛盾是无产阶级对资产阶级之间的矛盾。十三年后重提阶级斗争问题，还有形势开始好转。文化大革命是干什么的？是阶级斗争嘛。刘少奇说阶级斗争熄灭论，他自己就不是熄灭，他要保护他那叛徒、死党。林彪要打倒无产阶级，搞政变。熄灭了吗？
   
    为什么有些人对社会主义社会中矛盾问题看不清楚了？旧的资产阶级不是还存在吗？大量的小资产阶级不是大家都看见了吗？大量未改造好的知识分子不是都在么？小生产的影响，贪污腐化、投机倒把不是到处都有吗？刘、林等反党集团不是令人惊心动魄吗？问题是自己是属于小资产阶级，思想容易右。自己代表资产阶级，却说阶级矛盾看不清楚了。
   
    一些同志，主要是老同志思想还停止在资产阶级民主革命阶段，对社会主义革命不理解、有抵触，甚至反对，对文化大革命两种态度，一是不满意，二是要算帐，算文化大革命的帐。
   
    为什么列宁就没有停止呢？民主革命后，工人、贫下中农没有停止，他们要革命。而一部分党员却不想前进了，有些人后退了，反对革命了。为什么呢？作了大官，要保护大官们的利益。他们有了好房子，有汽车，薪水高，还有服务员，比资本家还厉害。社会主义革命革到自己头上了，合作化时党内就有人反对，批资产阶级法权他们有反感。搞社会主义革命，不知道资产阶级在哪里，就在共产党内，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走资派还在走。
   
    一百年后还要不要革命？一千年后要不要革命？总还是要革命的。总是一部分人觉得受压，小官、学生、工、农、兵，不喜欢大人物压他们，所以他们要革命呢。一万年以后矛盾就看不见了？怎么看不见呢，是看得见的。
   
    对文化大革命，总的看法：基本正确，有所不足。现在要研究的是在有所不足方面。三七开，七分成绩，三分错误，看法不见得一致。文化大革命犯了两个错误，1、打倒一切，2、全面内战。打倒一切其中一部分打对了，如刘、林集团。一部分打错了，如许多老同志，这些人也有错误，批一下也可以。无战争经验已经十多年了，全面内战，抢了枪，大多数是发的，打一下，也是个锻炼。但是把人往死里打，不救护伤员，这不好。
   
    不要轻视老同志，我是最老的，老同志还有点用处。对造反派要高抬贵手，不要动不动就“滚”。有时他们犯错误，我们老同志就不犯错误？照样犯。要注意老中青三结合。有些老同志七、八年没管事了，许多事情都不知道，桃花源中人，不知有汉，何论魏晋。有的人受了点冲击，心里不高兴，有气，在情理之中，可以谅解。但不能把气发到大多数人身上，发到群众身上，站在对立面去指责。周荣鑫、刘冰他们得罪了多数，要翻案，大多数人不赞成，清华两万多人，他们孤立得很。
   
    过去那些学校学的没有多少用，课程都忘记了，用处就那么大点，有点文化，能看书写字，有的能写点文章。很多书我也是以后看的，很多自然知识也不是课堂上学的，如天文学、地质学、土壤学。真正的本事不是在学校学的，孔夫子没上过大学，还有秦始皇、刘邦、汉武帝、曹操、朱元璋，都没上过什么大学。可不要迷信那个大学，高尔基只上过两年小学，恩格斯只上过中学，列宁大学未毕业就被开除了。
   
    上了大学，不想和工人划等号了，要作工人贵族。就是普通的工人农民每天也在进步。群众是真正的英雄，而我们却是幼稚可笑的，包括我。往往是下级水平高于上级，群众高于领导，领导不及普通劳动者，因为他们脱离群众，没有实践经验。不是有人说大学生不等于劳动者吗，我说我自己不及一个劳动者。有些人站在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立场，反对对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改造。他们就不用改造了？谁都要改造，包括我，包括你们。工人阶级也要在斗争中不断改造自己，不然有些人也要变坏呢。英国工党就是反动的，美国产联、劳联也是反动的。
   
    当前大辩论主要限于学校及部分机关，不要搞战斗队，主要是党的领导。不要冲击工业、农业、商业、军队。但是，也会波及。现在群众水平提高了，不是搞无政府，打倒一切，全面内战。现在北大、清华倒是走上正轨，由校党委、系党委、支部领导，过去不是，蒯大富、聂元梓无政府主义，现在比较稳妥。
   
    对一些老同志要打招呼，要帮助，不然他们会犯新的错误。文化大革命初，河南给地委、县委书记打了招呼，要正确对待，结果百分之八十的地县委书记没有被打倒。我看还要打招呼，作工作，每省来三个，有老有中有青，老中青三结合，青要好的，不要蒯大富、聂元梓那样的。也要对青年人打招呼，否则青年人也会犯错误。
   
    我建议在一、二年内读点哲学，读点鲁迅。读哲学，可以看杨荣国的《中国古代思想史》和《简明中国哲学史》。这是中国的。要批孔。有些人不知孔的情况，可以读冯友兰的《论孔丘》，冯天瑜的《孔丘教育思想批判》，冯天瑜的比冯友兰的好。还可以看郭老的《十批判书》中的崇儒反法部分。
   
    小平提出“三项指示为纲”，不和政治局研究，在国务院也不商量，也不报告我，就那么讲。他这个人是不抓阶级斗争的，历来不提这个纲。还是“白猫、黑猫”啊，不管是帝国主义还是马克思主义。
   
    说每次运动往往伤害老工人和有经验的干部，那么反对陈独秀、瞿秋白、李立三、罗章龙，反对王明、张国焘；反对高岗、彭德怀、刘少奇、林彪都伤害了吗？说教育有危机，学生不读书，他自己就不读书，他不懂马列，代表资产阶级。说是“永不翻案”，靠不住啊。
   
    小平从不谈心，人家怕，不敢和他讲话，也不听群众的意见。当领导此作风是大问题。

    他还是人民内部问题，引导得好，可以不走到对抗方面去，如刘少奇、林彪那样。邓与刘、林还是有一些区别，邓愿作自我批评，而刘、林则根本不愿。要帮助他，批他的错误就是帮助，顺着不好。批是要批的，但不应一棍子打死。对犯有缺点和错误的人，我们党历来有政策，就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要互相帮助，改正错误，搞好团结，搞好工作。
   
    注：粉碎“四人帮”以后，清查出上述“毛主席重要指示”是毛远新整理的。
   
    毛远新一九七五年十二月十八日给毛主席的信
   
主席：
    上次请示是否可以把主席近一时期有关指示整理一下，开会时印发大家学习，主席同意可以试试。
    我试着综合了一下。为便于大家学习理解，没有按时间顺序，而是根据内容整理的。
    主要三个方面：
    1、阶级斗争为纲
    2、文化大革命（包括教育革命）
    3、当前运动的方针、政策
    这样编排是否妥当，送上草稿，请主席批评指示。
   
    毛主席阅后批示：
   
    可以
    退毛远新
   
    十二月十八日
   
    毛远新一九七六年二月二日给毛主席的信
   
主席：
    根据大家的要求，我对去年十二月二十一日整理的主席有关指示作了一些补充，现将补充过的段落都重抄一份，请主席审阅。
    主要是最后一段把对小平同志的批评和政策界限集中在一起，这样安排是否合适，请主席批评指正。
    如果这样安排原则可行的话，我请东兴同志印一个清样出来，再送主席审阅。
   
    毛主席阅后批示：
   
    可以
    退毛远新
   
    二月二日
   
    毛远新的笔记（节录）
    （一九七五年十一月至一九七六年一月）
   
    （一九七五年十一月二日上午，毛远新向毛主席汇报了对当前形势的看法。）
   
    我向主席说：今年以来，在省里工作感觉到一股风，主要是对文化大革命。
    1、文化大革命怎么看？主流，支流，十个指头，三七还是倒三七，肯定还是否定。
    2、批林批孔运动怎么看，主流，支流，似乎迟群、小谢讲了走后门的错话，干扰，就不讲批林批孔的成绩了。口头上也说两句，但阴暗面讲得一大堆。
    3、刘少奇、林彪的路线还需不需要继续批，刘少奇的路线似乎也不大提了。
   
    当前一方面要进一步落实主席的干部政策，另一方面也应该对干部教育，有正确的态度，应该感谢革命群众对自己的帮助教育。
    讲到这里，主席讲：“对”。
    主席：“有两种态度：
    一是对文化大革命不满意。
    二是要算帐，算文化大革命的帐。”
    主席：“你找邓小平、汪东兴、陈锡联谈一下，说是我让你找他们（还有李先念、纪登奎、华国锋，到我这里来，）当面你讲，不要吞吞吐吐，开门见山，把意见全讲出来。我已找小平谈了两次，昨天晚上又讲了。”
    后来主席考虑了一下说：“先找小平、锡联、东兴同志开个会，你把这些意见全讲，谈完了再来。
   
    （一九七五年十一月二日晚，中央政治局开会，毛远新对邓小平主持工作期间的形势谈了看法。在他发言后，邓小平讲了自己的意见。）
   
    小平同志：这个问题还可以再想一下，你的描述，中央整个是执行了修正主义路线，而且是在所有领域都没有执行主席的路线，说毛主席为首的中央搞了个修正主义路线，这个话不好说。
    我是从今年三月九号文件开始抓工作，主持中央工作是七月，九号文件以后是什么路线，我主持中央工作三个多月是什么路线，可以考虑嘛，上我的账要从九号文件开始算起。
    从九号文件以后全国的形势是好一点，还是坏一点，这可以想想嘛。对九号文件以后的评价，远新同志的看法是不同的。是好是坏实践可以证明。
    小平同志列举了三月以来作了哪些工作和讲了哪些话。并说昨天晚上（一号）我问了主席，这一段工作的方针政策是怎样，主席说对。
   
    （一九七五年十一月四日晚，毛主席同毛远新进行了谈话。）
   
    主席：对文化大革命，总的看法：基本正确，有所不足，现在要研究的是在有所不足方面，看法不见得一致。
    我：这次会议，争取在对文化大革命这个问题上能初步统一认识，对团结有利。目的是通过讨论，团结起来，搞好工作，是这样吧？
    主席说：“对。”
    主席：“这个不要告诉江青，什么也不讲。”
   
    （一九七六年一月二十一日上午，毛远新向毛主席汇报了一月二十日会上邓小平的检讨发言情况后，毛主席同毛远新谈了话。）
   
    主席：还是人民内部问题，引导得好，可以不走到对抗方面去，如刘少奇、林彪那样。邓与刘、林还是有一些区别，邓愿意作自我批评，而刘、林则根本不愿。
    我：还要创造条件，看实践怎样做到自己的申明，小平同志讲向主席陈述自己错误，听取教诲外，还想讲自己的工作问题。
    主席：小平工作问题以后再议。我意可以减少工作，但不脱离工作，即不应一棍子打死。
    我：还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方针。
    主席：对。
    我：上次主席讲征求几个人的意见，华（国锋）、纪（登奎）、陈（永贵）提出国务院请主席确定一个主要负责同志牵头，他们三人做具体工作。
    主席：就请华国锋带个头，他自认为是政治水平不高的人，小平专管外事。
   
    九、材料（手抄）
   
    华国锋同志的讲话（内容即以下中共中央5号文件）。
   
    中共中央文件
    中发［1976］5号
   
    毛主席批示：同意。
   
    三月三日六时
   
    中共中央关于转发华国锋同志在中央召集的各省、市、自治区和各大军区同志会议上讲话的通知
   
各省、市、自治区党委，各大军区、省军区、野战军党委，中央和国家机关各部委党委、领导小组或党的核心小组，军委各总部、各军兵种党委：
   
    为了更好地学习贯彻执行《毛主席重要指示》，现将华国锋同志于一九七六年二月二十五日在中央召集的各省、市、自治区和各大军区同志会议上的讲话发给你们，请你们组织县团以上干部认真传达学习。
   
    中共中央
    一九七六年三月三日
   
    （此件发至县、团级）
   
    毛主席批示：同意。
   
    二月二十五日七时
   
    华国锋同志的讲话
    （一九七六年二月二十五日）
   
同志们：
    根据毛主席的指示，中央先找问题多点的五个省的同志来谈，后来又找了十二个省、市、自治区和一部分大军区的同志来开会。同志们学习了毛主席的重要指示，大家体会到毛主席的重要指示，进一步捍卫、发展了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深刻地阐述了我们党的基本路线，意义非常巨大深远。会议期间还初步揭发、批判了邓小平同志的修正主义路线错误，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提高，受了邓小平同志修正主义路线影响而犯了错误的同志，表示回去要转好弯子。从会议的进程来看，开得是好的。我们这个会是打招呼的会，不是解决具体问题的会。所以，可以早点结束，早点回去，把反击右倾翻案风的斗争开展起来。
    回去以后怎么办，提出几点意见。
    第一，最重要的，是要认真学习毛主席的重要指示和中央文件。希望同志们一定要把这个学习摆在首位，认认真真抓好。
    回去后，首先要保证开好省委常委会，然后，按照中央部署逐步扩大，传达学习。
    第二，在学习毛主席重要指示和中央文件的基础上，深入揭发批判邓小平同志的修正主义路线错误。各级领导，要站在运动的前列，特别是在右倾翻案风中，受邓小平同志修正主义路线影响犯有错误的一些同志，要带头揭发、批判，在揭发批判过程中转好弯子，统一思想，统一认识，把广大干部群众团结起来，把这场斗争进行到底。
    第三，要牢牢掌握斗争大方向。毛主席说，错了的，中央负责。政治局认为，主要是邓小平同志负责。中央认为，应该划一个界限，以这次会议打招呼为界，这次会议前的问题，中央负责，有这样那样问题的地方，应转好弯子。这次会议后，还不转过来就不好了。这个精神同样运用于省以下各级领导。注意不要层层揪邓小平在各地的代理人。当前，就是要搞好批邓，批邓小平同志的修正主义错误路线，在这个总目标下把广大干部、群众团结起来。在有问题的单位，注意不要算历史旧账。不要纠缠枝节问题。对邓小平同志的问题，可以点名批判，但点名的大字报不要上街，不要广播、登报。
    在邓小平同志错误路线影响下，前一阶段，有些地方和单位出现的这样那样问题，要逐步加以解决。
    铁路的问题，在当地省、市、自治区党委领导下解决。
    第四，对犯有错误的同志，要遵照毛主席的教导，实行“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方针。不要揪住不放。不要一棍子打死。有错误的同志，要在认真学习毛主席指示，同干部、群众一起参加批判邓小平同志修正主义路线错误的基础上，提高认识，提高觉悟。有的，要在一定范围内做自我批评。允许犯错误，允许改正错误，改了就好。
    第五，整个运动要根据毛主席指示，在党委一元化领导下进行。不搞串连，不搞战斗队。要抓革命、促生产、促工作、促战备。通过反击右倾翻案风的斗争，进一步促进安定团结，发展巩固文化大革命和批林批孔运动的伟大成果。团结起来，争取更大的胜利。
   
    十、材料（手抄）
   
    清华大学批邓小平经验介绍
   
    在毛主席、党中央关怀下，从75年11月3日开始教育革命大辩论，形势大好。
    76年元旦社论发表后，把运动引向深入。从1月20日起，校党委召开八次扩大会议，点名批判邓小平的右倾投降的机会主义路线。逐级扩大，开始二十来人，到二百人二千人，直到全校革命师生二万人。还开了四次不点名的批邓的翻案复辟言行的会。对邓的批判势在必行，不可避免。我们回顾了从去年11月以来的进程，分析讨论，考虑了以下几个问题。
    1、为什么刘冰等人有那么大的胆子，向毛主席写了两封诬告信？
    2、教育战线和科技战线为什么同时出现右倾翻案风？
    3、为什么纲领、目标和言语都差不多？
    4、为什么刮右倾翻案风的人都讲是通天的？
    5、为什么毛主席亲自发动大辩论，阻力那么大？群众要追查谣言，就是不让追，风源究竟在哪里？根子究竟是谁？
    党委、常委扩大会议集中了大家的意见，作了分析研究，认为总根子、总代表、总后台是邓小平。去年夏季前后，社会上谣言四起，攻击中央领导同志。在这日益猖狂的时候，邓小平大骂野心家，讲省委以上的后台都靠不住了，造成了极坏的政治影响。邓小平还把谣言造到主席身上，所以邓小平是总的谣言制造者。刘冰等人的信就是在这样的政治背景下破门而出的。刘冰对形势作了主观唯心的估计，说我们上面有相当地位的大人物支持。刘冰还讲，我们学校的情况是社会斗争组成部分，要大胆干，打成反革命也不怕。胡耀邦曾经对刘冰讲：小平对你们学校校党委负责人的意见大着呢，恨透了。（迟群插话：我们死不往来，恨我们干啥呢？恨主席呗。）
    （以下内容略）
   
    晚上继续看材料。十一时睡觉。
   
    3月14日  星期日  多云—阴
   
    早上七时半起床。
    上午画车间第二期“学习与批判”专栏的报头。
    下午二时半上中班。
    晚上十时半下班。洗澡。
    十一时多到家。看报，看书。十二时睡觉。
   
    3月15日  星期一  多云—阴
   
    早上七时半起床。
    上午写了一篇专栏的稿子《从评定工资谈起》。
   
    附录：文稿
   
    从评定工资谈起
   
    目前，68年进厂的青工评定工资了，大家都喜形于色。
    这件事是值得高兴的，它说明了党中央、毛主席对人民生活的关心，说明了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不断深入所显示出的优越性等。
    但人们的高兴并不都是因为以上原因，譬如有些人高兴得“春风得意马蹄疾”就是仅仅认为多得了几个钱，幸福之至，不胜荣幸；还有一些人高兴余外似乎又显得忿忿不平，一面数着钱，一面在嫌即使是“多得的钱”也太少，未满意，心不足。
    一个钱字竟引得人们如此生感动情，但金钱的功能决不仅仅于此。“发现新大陆”的哥伦布曾说：“黄金是一个可以令人惊叹的东西，谁有了它，谁就能支配他所欲的一切。有了黄金，就是把灵魂送到天堂也是可以做到的。”莎士比亚也写道：“黄金呀……有了你，黑的会变白；错的会变对；贱的会变贵……”
    金钱居然如此神通广大，但它只能是骄横于资产阶级的旧世界里，资产阶级“使人和人之间除了赤裸裸的利害关系，除了冷酷的现金交易，就再也没有任何别的联系了”。而在无产阶级的新世界里，我们不仅要使金钱这个怪物“连连跌价”，而且最终要使它“一文不值”。列宁不是说过吗，在实现共产主义后，要用金子来造一些厕所。在这个过程中，无产阶级就是要不断实行两个“决裂”，彻底消灭剥削阶级，使全人类都解放、都幸福。
    我们现在的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才刚刚开始，还存在着许多旧世界的痕迹。资产阶级法权，实行商品制度，货币交换等，这些都是产生资本主义的土壤。所以我们要发扬共产主义精神，从观念上抵制资产阶级思想，铲除旧世界的痕迹，造成使资产阶级既不能存在也不能再产生的条件。
    过去有多少革命先烈，面对敌人刀枪，脚踩“荣华富贵”，英勇就义。今天又有多少革命新人，肩挑革命重担，抛弃“安乐享受”，茁壮成长。鲁迅先生对于洋洋万金“诺贝尔奖”不屑一顾；雷锋同志热爱人民不惜十元百元救人之急。这种崇高的共产主义精神正以愈来愈强大的威力震撼着人们的心灵，把人类引向新世界的曙光。
    而我们现在有些人，沾染了资产阶级的恶习，处处追求资产阶级的东西，欣赏旧世界的痕迹。他们对于劳动是那样的消极和怠慢，而对于金钱则崇拜得五体投地、充满热情。他们对资产阶级生活方式梦寐以求，在哪里只要一谈到个人利益，眼睛便鼓起来了。他们永远拿着算盘和秤过日子，患得患失，一生专为自己谋幸福。这些人发展下去，会迫切要求扩大资产阶级法权，对限制资产阶级法权的社会主义革命越来越不满，以至成为复辟资本主义的社会基础。他们中有人甚至会走上犯罪道路，或成为新产生的资产阶级分子，发展下去是很危险的。
    对于这些人，首先他们自己要用无产阶级思想不断改造世界观。随着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不断深入，我们的生活也会不断地走向幸福和美满。所以我们要更加努力地为国家、为人民、为未来而工作，创造出更多的财富，决不能只为个人的幸福而忙碌。须知，自私的欲望是永远得不到满足的，即使“登到天上还嫌低”。
    当前，正在开展反击右倾翻案风的斗争。党内那个不肯改悔的走资派代表资产阶级要搞复辟，资产阶级法权就是他们的命根子。为了复辟的需要，他们必然要极力扩大资产阶级法权。因此我们在这场斗争中要彻底批判修正主义，不断破除资产阶级法权观念，争做限制资产阶级法权的尖兵，为巩固无产阶级专政而奋斗。
   
    1976年3月15日
   
    中午十二时半到厂。写第二期“学习与批判”专栏文章的的标题（美术字）。各篇文章的内容大部分已由常日班的人抄好了。
    下午二时半上中班。又调去做送小纡子的工作。
    晚上十时半下班。洗澡。
    十一时多到家。看报，看书。十二时睡觉。
  

tuffy05

3月16日  星期二  阴雨
   
    早上八时多起床。
    上午看书《悲惨世界》（第一卷）。
   
    注：该书是我父亲的朋友借给我阅读的。
   
    《悲惨世界》（第一卷）
     [法]雨果著、李丹译、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1958年5月第1版、1958年5月第1次印刷、32开本、366页、定价0.98元
   
    目次
   
    作者序
    第一部  芳汀
    第一卷  一个正直的人
    ……
    第二卷  沉沦
    ……
    第三卷  在一八一七年内
    ……
    第四卷  寄托有时便是断送
    ……
    第五卷  下坡路
    ……
    第六卷  沙威
    ……
    第七卷  商马第案件
    ……
    第八卷  波及
    ……
   
    中午十二时半到厂，抄写没有抄好的专栏文章。
    后来邱某某（车间党总支委员，主要抓宣传工作）和殷某某（车间团总支书记）说我写的《从评定工资谈起》一文正好迎合目前的实际工作，要把它另外抄成大字报贴到食堂里去。
    于是要我做这件事，抄到下午三时结束，贴了出去，署名“织造车间理论小组”。
    然后去上中班。
    晚上十时半下班。和王（原技工班同学）一起出第二期“学习与批判”专栏。
    白天下了一些雨，这时天已晴了，好像没下过雨似的。
    和王先把没抄好的文章全部抄好，把标题也写好。
   
    3月17日  星期三  晴
   
    夜深人静，只有车间里的机器声隐隐传来。
    午夜一时吃了夜饭。
    和王开始张贴专栏的文章等。弄到三时半完成。
    洗澡。到家凌晨四时，睡觉。
    中午十一时起床。看书。
    下午二时半上中班。
    晚上十时半下班。洗澡。
    十一时多到家。看报，看书。十二时多睡觉。
   
    3月18日  星期四  晴
   
    早上八时起床。
    听家人说，昨天下午（三时多）高某某（认识的社会朋友）来，不遇。留了一张纸条，内容如下：
   
小杨：
    今来你处未能见到你，留下此条，希有空到我家来玩玩。我的地址：虹口区东余杭路1×××弄××号高某某，乘车25路，安国路下车。
    好，余言面叙。
   
    友某某条上
    3.17
   
    看来我要去回访一次。
    上午看书。
    下午二时半上中班。
    晚上十时半下班。洗澡。
    十一时多到家。看报，看书。十二时半睡觉。
   
    补遗：
    前些日子，我和丁（同学）偶尔和殷（车间团总支书记）谈起组织一个车间性的学习批判组，集中力量搞好专栏的工作。后来殷和车间党总支一商讨，觉得可行。于是很快就把各班参加这个小组的名单开了出来，每个班三人：
    甲班——宋某某（女青工）、丁（同学）、胡（同学）；
    乙班（我班）——徐某某（女青工）、王（原技工班同学）和我；
    丙班——茹某某（女青工）、戴（同学）、杨（同学）；
    常日班——（三人，姓名没记）。
    三月三日，邱（车间党总支委员）曾在阁楼召集我们这些人开会。
    先传达了一个公安部的通知，关于有敌台利用我方电台发出什么中央指示，欺骗和挑动我们群众搞串联，成立战斗队，大字报上街等。通知要求我们提高警惕，识破敌人的阴谋，在各级党委的领导下，搞好当前这场反击右倾翻案风的斗争。
    接着讨论了我们的小组怎样开展活动。
    其中邱师傅提出运用漫画形式出一期专栏。因而定出每人回去写一篇稿子，要求质量高些。我们原来美工班的人则要画一些漫画。打算在下个星期天把专栏弄出来。
    三月六日，我在家里也画了两幅漫画的草稿。之后听说（我父亲也对我说过）在这场斗争中最好不用漫画形式，于是白费了功夫。
    因此漫画形式的专栏不出了，后来甚至连这个刚成立的小组也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3月19日  星期五  多云
   
    早上八时起床。
    上午看书。
    下午二时半上中班。
    晚上十时半下班。洗澡。
    十一时多到家。看林（同学）的来信。
   
    附录：同学林君致我的信  
   
风帆吾兄几下
问安接手书已有时日连日空忙无所营营不及回信烦兄思盼是弟罪也毫无理由
前日过上海书店学习与批判七五年第五期已购讫是以告知（注）
近日市言纷纷中共中央四号文件传达了毛主席在七五年十月至七六年一月多次谈话谅兄必知此件原文弟已录之兄若无可速来取或星期六有空即来
小报上有言中国这次运动为路线斗争毫无派系斗争在内前言不谬后语却为冬烘之言路线斗争最激烈之时必有派系斗争在那怕是左派亦不免在思想方法上有所分歧右派更不用说林彪就是打了刘少奇而代之这次斗争不免有人利用群众来为自己代之作打算报上时时可见兄当不得而知毛主席早就有言在先可有些人却左得可憎这种人就不得不怀疑是另具用心兄有否看出此间玄妙
世界大战之期只有加快不见延迟连美国人也在深挖洞即便可知然而战争一起我国应如何应对倒是值得很好研究弟以为如果把全国青年学生来个军事化分配国力当大大增强我们不怕被别人讲军国主义只要能对付一场任何形式的战争就需要如此而行青年集中如军垦兵团平时发展工农业生产战时即可投入战役兄以为如何
言不一一草草束手
祝
大安
   
弟清雄上
丙辰二月十八（注：1976年3月18日）
   
    注：去年（1975年）第五期《学习与批判》（杂志）弄没了，我之前在信中托林同学在上海书店淘一本旧的。
   
    看报，看书。十二时多睡觉。
   
    3月20日  星期六  晴
   
    上午九时起床。
    写信给林（同学）。
   
    附录：我致同学林君的信
   
清雄友：
    你好！
    最近以来，因厂里生产任务紧，我们开始上二十班，即六个早班、七个中班、七个夜班轮番，每三个星期（21天）只有一天休息，可知我难以有空脱身出行，望友谅解，后会有期。
    关于你所说的毛主席的多次指示及华国锋的一次讲话，我已有抄件所在。这次斗争一开始明眼人都看得很清楚，说没有派系斗争存在，纯粹是一半掩饰，一半蒙骗。联想到去年八、九月间传说的关于“江”等人的谣言及报上的一些文章，就可分析出派系斗争的大致眉目。邓小平在一九七二年给主席的信中曾有“如果不是主席的保护，我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的了”之语，如今这一次不知邓小平又将作何感想。
    关于《创业》电影，到底是怎么个意思，现在又销声匿迹了，友有何见解？
    春风又绿江南岸，友如写有春光赋之类的诗文，望予我欣赏。
    余言另叙，祝工作、学习、身体好。
   
    风帆
    3月20日
   
    看书。
    今天厂休，但要加班，中午十二时到厂上中班。
    晚上八时下班。洗澡。
    八时半多到家。看报，看书。九时半睡觉。
   
    3月21日  星期日  晴
   
    早上五时三刻起床。
    到厂六时半上早班。
    下午二时半下班。洗澡。
    三时参加早班、常日班会议，关于评定工资。
    和史（读技校劳动时结识的青工）坐在一起，交谈。
    散会后回家。看报等。
    晚上看书。九时半睡觉。
   
    3月22日  星期一  晴
   
    早上五时三刻起床。
    到厂六时半上早班。
    下午二时半下班。洗澡。
    三时多到家。看书。
    晚上继续看书。九时半睡觉。
   
    3月23日  星期二  多云
   
    早上五时三刻起床。
    到厂六时半上早班。
    车间给我一张《通知》，到局里去听报告。
   
    附录：
   
    通知
   
    兹定于三月廿三日（星期二）下午一时由纺织系统工人理论队伍国际政治组作《关于右倾翻案风的国际根源》学习体会报告。出席对象主要是各厂理论队伍骨干，以及工会宣教干部、部分政治教师。
    地点：局大会场。凭通知入场，每张一人。
   
    上海市纺织工业局工会
    一九七六年三月二十日
   
    下午一时半到局工会大会场听报告。
   
    附录：听报告记录的要点
   
    在纺织局工会礼堂听报告
   
    一、谈谈反击右倾翻案风与限制资产阶级法权的关系。
    二、主要是讲：剥掉邓小平反修战士的画皮，还他右倾翻案者的真面目。
    三、谈谈右倾翻案风的国际根源。
    去年（1975年）七八九三个月右倾翻案风刮得最凶的时候，苏修发表了三百十八篇反华文章。
    1、右倾翻案风是拜倒在国际资本脚下的结果。
    西方认为，中国若要使国民经济上升，必然要倒向西方。而西方在同中国做生意时，不但生产资料、商品可以输入中国，而且思想观念也可乘隙而入。
    邓小平欣赏西方的生活方式。
    邓小平在同西方做生意时拿原则做交易，搞投降主义。
    英国靠对殖民地的剥削来发展工业；德国靠战争来发展工业；沙皇靠对国内各民族的奴役来发展工业；而邓小平就是要搞崇洋迷外来发展工业。
    2、右倾翻案风是国际修正主义思潮的反映。
    英国工党用改良主义来冒充社会主义，麻痹工人阶级。
    3、右倾翻案风是屈服于帝国主义军事压力的表现。
    美国的洲际导弹从二百多枚增加到一千零五十四枚。
    苏联的洲际导弹从七十四枚增加到一千五百七十五枚。
    苏修亡我之心不死，在中苏边境陈兵百万，“动以威胁，静以待变”。
    搞右倾翻案风的人害怕战争，叫嚷“无能为力”，不相信人民的力量，只要搞物质力量。
   
    1976年3月23日
   
    三时多结束。到南东（南京东路新华书店）去了一次。
    五时多到家。
    晚上看书。九时半睡觉。
   
    3月24日  星期三  晴
   
    早上五时三刻起床。
    到厂六时半上早班。
    下午二时半下班。洗澡。
    三时多到家。看书。
    晚上继续看书。九时半睡觉。
   
    3月25日  星期四
   
    早上五时三刻起床。
    到厂六时半上早班。
    下午二时半下班。洗澡。
    三时多到家。看书。
    晚上继续看书。
    看一本书，应该给自己带来益处，否则岂不白白浪费了精力和时间。但是怎样从书中得到益处，得到什么益处，这是需要深入解决的问题。尽量的不要使自己的精力和时间无收获的消耗在书本上。
    九时半睡觉。
   
    3月26日  星期五  阴雨
   
    早上五时三刻起床。
    到厂六时半上早班。
    下午二时半下班。洗澡。
    三时开小组会，关于评定工资。
    一些人发了言（主要是几个老师傅），大致意见是，充七元要突出好的同志才能评上，我们组没有这个“突出好”的人，所以都不能充七元。
    有个别人在提到“表现较好”的人时，竟是献媚于不正势力，搬出几个较为得势的人来充当。
    对于前一种主流意见没有不同声响，便通过。
    会上还对一个表现特别差的评定对象提出了缓评。
    散会。
    看来我组评定形势还算稳定，情绪波动不显。大家都评五元，也有好处。有些人就是不懂为什么要评出五、七元之差别来。此次评定工资，评得好还可以，评得不好会产生不好的效果，给革命、生产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带来不利。
    到家后看林（同学）的来信。
   
    附录：同学林君致我的信
   
风帆吾兄几下
二十一日来函收悉甚慰今日又购得诗刊七六年第二、三月号合刊一并存弟处兄可不必再购若兄已购亦希来函告知为荷
关于创业电影现据某处之传作者为邓之鼓动给毛主席写信的主席看后批示如此此言不确亦可谓此一时彼一时也这次文艺界之批判右倾文章丝毫不提创业之事亦不提起园丁之歌为毒草全国批判之文艺毒草只有三上桃峰殊可疑矣其余如不平静的海滨等知者甚少文艺界到底是否一花独放可见毛主席的批示中言调整党的文艺政策既是百花齐放为何要调整兄不得自知也革命样板戏的创作原则是否应成为一切文学艺术的创作原则值得考虑三突出等一套死板的经验颇含有顶峰论即六个军事原则的味道主席的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中说的话被三过硬几句话就可以概括无遗这与林彪的以三项原则代替五项条件有何区别兄当自思至今简报上言上海人民出版社从七○年至七五年出二十三部书（长篇小说）七五年出的是七○年的十倍七○年到底出了多少或许一部没有出极可怪之又把一家人民出版社与文革前相比说明现在出书之多超过过去然而又将过去毒草丛生的出版社批得体无完肤前后矛盾殊可笑也毛主席最近指示道文化大革命是基本正确有所不足现在要研究有所不足方面但有些人不愿提有所不足之处大讲特讲这也好那也好把错误缺点归于他人此真不解其用意何在因此也须拭目以待之
老兄索春光赋之类弟要大煞风景似难以胜任矣无以奉呈只得以旧作求教斧正兄自裁之矣
余言不赘此信及以后各函兄阅后焚之可也一哭
顺致
大安
   
弟清雄上
丙辰二月廿五（注：1976年3月25日）
   
（附诗）
天寒地冻人犹神  千家万户迎新春
灯下挥毫笔有神  写出新歌江南春
   
春日不足计  昂然吾不迷
今日将笔提  春意在心里
——和应君
   
春风又遍大江南  亦文亦武风雨间
冷眼世情一儿男  热血须为春秋洒
——赠高君
   
春意将尽人犹红  少壮之志文武功
雄□（这个字认不出）誓将邪魔扫  鞭舞斥马直向东
——和顾君
   
    晚上看书。九时半睡觉。
   
    3月27日  星期六  多云—阴
   
    早上五时半起床。
    今日厂休，加班。到厂六时上早班。
    中午十二时下班（晚上还要再加班，上夜班）。
    到家下午一时。看书。
    下午三时半肖（同学）来玩。
    就我们现在来说，应多多地学习，广泛地学习。随着生活道路的延伸和形势的发展，不断使自己的知识和能力应用于实际。而不应超出现实本身，凭主观愿望想要干什么。读了两年美工班又有什么了不起，当了工人和自己的个人欲望相反，就不满现状，觉得大材小用，“英雄无用武之地”，处处产生抵触情绪，在政治上消极低沉，不愿为火热的三大革命服务，黑板报不愿出，大批判不肯搞，总想进“专业单位”，要有舒适的艺术环境，朝思暮想成名成家，这样下去只能是事与愿违。
    五时肖走，已约好下周六去王（X同学）家玩。
    五时二十五分在杨浦（电影院）看电影——朝鲜纪录片《周恩来总理访问朝鲜》。
    在银幕上又见到敬爱的总理，心情很激动。我又一次暗下决心，要永远学习总理的崇高精神，为无产阶级革命事业奋斗终身。
    回家后看书，把《悲惨世界》（第一卷）看完。
   
    附录：看《悲惨世界》（第一卷）做的摘录
   
    作者序
   
    只要因法律和习俗所造成的社会压迫还存在一天，在文明鼎盛时期人为地把人间变成地狱并且使人类与生俱来的幸运遭受不可避免的灾祸；只要本世纪的三个问题——贫穷使男子潦倒，饥饿使妇女堕落，黑暗使儿童赢弱——还得不到解决；只要在某些地区还可能发生社会的毒害，换句话说同时也是从更广的意义来说，只要这世界上还有愚昧和困苦，那末，和本书同一性质的作品都不会是无用的。
   
    一八六二年一月一日于奥特维别馆
   
    没有关系，无论世人怎么说，法兰西革命是自从基督出世以来，人类向前走得最得力的一步。不全面，固然是的；但是多么卓绝。它揭穿了社会上的一切黑幕。它荡涤了人们的习气；它起了安定、镇静、开化的作用；它曾经使文化的洪流广被世界。它是仁慈的。法兰西的革命，是人类的无上光荣。
   
    那次的革命，总的说来，是获得了人类的广泛赞扬的，只可惜九三年成了一种口实。您认为那是伤天害理的一年，但是就整个专制政体来说呢……先生，请记住这一点，法国革命自有它的理论依据。它的愤怒在未来的岁月中会被人谅解的。它的成果便是一个改进了的世界。从它的极猛烈的鞭挞中间，产生出一种对人类的爱抚。
   
    是呀，进步的暴力便叫做革命。暴力过去以后，人们就认识到这一点：人类受到呵斥，但是前进了。
   
    教士培养所又是怎样一种培植野心的温床！多少腼腆的唱诗童子、多少年轻的教士都顶上了佩莱特的奶钵！包藏野心的人自吹能虔诚奉教，自以为那是轻而易举的事，也许他确有那样的一片诚心，谁知道？沉迷久了，自己也就有些莫名其妙。
   
    ……毫不掩饰他们爱国的丑行，还表示他们为国王尽忠心的热忱，竟忘了英国公共厕所的内墙上所写的：Please adjust dress before leaving.（英文，意为：“出去以前，请先整理衣服。”）
   
    ……
   
    一九七六年三月二十七日晚
   
    今天是我二十岁的生日，写了一首诗：
   
    二十抒怀
    一九七六年三月二十七日
   
    今日正值吾二十周岁生日，感时光倏逝，无所作为，又觉亦已成长。憧憬前程，情满怀，志更壮。
   
    和风澹荡，
    初春光景，
    渐进妖娆。
    引朝阳铺路，
    金光万道；
    红旗乱舞，
    搅云卷飙。
    花盈欲放，
    柳枝飞翠，
    百般鸟鸣争一晓。
    多美好，
    叫天地永葆，
    歌翻燕蹈。
   
    青春多有娇傲，
    正二十韶华在今朝。
    迎春潮澎湃，
    心旌飘摇；
    发奋不已，
    意气难消。
    俯读雄文，
    仰挥长戈，
    只待岁月拍惊涛。
    莫陶醉，
    尽流水落花，
    青山不老。
   
    晚九时到厂，提前去上夜班。
   
    3月28日  星期日  阴
   
    早上六时半下班。洗澡。
    七时多到家。睡觉。
    下午四时起床。看书《悲惨世界》（第二卷）。
   
    注：
   
    《悲惨世界》（第二卷）
     [法]雨果著、李丹译、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1959年5月第1版、1959年5月第1次印刷、32开本、327页、定价0.86元
   
    目次
   
    第二部  珂赛特
    第一卷  滑铁卢
    ……
    第二卷  战船阿利雍号
    ……
    第三卷  完成他对死者作出的诺言
    ……
    第四卷  戈尔博老屋
    ……
    第五卷  无声的狗群黑夜搜索
    ……
    第六卷  小比克布斯
    ……
    第七卷  题外的话
    ……
    第八卷  坟场接受人们给它的一切
    ……
   
    晚上继续看书。
    到厂十时半上夜班。
   
    3月29日  星期一  阴雨
   
    凌晨二时半出来，班长叫我到办公室写了一份报道。
   
    附录：文稿
   
    报道
   
    在当前反击右倾翻案风的斗争中，广大工人群众通过狠抓革命，思想觉悟不断提高，促进了生产朝前发展。近来工业用电比较紧张，在三月份我厂要完成一百二十二万五千元的产值。为了完成党和国家交给我们的战斗任务，广大工人同志以高度的革命精神从事生产，充分发挥人的积极性，为建设社会主义多作贡献。在目前开二十班的情况下，昨天（27日）我班许多同志在上了早班（早上六时——中午十二时）以后，不顾疲劳，充分利用生产空隙，争分夺秒，又提前来上夜班。从晚上八时开始，就有同志陆续进车间投入战斗。一些干部、骨干和党员、团员都起到了模范带头作用。小机组、大机组、新大机组在九时半以前机台已全部开出。接头组的全体同志都提前来到车间，协助把机台开出。以上这种劳动不计报酬的共产主义精神，为革命多作贡献的自觉性和干劲，是值得大力发扬的，我班在27日的产量比26日多生产了混合毛巾143包、毛巾被78条、毛巾布104码。经轮组27日则完成了341包的高产。
    今天（28日）的《人民日报》发表了社论《反击右倾翻案，促工业生产》。我们要认真学习这篇社论，在反击右倾翻案风的斗争中进一步搞好生产。为巩固无产阶级专政，我们工人阶级就是要挑起革命和生产两副重担。
   
    织造车间乙班
    1976年3月28日
   
    早上六时半下班。洗澡。
    七时多到家。睡觉。
    下午三时刚想起床，丁（同学）来叫我到厂里去。
    到厂，在车间办公室里，殷（车间团总支书记）对我说要写一份一季度车间革命和生产情况汇报。后来车间主任章师傅向我介绍了有关的一些情况。我收集了一些材料就回家了。
    这次写这个东西，一，对车间的情况了解的不全面、不深刻，以至不清楚、不知道；二，时间紧，没有回旋余地；三，本人各方面的水平有限，所以觉得写不好。但抱着试一试的心情，还是要尽努力去写。
    昨天上夜班后在家睡觉，下午四时起床后，听家人说有同学来过了，带给我几样物品：一本书《曹操集》，两本阿尔巴尼亚画报，一本《诗刊》2、3号合刊，一本杂志1975年第五期《学习与批判》。我想这是林（同学）来过了，今天晚饭后写了一封信给他。
   
    附录：我致同学林君的信
   
清雄：
    首先表示遗憾，28日你来敝处没能与你相见，错过良机，或许是你出门未翻黄历，但所带给我的物品俱已收到，非常感谢。
    春光风景煞不得，即使不动笔，春意在心里，也是够美好的。友说不能胜任之词，我知友之谦虚，有待日后以求。寄来的诗文，我吟诵再三，甚为喜欢。
    关于焚书一事，有待商量。我从来没有烧别人书信的习惯，特别是对于你的来函不但不能付之一炬，更要束之高阁。在我的印象当中，记得许多人有点火之不文明作风，今天你也染上了，值得探讨。
    你在小戴（同学）、肖君（同学）那里的两本书若有可能，将由我带给你。本来技校最近已把小戴调出车间，准备跟随下一届的美工班一起去铜陵写生（4月1日），后来车间不放（具体情况不详），于是小戴仍然还在车间里劳动。
    这两天我将要为车间赶写一季度工作总结，时间很紧，就随便写到这里。这封信倒可以焚之，而且不必哭。
    向你致敬！
   
    风帆
    3月29日
   
    注：后来得知，28日来我家的是同学金君，林君托他把上述物品转交给我。
    物品中有一本《曹操集》：
   
    《曹操集》
    中华书局编辑出版、1959年7月第1版、1974年11月北京第4次印刷、大32开本、竖排本、繁体字、219页、定价：0.61元
   
    出版说明
   
    目录
   
    诗集
    ……
    文集
    ……
    孙子注
    ……
    附录
    ……
    补遗
    ……
   
    信写好后，开始拟写车间总结的提纲。
   
    提纲
   
    一、概括一下车间一季度的革命和生产情况。
    二、工人阶级是反击右倾翻案风的主力军。
    1、干部走在运动的前头。提高干部、骨干对斗争的认识，使他们学在前、批在前，发挥积极带头作用。
    2、走资派还在走，我们就要同他斗。在干部、骨干的带动下，广大工人群众积极行动起来，口诛笔伐，坚决反击右倾翻案风，把矛头对准邓小平，集中火力批判“三项指示为纲”。
    3、牢牢抓紧阶级斗争这个纲，深入批邓，把反击右倾翻案风的斗争进行到底。
    三、反击右倾翻案风的斗争是促进生产的强大动力。
    1、通过大学习、大批判，广大工人的政治觉悟不断提高，革命干劲持续高涨，促进了生产朝前发展。
    2、依靠群众，充分调动群众的社会主义积极性，克服困难，解决矛盾，夺取革命和生产双胜利。
    四、下一阶段的打算（由车间主任写）。
   
    整理材料。十一时睡觉。
    车间要我今晚不去上夜班，明天把总结写出来。
   
    3月30日  星期二  多云
   
    早上八时起床。
    上午开始写总结。下午写好初稿。修改。誊抄。到晚上九时多结束。
   
    附录：文稿

    织造车间一季度情况汇报（草稿）
   
    在“到处莺歌燕舞”的大好形势下，我们高声吟诵着毛主席气势磅礴的词二首，跨进了新的一年。伟大领袖毛主席以无产阶级革命家的胸怀和气魄，洞察国内外阶级斗争的新动向，及时抓住战机，亲自发动了反击右倾翻案风的伟大斗争。在厂党委的统一领导下，我们车间党总支以阶级斗争为纲，深入发动群众积极投入到反击右倾翻案风的斗争中去。我们组织广大群众运用学习会、座谈会、批判会等形式，广泛开展学习和批判活动。认真学习毛主席近来的一系列重要讲话精神，大家怀着极大的革命义愤，斗志昂扬，口诛笔伐，把斗争矛头直指党内不肯改悔的走资派，狠批“三项指示为纲”的修正主义复辟纲领。通过学习和批判，广大工人群众的政治觉悟不断提高，从而促进了生产朝前发展。在一季度困难多的情况下，我们依靠群众，发挥工人是工厂主人的主观能动性，充分调动工人社会主义的劳动积极性，克服困难，解决困难，战胜困难，较好地完成了车间一季度的生产任务，为我厂的工业总产值超额完成国家计划做出了贡献。
    毛主席最近发表的“翻案不得人心”等指示，极大地鼓舞了广大工人反复辟、反倒退的斗志。大家表示，一定要狠抓革命，猛促生产，以实际行动回击右倾翻案风。“同右倾翻案风对着干，勇挑千斤重担夺高产”，夺取抓革命，促生产的新胜利。
   
    工人阶级是反击右倾翻案风的主力军
   
     “对于工人阶级来说，取得政权只是革命的开始，而不是革命的终结。”在社会主义社会，工人的地位是主人，工人阶级的历史使命是要为共产主义而奋斗。如果我们丢掉了党的基本路线，不同资产阶级斗争到底，那么工人阶级肯定会重新沦为资本家的奴隶。如果我们的工厂丢掉了党的基本路线，不要无产阶级专政，那么我们的工厂肯定会变成资本主义的企业。如果我们丢掉了党的基本路线，不搞社会主义革命，那么社会主义建设是肯定搞不好的。因此我们工人阶级一定要认识到自己的地位，认清自己的使命，牢记党的基本路线，作为革命的领导阶级，冲杀在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最前列。
    （以下内容省略）
   
    反击右倾翻案风的斗争是促进生产的强大动力
   
    毛主席教导我们：“什么三项指示为纲，安定团结不是不要阶级斗争。阶级斗争是纲，其余都是目。”“思想上、政治上的路线正确与否是决定一切的。”就我们厂矿企业来说，要搞好任何工作，首先就要“抓住阶级斗争这个纲，抓住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条道路斗争这个纲”，这个纲对我们来说就是决定一切的。如果我们的工厂照“三项指示为纲”办事，只埋头抓生产，不抬头看路线，那么我们的社会主义所有制就会蜕变为资本主义所有制。党内不肯改悔的走资派就是把工人看作是雇佣劳动者，推行“管、卡、压”的修正主义管理制度，以维护极少数人对大多数人的统治。在反击右倾翻案风的斗争中，我们狠批“三项指示为纲”的复辟纲领，就是要坚持党的基本路线，坚持以阶级斗争为纲。批判“唯生产力论”等奇谈怪论，就是要全心全意依靠工人阶级，使工人阶级抓路线，管大事，真正成为社会主义企业的主人。“革命就是解放生产力，革命就是促进生产力的发展。”通过积极开展反击右倾翻案风的斗争，推动了车间的各项工作，促进了车间的生产。
    今年以来，我们车间面临生产任务重，劳动力短缺，原材料供应紧张等困难，加上气候寒冷也给生产带来不利。为了克服困难，车间党总支加强领导，充分发动群众，依靠群众，走群众路线，调动群众的社会主义积极性。
    筒纡组的同志加紧生产，确保织巾机组的生产需要。缝检组的同志认真全部地完成送来的生产任务，不留积存。经轮组的同志屡放高产，保证了织机生产的正常运行。在生产原料供应脱节的情况下，常日班的浆缸组和倒筒组的同志经常是原料早班到，他们就开中班生产；原料中班到，他们就做夜班。等米下锅，千方百计地满足后道生产的正常需求。虽然电源紧张，但规定我厂不让电，所以公司要我厂为行业挑重担多生产。我们车间作为本厂的主要生产部门，就更显得任务艰巨。自我们车间开了十九班后，又相继开了二十班和二十一班。在这种极度繁忙的情况下，工人们豪迈地提出“大干二十天，吃饭不关车”的响亮口号。开二十一班时，运转班在上了最后一个早班（早上六时半至中午十二时）后，当晚许多同志又提前来上夜班，从晚上八时开始就陆续进车间开出机台，充分利用电力空隙，发扬不怕苦、不怕累的连续作战的革命精神，为车间的增产作出了贡献。面对三班任务重、人手紧的情况，常日班抽调了一批同志到三班支援，发扬了革命的龙江风格。各班接头组的同志，除做好本职工作，使机台尽量少停、尽快开出外，还积极协助挡车工开出机台、开好机台，做出了份外的努力。各班保全工同志，以积极的工作作风和熟练的技术水平，及时修理机台，保证了机台的正常运行。他们把纡脚校小，节省了生产原料，还配合常日班同志搞好织机品种翻改工作等。针对生产中出现的问题，车间召开了各班组的座谈会，大家畅谈看法、认识，揭矛盾，找差距，出谋划策，切实解决实际问题。在一季度里，我们车间胜利地完成了厂部下达的产量指标，质量也有所提高。
    （以下内容省略）
   
    1976年3月30日
   
    看书。
    到厂十时半上夜班。
   
    3月31日  星期三  晴
   
    早上六时半下班。洗澡。
    把写的一季度总结（草稿）交给车间。七时半到家，睡觉。
    下午三时多起床。看书。
    晚上继续看书。
    到厂十时半上夜班。
    孙师傅（组长）告诉我说，我已被批准为厂里的基干民兵。
    这次我班被批准的还有四人：高某某、阎某某、倪某某、周某某（均为女青工）。
   
    —————
    三月底形势
   
    背景
    当时上海的社会上流传一个段子，说：“北京是山头主义（指权力斗争加剧）；温州是资本主义（指私有经济泛滥）；金华是帝国主义（指武斗激烈）；上海是社会主义。”
    解放以来，上海的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事业一直走在全国的前列。即使是文化大革命，对上海的冲击也不是很大。1967年“一月革命”后，文革派掌权，上海的政治、经济、文教和社会生活等方面的形势继续保持平稳状态。在全国所有的省、市、自治区中，上海以其弹丸之地对国家的贡献最大，被人誉为“共和国长子”。上海的产品最值得骄傲，上海的文化教育程度最高，上海的局势最稳定，特别是上海的意识形态被文革派掌控的最牢，因此难怪有人标榜上海是“中国的社会主义基地”。
    今年（1976年）以来，随着“反击右倾翻案风”斗争的步步升级，越来越多的人对此心怀不满。毛主席说“翻案不得人心”，其实真正不得人心的正是“反击右倾翻案风”。外地人这种不满情绪比较显露和强烈，上海人则比较含蓄和低沉，这受上海的大环境制约，也和“海派文化”中胆小怕事、明哲保身的理念有关。
    张春桥、姚文元和王洪文都是从上海调中央工作的，他们还兼任着上海的党政最高领导职务。江青早年也在上海滩混过，所以有人把文革派的这几个头面人物又叫做“上海帮”。上海作为“上海帮”的根据地，当然也容易引起外地人的迁怒。
    就在这时，上海《文汇报》3月5日的一篇报道被人抓住了把柄。不久，《文汇报》3月25日的一篇报道又成了导火索，直接引爆了“南京事件”。
   
    南京事件
    3月5日的《文汇报》在转发新华社电讯稿《沈阳部队指战员坚持向雷锋同志学习》时，因为稿挤，误将周总理的题词删去。外地有人发现后，认为这是《文汇报》蓄意反对周总理。
    3月25日的《文汇报》头版刊登上海市仪表局党委中心学习组的一篇报道，标题是《走资派还在走，我们就要同他斗》，报道中引用局党委副书记戴梦鳌说的一段话：“……孔老二鼓吹‘仁政’，党内那个走资派反对以阶级斗争为纲，鼓吹阶级斗争熄灭论；孔老二要‘兴灭国，继绝世，举逸民’，党内那个走资派要把被打倒的至今不肯改悔的走资派扶上台。大量事实说明，党内那个不肯改悔的走资派和孔老二唱的是一个调子，腐朽没落的孔孟之道、资产阶级世界观，就是走资派还在走的思想根源。”
    此人在发言时是直接称呼邓小平的姓名，但是由于中央规定邓小平的姓名不能见报，所以在报纸上通常用“党内那个不肯改悔的走资派”来指代。上述讲话中“党内那个走资派要把被打倒的至今不肯改悔的走资派扶上台”一句，说的是邓小平要把其他一些走资派（如周荣鑫等）扶上台。一般人对这句话是看不出有什么异常的。
    但是在当时特定的社会环境下，南京大学数学系有人从这篇报道中孤立地挑出这句话，利用这句话前后两个“党内那个走资派”和“不肯改悔的走资派”的歧义，把它解释为是“周恩来要把邓小平扶上台”，由此认为这是《文汇报》公然恶毒攻击周总理。
    3月29日，南京市区出现大字报和大标语：“不揪出《文汇报》的黑后台誓不罢休！”“谁反对周总理就打倒谁！”“打倒大野心家、大阴谋家——张春桥！”等等。晚上，南京大学数学系计算机专业的一些学生进入南京火车站，当一列上海开往成都的82次列车进站后，他们在车厢两侧刷上大标语：“《文汇报》把矛头指向周总理罪该万死！”“警惕赫鲁晓夫式的人物上台夺权！”等等。
    3月30日，学生又在开往上海的火车车厢上刷上“揪出《文汇报》的黑后台！”“打倒张春桥！”等标语。
    这就是当年轰动一时的“南京事件”。
   
    附录：抄件
   
    四月二日凌晨三时四十分中央办公厅秘书处黄××来电，全文如下：
   
    毛主席已圈阅。
   
    中共中央电话通知：中共江苏省委、南京军区、各省市党委、各大军区……
    一、据了解，最近几天，南京出现了矛头指向中央领导同志的大字报、大标语，这是分裂以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转移批邓大方向的政治事件。你们必须立即采取有效措施，全部覆盖这类大字报、大标语。对有关群众要做好思想工作，要警惕别有用心的人借机扩大事态，进行捣乱、破坏。
    二、对这次政治事件的幕后策划人，要彻底追查。
    三、所谓总理遗言，完全是反革命谣言，必须辟谣，并追查谣言制造者。
    四、任何人不准冲击铁路。
   
    中共中央
    一九七六年四月一日
   
    后记
    粉碎四人帮后，上述《文汇报》两个本来不是问题的问题很容易就查清楚了。
    以下引述当今官方编撰的“《上海志》——专业志——新闻志”中的一节内容来说明事实真相。
   
    新闻志  
    第五编  新闻事件  
    第二章  业务性事件  
    第三节  稿件处理不当引发的事件
   
    《文汇报》的“三•五”事件
   
    1976年3月4日晚上12时许，《文汇报》要闻部夜班编辑组收到新华社电讯稿《沈阳部队指战员坚持向雷锋同志学习》和通讯《雷锋精神永活在我们中间》。当时四个版面稿件已安排就绪，有的已出大样。要闻部（夜班）值班负责人经请示领导同意：将上述两份电讯稿交给国际版（第四版）编辑刊登，如果稿件太长，可以删掉一些。
    有关编辑随即把《沈阳部队指战员坚持向雷锋同志学习》的消息作了删节，并把经删节的小样和第四版版样一并送交值班负责人审定，值班负责人说不看了，时间很晚了，赶快去拼版。
    《沈阳部队指战员坚持向雷锋同志学习》的消息共删去四处，其中一处为“不少部队还培训了雷锋故事讲解员，结合各项政治和部队工作，向干部和战士介绍雷锋同志爱憎分明的阶级立场，言行一致的革命精神，公而忘私的共产主义风格，奋不顾身的无产阶级斗志，引导大家走雷锋成长的道路，作雷锋式的共产主义新人”。其实，这段文字作者既未标明出处，又未加引号，编辑在匆忙中未及检核，不知其中有周总理的题词。
    3月5日，稿子见报后，许多群众纷纷打电话至《文汇报》编辑部，指责《文汇报》故意删去周总理关于学习雷锋的题词。
   
    《文汇报》的“三•二五”事件
   
    1976年3月25日，《文汇报》在第一版显著位置发表了上海市仪表局党委中心学习组的一篇报道，标题是《走资派还在走，我们就要同他斗》，报道中有这样一段话：局党委副书记戴梦鳌说：“党内那个不肯改悔的走资派是孔孟之道的忠实信徒……他效法孔老二克己复礼，迫不及待地刮起右倾翻案风……”
    这篇报道是当时根据报社布置，按照《红旗》杂志一篇文章的精神，剖析所谓党内走资派还在走的根源而组织的。当时恰巧市仪表局党委中心学习组正在学习《人民日报》3月10日社论《翻案不得人心》，有关记者就请仪表局办公室通讯员写了这篇报道。报道中提到的“那个不肯改悔的走资派”，在中心小组发言中指名道姓说的是邓小平，因为当时中央规定不能在报纸上公开点邓小平的名，《红旗》杂志的文章中也是用的“那个不肯改悔的走资派”，所以公开见报时，就用这个代名词。至于报道接着在批所谓“举逸民”时出现的“党内那个走资派要把被打倒的至今不肯改悔的走资派扶上台”的字句，前者“那个”也是指的邓小平，是前文的省略用句，后者指的是教育部长周荣鑫等老干部。
    但有人认为这是再次把矛头指向周恩来。于是发生了南京市区和南京火车站停靠的火车车厢外出现强烈要求清查《文汇报》恶毒攻击周恩来事件的大字报和大标语。
   
    4月1日  星期四  多云
   
    早上六时半下班。洗澡。
    七时多到家。睡觉。
    下午三时起床。看林（同学）的来信。
   
    附录：同学林君致我的信
   
风帆吾兄几下
顷接手书开卷一击莫名其妙吾兄多憾二十八日弟并无出行之事乃某某（同学金君）兄代行且喜书已送到金兄此行总算不虚小弟出行之时常抱不吉如归之念故虽有黄历明训却只当儿戏是也然天却确是不助吾兄一笑
前呈之物无韵无对比顺口溜还不如不知吾兄何以喜欢还望吾兄教正为盼前日钞録旧作亦觉今不如昔今恐怕未必能作到如此煞是无味不是假意小戴（同学）命蹇乃至如此不然真是大有出息某某（同学肖君）之处及所遇诸学兄处请代问好多烦吾兄
说起焚书不必商量此乃一种规律可谓让人烧不如自焚之君不见史上此事何其多哉孔夫子删诗书之时烧了不少书独以儒学名世岂料秦始皇烧得更为彻底社会科学之类几乎烧尽独留法家之书后又有项霸王火烧阿房宫连营三百里烧了三个月恐怕法书也烧了不少虽然目前出土不少然究属残简片牍难见真貌反误后人故不如尽焚为快视烈火熊熊黑灰翻覆此亦一快也兄言弟染上这不文明殊不知此正是几千年文明史所传亦望吾兄思量之
近日兄于观察社会之中有何体会望交流于弟亦能顿开茅塞来一飞跃也是盼
余言不赘日后面谈
致以
布礼
   
弟清雄上
丙辰三月初一（注：1976年3月31日）
   
    看书。晚上继续看书。
    到厂十时半上夜班。
   
    4月2日  星期五  阴—多云
   
    早上六时半下班。洗澡。
    七时参加我班党员学习。
    八时多到家。睡觉。
    下午三时半起床。看书。
    晚上继续看书。
    到厂十时半上夜班。
   
    近来和丁（同学）的关系似乎很密切，自己也感到出乎意料，犹如我和林（同学）的关系一样。还如我和陆（同学）的关系那样，“协约”失效。据丁说，陆现在求新船厂学习。回想一下，人与人之间总穿插着多少光怪陆离的、又是必然的故事，令人感叹。
   
    4月3日  星期六  晴—多云
   
    早上六时半下班。洗澡。
    七时多到家。睡觉。
    中午十一时半起床。今天厂休。
    十二时半多到肖（同学）家。然后与他一起去王（X同学）家玩。
    到了王家，他竟在一本正经地画素描。
    坐定以后，先谈了各自厂里的一些情况。之后谈的是关于当前的形势等等。最后谈了美术方面的事，诸如调子之类。
    结束，时近五时。回家。
    晚上看书。十一时睡觉。
   
    4月4日  星期日  晴—多云
   
    早上八时起床。
    上午看书，把《悲惨世界》（第二卷）看完。
   
    附录：看《悲惨世界》（第二卷）做的摘录
   
    假使在一八一五年六月十七日到十八日的那个晚上不曾下雨，欧洲的局面早已改变了。多了几滴雨，或少了几滴雨，那对于拿破仑成了一种胜败存亡的关键……
    滑铁卢战争直到十一点半钟才能够开始，布留海尔才得以从容赶到。为甚么？因为地面湿了。炮队非等地面干一点，不能活动。
   
    我们极目四望，看见的只是些屠宰场，城墙和少数几个类似兵营或修道院的工厂的门墙；四处都是破屋颓垣，黑到和尸布一样的旧壁，白到和殓巾一样的新墙；四处都是平行排列着的树木，连成直线的房屋，平凡的建筑物，单调的长线条，还有那令人感到无限凄凉的直角。地势毫无起伏，建筑毫无匠心、毫无丘壑。这是一个冷酷、死板、丑不可耐的整体。再没有比对称的格局更令人感到难受的了。因为对称的形象能使人愁闷，愁闷是悲伤的根源。失望的人爱打哈欠。人们如果能够在受苦难的地狱以外还能找得到更可怕的东西，那一定是教人愁闷的地狱了。
   
    ……
   
    他（冉阿让）生命中连续两次遇到危急关头，两次受到了上帝收容的圣地。第一次是他遭到人类社会的摈弃，所有的大门都不容他进去的那一次；第二次是人类社会又在追捕他、要把他送进苦役牢里去的那一次。如果没有第一个圣地，他会再次掉进犯罪的火坑，如果没有第二处圣地，他也会再次陷入刑狱的痛苦。
    他的心完全溶化在感恩戴德的情感中了。
    这样又过了好几年，珂赛特成长起来了。
   
    一九七六年四月四日下午
   
    下午二时半上中班。
    晚上十时半下班。洗澡。
    十一时多到家。看书《三家巷》。十二时多睡觉。
   
    注：该书是我父亲的朋友借给我看的。
   
    《三家巷》
    欧阳山著、广东人民出版社出版、1959年9月第1版、1959年9月第1次印刷、大32开本、402页、定价：1.25元
   
    4月5日  星期一  多云
   
    早上八时起床。
    上午看书。
    中午十二时半到厂，参加车间召开的会议，由厂部作一季度革命和生产情况总结等。
    下午二时半上中班。
    晚上十时半下班。洗澡。
    十一时多到家。看书。十二时多睡觉。
   
    4月6日  星期二  晴
   
    早上八时起床。
    上午看书。
    下午二时半上中班。
    晚上十时半下班。洗澡。
    十一时多到家。看书。十二时多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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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7日  星期三  晴
   
    早上八时起床。
    上午看书。
    中午十二时半到厂，参加团员、青年学习。主要由殷（车间团总支书记）读了社会主义的性质、任务和前途等内容。
    下午二时半上中班。
    晚上九时一刻，殷把我叫出车间，她告诉我说北京天安门广场发生了反革命事件。
    我听了心中大惊，没想到形势会发生如此剧烈的变化。
    殷叫我到工会去，要刷大标语（这是厂党委听了广播后经过讨论作出的决定）。
    于是我马上找笔找纸找墨汁，经过一番忙碌，终于写好三条大标语：
   
    坚决拥护党中央任命华国锋同志为中共中央第一副主席、国务院总理的决议！
    坚决拥护党中央撤消邓小平党内外一切职务的决议！
    誓死保卫毛主席！誓死保卫党中央！
   
    前两条贴在“红房子”（行政大楼）画廊下的墙上（左右两边），第三条贴在对面的墙上。
    晚十时三刻回家。夜风起，密云布，明月不知在何处。
    到家后，十一时当即听广播。
    先播送了中共中央两个决议：
   
    中共中央关于华国锋同志任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第一副主席，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总理的决议
   
    根据伟大领袖毛主席提议，中共中央政治局一致通过，华国锋同志任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第一副主席，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总理。
   
    中共中央
    一九七六年四月七日
   
    中共中央关于撤消邓小平党内外一切职务的决议
   
    中共中央政治局讨论了发生在天安门广场的反革命事件和邓小平最近的表现，认为邓小平问题的性质已经变为对抗性的矛盾。根据伟大领袖毛主席提议，政治局一致通过，撤消邓小平党内外一切职务的决议，保留党籍，以观后效。
   
    中共中央
    一九七六年四月七日
   
    之后播送了《人民日报》工农兵通讯员和《人民日报》记者写的报道《天安门广场的反革命政治事件》：
   
    四月上旬，在首都天安门广场，一小撮阶级敌人打着清明节悼念周总理的幌子，有预谋、有计划、有组织地制造反革命政治事件。他们明目张胆地发表反动演说，张贴反动诗、标语，散发反动传单，煽动搞反革命组织。他们用影射和赤裸裸的反革命语言，猖狂地叫嚣“秦始皇时代已经过去”，公开打出拥护邓小平的旗号，丧心病狂地把矛头指向伟大领袖毛主席，分裂以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妄图扭转当前批邓和反击右倾翻案风斗争的大方向，进行反革命活动。
    四月五日，这种反革命活动达到了高潮。八点左右，一辆市公安局的广播宣传车被砸，车子被推翻在地，车身和喇叭都被砸扁了。九点以后，人民大会堂门口围了一万多人。广场上人最多时，估计近十万人……
    ……
   
    最后播送了吴德同志在天安门广场的广播讲话：
   
同志们：
    近几天来，正当我们学习伟大领袖毛主席的重要指示，反击右倾翻案风，抓革命、促生产之际，极少数别有用心的坏人利用清明节，蓄意制造政治事件，把矛头直接指向毛主席，指向党中央，妄图扭转批判不肯改悔的走资派邓小平的修正主义路线、反击右倾翻案风的大方向。我们要认清这一政治事件的反动性，戳穿他们的阴谋诡计，提高革命警惕，不要上当。
全市广大革命群众和革命干部，要以阶级斗争为纲，立即行动起来，以实际行动保卫毛主席，保卫党中央，保卫毛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保卫我们社会主义祖国的伟大首都，坚决打击反革命破坏活动，进一步加强和巩固无产阶级专政，发展大好形势。让我们团结在以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周围，争取更大的胜利！
    今天，在天安门广场有坏人进行破坏捣乱，进行反革命破坏活动，革命群众应立即离开广场，不要受他们的蒙蔽。
   
    注：吴德的讲话于四月五日傍晚六时在天安门广场播出。
    吴德，时任中共北京市委第一书记、北京市革命委员会主任。
   
    听完广播，共二十分钟。
    听了广播后，我才对事件有了比较详细的了解，并且真正地拥护中央的两个决议。
    写日记。看书。
   
    4月8日  星期四  多云
   
    毫无倦意，至凌晨二时睡觉。
    上午九时起床。看书。
    下午二时半上中班。
    晚上九时一刻出来，到厂工会去写横幅标语。明天上海市将举行拥护“两个决议”，声讨天安门反革命事件的群众集会和游行，我厂要抽一些人去参加。
    十时半下班。洗澡。
    十一时多到家。看报，看书。十二时睡觉。
   
    4月9日  星期五  多云—阴
   
    早上八时起床。
    上午为别人（忘记是谁）代写了一份发言稿。
   
    附录：文稿
   
    发言稿
   
    伟大领袖毛主席说：“思想上和政治上的路线正确与否是决定一切的。”我们有了一条正确的革命路线，没有政权可以夺取政权，没有石油可以有石油，没有“四个现代化”可以实现“四个现代化”。毛主席的革命路线是几十年来中国革命历史证明了的正确路线，它指引我们夺取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彻底胜利，赢得了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伟大胜利。有了这条革命路线，我们无产阶级有了现在的一切，并将夺取今后的一切。失去了这条革命路线，我们无产阶级就要失去一切。所以说毛主席的革命路线是我们的生命线，我们只有永远沿着毛主席的革命路线前进，才能无往不胜，立于不败之地。
    我们正处在社会主义社会，根据毛主席为我党制定的基本路线，就是要抓住阶级斗争这个纲，抓住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条道路斗争这个纲。“向着正在对我们猖狂进攻的资本主义势力和封建势力作尖锐的针锋相对的斗争。”因为生产关系和生产力、上层建筑和经济基础之间的矛盾在整个社会主义历史阶段不能不主要表现为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尖锐对立，所以我们必须坚持党的基本路线，在各项工作中以纲带目，实行无产阶级专政。
    就我们工厂来说，要使社会主义的生产蓬勃发展，就必须进行社会主义革命。比如在工厂里全心全意依靠工人阶级，使工人阶级抓路线，管大事，真正成为社会主义企业的主人。贯彻执行“抓革命，促生产”的方针，高举“鞍钢宪法”的旗帜，深入开展“工业学大庆”的运动，包括建设工人阶级的理论队伍，培养“赤脚医生”，打击资产阶级歪风邪气，等等。如果我们的工厂丢掉了党的基本路线，那么就会出现专家治厂，把工人看作是雇佣劳动者，当成阿斗、奴隶，对工人实行“管、卡、压”的修正主义管理制度等，把社会主义所有制变为资本主义所有制。我们现在的社会主义和旧社会差不多，在一个工厂里是把工人当主人，还是把工人当雇佣劳动者，这是社会主义企业和资本主义企业的根本区别。在苏联，马列主义的正确路线被抛弃了，工厂于是就变成了资本主义的企业。那就是资本家开厂，工人做工，榨取的工人血汗被一小撮特权阶层挥霍。因此我们必须在工厂坚持党的基本路线，最重要是把工厂的革命抓好，并以此来促进把生产搞好，把工厂建设成为巩固无产阶级专政的坚强阵地。
    不肯改悔的走资派邓小平要以“三项指示为纲”，用它来否定党的基本路线，所以他要搞的“四个现代化”就是资本主义的现代化；他要搞的生产就是资本主义的生产，实质上就是复辟。在社会主义历史阶段里，离开了党的基本路线，一切都会倒退到资本主义。毛主席最近指出：“什么三项指示为纲，安定团结不是不要阶级斗争，阶级斗争是纲，其余都是目。”我们在当前的反击右倾翻案风的斗争中，要认真领会毛主席指示的重要意义，提高思想觉悟，坚持以阶级斗争为纲，狠抓革命，把生产促上去。
    近来中共中央的两个决议发表以后，广大革命人民无不欢欣鼓舞，同时对天安门的反革命政治事件表示极大的愤慨。我们一定要进一步地声讨和批判不肯改悔的走资派邓小平的罪行，用鲜血和生命保卫毛主席，保卫党中央，保卫社会主义的胜利果实，坚持党的基本路线，牢牢掌握斗争大方向，把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的斗争进行到底。
   
    1976年4月9日
   
    中午十二时半到厂，参加班组大会。
    下午二时半上中班。
    晚上十时半下班。洗澡。
    十一时多到家。看书。十二时多睡觉。
   
    4月10日  星期六  晴
   
    早上八时半起床。
    上午看书。
    今天厂休，加班。中午十二时上中班。
    晚上八时下班。洗澡。
    到家看报。今天的报纸刊登了《人民日报》社论《伟大的胜利》。
   
    附录：
   
    伟大的胜利
    《人民日报》社论

    根据伟大领袖毛主席提议，中共中央政治局一致通过，华国锋同志任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第一副主席、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总理；一致通过，撤消邓小平党内外一切职务。这是毛主席、党中央采取的反修防修、保证我们党和国家在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重大措施，是反击右倾翻案风的伟大胜利。
    ……
    让我们团结起来，用反击右倾翻案风的更大胜利，保卫毛主席，保卫党中央，保卫毛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
   
    （新华社北京四月九日电）
   
    看书。九时半多睡觉。
   
    4月11日  星期日  晴
   
    早上五时三刻起床。
    到厂六时半上早班。
    下午二时半下班。
    帮技校写了标语“欢迎新同学”等。明天我厂技校七五届的学生要来报到，从这一届开始美工班不招了，只招一个技工班。
    三时半到家。看书。看报。
   
    注一：最近几天的报纸陆续刊登全国二十九个省、市、自治区的党委分别于四月七日、八日致电毛主席、党中央。以下举例一则：
   
    新华社哈尔滨一九七六年四月九日电  中共黑龙江省委员会致电毛主席、党中央，电报全文如下：
   
敬爱的毛主席、党中央：
    我们省委常委于四月七日晚集体收听了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重要广播，立即进行了严肃认真的讨论。我们完全拥护根据伟大领袖毛主席提议，政治局一致通过，华国锋同志任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第一副主席、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总理的决议；完全拥护根据伟大领袖毛主席提议，政治局一致通过，撤消邓小平党内外一切职务的决议。大家一致认为，中央这两个决议非常英明，非常及时，完全正确。
    大家对一小撮阶级敌人竟敢明目张胆地在首都天安门广场搞反革命活动，公然把矛头指向伟大领袖毛主席，妄图扭转批邓大方向，表示无比义愤。我们坚决支持吴德同志在天安门广场的广播讲话；坚决支持首都工人民兵、人民警察和警卫战士采取的革命行动。
    我们决心更加紧密地团结在以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周围，紧跟毛主席的伟大战略部署，认真学习毛主席的重要指示，坚决听毛主席、党中央的号令。毛主席、党中央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干。我们愤怒声讨邓小平妄图颠覆无产阶级专政、复辟资本主义的罪行，更加深入地批判邓小平反革命的修正主义路线，牢牢掌握斗争大方向，把反击右倾翻案风的斗争进行到底。
    我省地处反修第一线，我们一定要百倍提高革命警惕，随时掌握阶级斗争新动向，及时揭露并坚决打击一切阶级敌人的破坏活动。我们要坚持以阶级斗争为纲，用抓革命，促生产、促工作、促战备的实际行动，保卫毛主席，保卫党中央，保卫毛主席的无产阶级路线，保卫我们社会主义的伟大首都；进一步巩固无产阶级专政，发展大好形势，争取更大的胜利。
   
    中国共产党黑龙江省委员会
    一九七六年四月七日
   
    注二：全国二十九个省、市、自治区还分别召开了拥护中央两个决议的大会。以下将出席大会的各地主要领导人报一下名：
   
    北京——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共北京市委第一书记、市革委会主任吴德，中共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中共北京市委书记、市革委会副主任倪志福。
    上海——中共上海市委书记、市革委会副主任马天水、徐景贤、王秀珍。
    天津——中共天津市委第一书记、市革委会主任解学恭。
    黑龙江，哈尔滨——中共黑龙江省委第二书记、省革委会第一副主任、省军区政委刘光涛，省委书记任仲夷。
    吉林，长春——吉林省委第一书记、省革委会主任王淮湘。
    辽宁，沈阳——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沈阳部队司令员李德生，中共辽宁省委第一书记、省革委会主任、沈阳部队政委曾绍山。
    河南，郑州——中共河南省委第一书记、省革委会主任、省军区第一政委刘建勋。
    河北，石家庄——（材料遗失）
    山东，济南——中共山东省委第一书记、省革委会主任白如冰，济南部队司令员曾思玉。
    山西，太原——中共山西省委第一书记、省革委会主任王谦。
    江苏，南京——中共江苏省委第一书记、省革委会主任彭冲，南京部队司令员丁盛。
    浙江，杭州——中共浙江省委书记、省革委会副主任赖可可。
    安徽，合肥——中共安徽省委第一书记、省革委会主任宋佩璋。
    江西，南昌——中共江西省委书记、省革委会副主任白栋材。
    湖南，长沙——中共湖南省委第二书记、省革委会第一副主任、广州部队政委、省军区政委张平化。
    湖北，武汉——中共湖北省委第一书记、省革委会主任赵辛初。
    福建，福州——中共福建省委第一书记、省革委会主任、福州部队政委廖志高，中共福建省委书记、省革委会副主任江礼银。
    广东，广州——（材料遗失）
    广西，南宁——中共广西壮族自治区委员会第一书记、自治区革委会主任、广西军区第一政委安平生。
    云南，昆明——中共云南省委第一书记、省革委会主任、昆明部队政委贾启允。
    贵州，贵阳——中共贵州省委第二书记、省革委会副主任李葆华。
    四川，成都——中共四川省委第一书记、省革委会主任、成都部队第一政委赵紫阳，成都部队司令员刘兴元。
    陕西，西安——中共陕西省委第一书记、省革委会主任李瑞山。
    甘肃，兰州——中共甘肃省委第一书记、省革委会主任、兰州部队政治委员冼恒汉，兰州部队司令员韩先楚。
    宁夏，银川——中共宁夏回族自治区委员会第一书记、自治区革委会主任康健民。
    内蒙古，呼和浩特——中共内蒙古自治区委员会第二书记、自治区革委会副主任池必卿。
    青海，西宁——中共青海省委第二书记、省革委会第二副主任、省军区司令员张江霖。
    新疆，乌鲁木齐——中共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委员会第二书记、自治区革委会副主任、新疆军区司令员杨勇。正在内地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自治区委员会第一书记、自治区革委会主任、新疆军区第一政委赛福鼎给大会发来了他的书面讲话。
    西藏，拉萨——中共西藏自治区委员会书记、自治区革委会副主任天宝。
   
    晚上看书。九时半多睡觉。
   
    4月12日  星期一  阴雨
   
    早上五时三刻起床。
    到厂六时半上早班。
    上午十时一刻光景，林（同学）到车间来找我，见了一面。他随即就走了，他是来拿东西的。
    下午二时半下班。洗澡。
    三时一刻我班理论小组开会。这个小组刚刚成立，今天是第一次活动。
    小组的成员目前有十四人：倪某某、高某某、陈某某、倪某某、岑某某、翁某、黄某某、廖某某、徐某某、顾某某、田某、何某某、王某某、杨某某（我）。
   
    注：除王某某和我外，都是女的。
   
    大家推举本人当了组长，王为副组长。
    今天开会要确定学习的时间，经过大家议论，定于早班、中班在星期五举行活动，夜班停止。关于学习的内容，初步定为学习《共产党宣言》。
    每次学习时间控制在一小时左右，中班上班前下午一时至二时；早班下班后下午三时至四时。
    我说，要逐步做到会议的准时举行，这取决于每个成员的准时出席；要求每个成员不无故缺席，以上两点要使每个成员明了。开会的拖拉和轻易缺席，是对会议的一种藐视，必须克服这种对学习的怠慢作风。
    每次开会前，主持人要对会议的中心内容有个准备，以把握会议的进展情况，不使会议开得空洞乏味。
    四时五分散会。回家。
    抄了一首诗词，据小道消息说是主席所作，明显不可信。
   
    卜算子
    悼总理
   
    沉雷九霄炸，
    夜雨满天滔。
    巨星陨落大树倾，
    悲咽掩千家。
   
    满腔殷红血，
    哭催神州花。
    山川兢彩人都逝，
    英名壮中华。
   
    晚上看书，把《三家巷》看完。十时多睡觉。
   
    附录：看《三家巷》做的笔记
   
    内容说明
   
    《三家巷》是长篇小说《一代风流》的第一卷。
    这部作品描写大革命前后广州青年的无产阶级政治上和道德品质上的成长过程。作品以二十年代的中国革命斗争与广阔的都市生活为背景，通过三个家庭——一个工人家庭，一个买办资本家家庭和一个官僚地主家庭的历史及其亲友之间的相互关系，反映了革命势力与反革命势力的斗争，以及各个阶级力量的对比和消长，思想面貌、精神状态的上升和下降。作品成功地塑造了周炳、区桃、杨承辉、周金、周榕等正直、勇敢的革命青年的形象，写出他们在斗争中的觉悟和成长；也深刻地揭露和刻划了出身于反动阶级的青年男女陈文雄、陈文娣、陈文婷等人的软弱、动摇、投降、变节，以及何守仁、李民魁、张子豪和其他时代渣滓的丑恶灵魂。轰轰烈烈的省港大罢工、沙基惨案和震惊世界的广州起义都在作品中得到真实反映。另外，书中还出现了革命先烈张太雷等同志的崇高形象。
   
    目录
   
    一  长得很俊的傻孩子
    二证人、三卤莽的学徒、四受屈的人、五看牛娣、六枇杷树下、七美人儿、八盟誓、九换帖、一○姐弟俩、一一幸福的除夕、一二人日皇后、一三迷人的岁月、一四画像、一五风暴、一六永远的记忆、一七雨过天晴、一八、一九快乐与悲伤、二○分化、二一出征、二二敌与友、二三控告、二四破裂、二五血腥的春天、二六假玉镯子、二七夜深沉、二八密约、二九冰冷的世界、三○迫害和反抗、三一兄弟回家、三二红光闪闪、三三通讯员、三四巡逻队、三五长堤阻击战、三六伟大与崇高、三七观音山防御战、三八退却、三九夜祭红花冈
    四○  茫茫大海
   
    （作者1959年7月1日脱稿于广州红花冈畔）
   
    1920年的家庭关系——
   
    陈万利——陈杨氏
    子女：陈文英（21岁）、陈文雄（18岁）、陈文娣（15岁）、陈文婕（13岁）、陈文婷（12岁）
   
    周铁——周杨氏
    子女：周金（19岁）、周榕（18岁）、周泉（16岁）、周炳（12岁）
   
    区华——区杨氏
    子女：区苏（15岁）、区桃（13岁）、区细（11岁）、区卓（六岁）
   
    何应元——何胡氏、何白氏、何杜氏
    子女：何守仁（17岁、何白氏生）、何守义（7岁、何胡氏生）何守礼（7岁、何杜氏生）
   
    1927年的夫妻关系——
   
    陈文英——张子豪、陈文雄——周泉、陈文娣——何守仁（先是周榕）
    陈文婕——李民天、陈文婷——宋以廉
   
    在此书前五回中，作者着力想描绘出周炳独立的个性，通过一系列事件，主要是用社会的虚伪、腐败来衬托他的正直。在第六回，通过周铁父子的对话使周炳对贫穷和阶级压迫在思想觉悟上有了一个明显的提高。通过第八、九回的描写，使周炳感染了“革命”的气氛，以至在第十回对软弱的周泉骂出“孱头”，以示周炳有志气，对现实的反抗。作者还不惜笔墨地在第七、一一、一二、一三等回里描写周炳和区桃的美丽、天真烂漫，使人们知道他们之间的爱情以及是天生的一对佳偶。并通过上述铺垫以期读者对区桃的突然死亡产生深切的伤感和惋惜。在第一五回中，区桃在沙基惨案中牺牲了。随即在一六回中写周炳悲伤到思想颓废。第一七回中，革命挽救了周炳，使他懂得了向帝国主义及整个旧社会报仇，周炳参加了革命工作。随着形势的动荡、分化，阶级阵线愈来愈分明，周炳的革命立场也随之坚定起来，他参加了北伐的后备队。作者在表现周炳立场坚定方面，以他和陈文婷及陈家关系破裂作为象征，反对以陈、何家为代表的旧社会的卑鄙、恶劣为内容。蒋介石叛变革命，周炳和周金、周榕出逃。作者以周金之死和周炳读了《共产党宣言》使周炳又一次提高了革命觉悟。随后他参加了广州起义。到这个时候，周炳已向自觉的革命者的道路迈进。起义失败后，周炳到上海去寻找党组织，这时他感觉到革命的道路是艰难的，“一点不错，路还远着呢”。
    此书大量地描写青年男女之间的情爱关系，并以革命势力和反革命势力的搏斗来牵动这些关系的跌宕起伏。
   
    一九七六年四月十二日晚
   
    4月13日  星期二  阴雨
   
    早上五时三刻起床。
    到厂六时半上早班。
    今天戴（同学）离开车间到技校去报到了（做老师）。他先不肯去，后在领导的敦促下就去了。
    下午二时半下班。洗澡。
    三时参加我班党员、骨干学习。
    四时多结束，回家。看报等。
    晚上写了一篇专栏的稿子《“悲”、“哭”后面的险恶用心》。十时睡觉。
   
    附录：文稿
   
     “悲”、“哭”后面的险恶用心
   
    伟大导师列宁说过：“历史上常有这种情形，当那些在被压迫阶级中素享盛名的革命领袖一旦逝世以后，他们的敌人便企图窃取他们的名字来欺骗被压迫阶级。”
    在当前反击右倾翻案风的运动中，一小撮反革命分子就沿袭了这个老谱，祭起了此件法宝。他们打着悼念周总理、爱戴周总理的幌子，欺骗广大群众，疯狂反对毛主席，分裂以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妄图扭转反击右倾翻案风运动的大方向，进行反革命活动。
    这种丑恶伎俩在天安门广场反革命政治事件中表现的尤为出色。一小撮丧心病狂的反革命分子煞有介事地成立什么“首都人民悼念总理委员会”，有预谋、有计划、有组织地制造反革命政治事件。他们在莺歌燕舞、光天化日之下，在伟大的天安门广场，打人放火，破坏捣乱，发表反动演说，张贴反动诗文标语，散发反动传单，反革命气焰甚嚣尘上。
    这一小撮反革命分子借着周总理的光辉名字，以狐狸般的假惺惺，装出悲天悯人的样子，一是声称“欲悲”，又是表白“我哭”，攻击毛主席亲自发动和领导的反击右倾翻案风的伟大斗争是“闹鬼叫”，是“豺狼笑”，是“一小撮野心家的阴谋活动”。他们的险恶用意在于要把当前运动的大方向歪曲成是党内派系斗争，妄图要分裂以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他们利用广大人民热爱周总理的心情，煽动他们去反对当前反击右倾翻案风的运动，把这场关系到我们党和国家前途和命运的斗争引向歧途，让邓小平“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其用心何其毒也。
    这一小撮反革命分子他们悼念周总理的“悲”是假，“哭”也只不过是洒几滴鳄鱼泪罢了，他们的“扬眉剑出鞘”才是真。你看他们在天安门广场上魔影乱晃，不是表现得够活灵活现的吗？他们的这种狡猾的手法，虽然有效，固然也有限。有效的是他们居然能蒙蔽数以万计的人们，他们自己也能一时得意，陶醉在浓烟喧嚣之中；有限的是他们的险恶用意很快就被人们看穿，使得人们消除了模糊的观念，加深了对当前运动的认识，牢牢掌握斗争大方向，把反击右倾翻案风的斗争进行到底。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反革命分子尽管把自己伪装得十分巧妙，但他们终究逃脱不了覆灭的下场。斯大林同志说得好：“无论乌鸦怎样用孔雀的羽毛来装饰自己，乌鸦毕竟是乌鸦。”天安门广场的反革命政治事件被英勇的首都民兵、人民警察和警卫部队坚决地镇压了，真是大快人心。
    “战斗正未有穷期，老谱将不断地袭用。”让我们继续努力作战吧。
   
    1976年4月13日
   
    4月14日  星期三  晴
   
    早上五时三刻起床。
    到厂六时半上早班。
    下午二时半下班。洗澡。
    之后和王（原技工班同学）开始抄写专栏。
    前几天殷（车间团总支书记）要我们重新出一期专栏，于是布置了写稿任务，主要内容是拥护中央两个决议，声讨天安门反革命政治事件。稿子虽然准时的交来，但质量参差不齐。
    二十二篇稿子工作量较大，我和王商量从中筛选十篇左右来抄写。另外考虑以后出专栏，内容要出些结合实际的评论文章。
    晚上七时到家。看书《苦斗》。十时多睡觉。
   
    注：《苦斗》是我父亲的朋友借给我看的。
   
    《苦斗》
    欧阳山著、广东人民出版社出版、1962年12月第1版、1962年12月第1次印刷、大32开本、411页、定价：1.32元
   
    4月15日  星期四  晴
   
    早上五时三刻起床。
    到厂六时半上早班。
    下午二时半下班。洗澡。
    和王继续弄专栏。抄稿子。写标题。画报头。张贴出去。到晚上十时左右完成。
    回家。睡觉。
   
    4月16日  星期五  晴
   
    早上五时三刻起床。
    到厂六时半上早班。
    春风拂煦，吹到了人们的心里。
    昨天听S老师和孙组长隐约说起什么工会有事要我做。今天上午八时，果然有车间主任章师傅来找我，要我到工会去。
    到了厂工会，见丁（同学）已在。工会的周师傅向我俩布置了任务。
    原来是局（纺织局）里准备办一个赛画展览会，根据上面的要求，我厂要画两张画参展。主题分别是“热烈欢呼中共中央两个决议”和“愤怒声讨邓小平的反动罪行”。十九日之前交上去。
    我们从来没有搞过美术创作，而且绘画水平相当低级，所以对这个任务觉得很为难。但不画不行，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至于画得好坏，也就不管了。
    和丁商量决定以宣传画（水粉）的形式来画，并且分了工，丁要画“欢呼”，我只好画“声讨”了。
    然后分头回家去查找参考资料。
    下午拿了画笔、颜料等物品到厂，开始构思、构图画草稿。
    画图的场地在团委办公室，去年（1975年）三月办展览会，这里也是我们的“据点”。
    晚上十时多草稿画好，明天上色。
    十时半到家。看书。十二时多睡觉。
   
    4月17日  星期六  阴雨
   
    上午八时起床。
    八时半到厂。团委办公室高某某（同学老高）已在里面。原来昨天丁（同学）打电话给高，要他来帮忙（高今天也是厂休）。我见了当然喜出望外。
    高和丁外出去买颜料。回来后高先在我的草稿图上画水粉。主要部分画得差不多了，高再为丁画。
    晚上九时多，我和丁送高到25路（公交车）定海路车站乘车回去。我们回到厂里继续画未完成的部分。
    十一时多和丁回家。看书。十二时多睡觉。
    今天厂休，加班（夜班）没去。
   
    4月18日  星期日  晴—多云
   
    上午八时半起床。
    九时到厂，把宣传画修改完成。在画的下面写字（标题）。
    我厂分配来的新工人（75届）十三日就来报到了，这些天在办学习班。这种形式也够人受的。
    中午十一时多回家。下午看书。
    傍晚看报。今天的报纸刊登了《人民日报》社论《天安门广场事件说明了什么？》。
   
    附录：
   
    天安门广场事件说明了什么？
    《人民日报》社论
   
    在伟大领袖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领导下，英雄的首都人民一举粉碎了发生在天安门广场的反革命政治事件。经过这场惊心动魄的斗争，天安门广场更加雄伟壮丽。五星红旗迎风招展，人民大会堂巍然屹立，人民英雄纪念碑顶天立地。举国上下热烈拥护党中央两项决议，严厉声讨一小撮阶级敌人的反革命活动，愤怒批判邓小平妄图颠覆无产阶级专政、复辟资本主义的罪行。人心、党心、党员之心，如葵花向阳，向着毛主席，向着党中央。亿万军民坚持继续革命，反对复辟倒退的革命洪流，势不可挡。阶级敌人胆颤心惊。受蒙蔽的少数人迅速觉悟。形势一片大好。
    ……
    一切革命同志，让我们牢牢掌握斗争大方向，团结一致，共同对敌，把批判邓小平、反击右倾翻案风的斗争推向新高潮。
   
    （新华社北京四月十七日电）
   
    晚上继续看书。
    到厂十时半上夜班。
   
    4月19日  星期一  晴
   
    早上六时半下班。洗澡。
    七时多到家。睡觉。
    下午三时多起床。看书。
    晚上七时半又睡。
    到厂十时半上夜班。
   
    4月20日  星期二  阴
   
    早上六时半下班。洗澡。
    七时多到家。睡觉。
    下午一时多起床。看书。
    晚上七时半又睡。
    到厂十时半上夜班。
   
    4月21日  星期三  晴
   
    早上六时半下班。洗澡。
    七时多到家。睡觉。
    下午四时起床。看书。
    做工以后，特别是上三班，时间过得很快，而学到的东西却很少。请发奋！
    晚上七时多又睡。
    到厂十时半上夜班。
   
    4月22日  星期四  晴—阴—雨
   
    早上六时半下班。洗澡。
    七时多到家。睡觉。
    下午三时起床。看书，把《苦斗》看完。
   
    附录：看《苦斗》做的笔记
   
    内容说明
    《苦斗》是长篇小说《一代风流》的第二卷。
    这一卷在广阔的时代背景下，深刻地反映了大革命失败后，革命和反革命的搏斗。
    在大革命的风暴中经受了革命锻炼的主人公周炳，广州起义失败后怀着坚忍不拔的信念到上海去找党。在白色恐怖笼罩下的上海，他度过了一段极其苦恼、愤懑的生活。又回到广州近郊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震南村，在那里汇合了童年的伙伴和广州起义的战友，组成了一支“第一赤卫队”，领导了农民和农场工人的斗争，终于在斗争中找到了党组织。在党的领导和江西苏区反“围剿”斗争胜利的鼓舞下，走上了新的革命道路。在曲折复杂的斗争过程中，少数经不起考验的分子动摇逃跑了，周炳和他的大多数同志则锻炼得更加坚强。在这期间，他也经历了爱情生活的快乐和痛苦。
    作品保持了《三家巷》的艺术特色，人物形象的塑造和文学语言的运用等方面更得到进一步的成就。
   
    目录
   
    四一  幻想（周炳到了上海，住在张子豪夫妇的公馆里，名义上是家庭教师。陈文英对周炳竟有了胡思乱想。）
    四二  翻生区桃（作者以其善于写美的笔触描绘起胡杏，并且写她在何家的受苦。）
    四三  一线天（写周炳在上海的生活。）
    四四  险地（写胡杏在广州的生活。）
    四五  咫尺天涯（写周炳在上海和四三回一样，先写他的所见所闻，然后是周炳与陈文英的一通对话，以周炳的高尚之调对陈文英的庸俗之词。）
    四六  过五关（写胡杏在广州和四四回一样，写她在何家怎样受苦，以何守义对胡杏的纠缠为情节。）
    四七  博爱与和平（主要写了周炳与闸北区长张子豪的一场交锋，张要周当暗探，周则以要推翻三座大山来反驳。）
    四八  沉沦（写胡杏受何胡氏的骗，上了当。）
    四九  余庆坊快事（周炳在北四川路底的余庆坊救了金端。）
    五○  不如归去（周炳离开上海回广州。）
    五一  寂寞的冬天
    五二  旧地重游（周炳来到震南村，到震光学校营生。）
    五三十大寇、五四第一赤卫队、五五跋涉、五六一个迷、五七喜相逢、五八诀别、五九恍如隔世、六○后继和前仆、六一反脸无情、六二七月的奇遇、六三西水图、六四鬼地脚、六五请命、六六善有善报、六七三灾、六八南渡口的风波、六九踢蛇窦、七○有缘千里、七一有人快活有人愁、七二凯旋、七三佳期、七四大展鸿图、七五真伪之间、七六女英雄、七七擢甲里二百号、七八小纠察队员
    七九  终天恨（在这一回里赤卫队散了，胡柳也牺牲了。）
    八○  鸟惊心（这时已是1931年，周炳又面临失败。）
   
    从海底冉冉地涌上来的晚霞，绚烂地掩了西天的一角。晚风轻俏地吻着海面，从太平洋对岸吹来的辽远的风，含混撩人的潮湿的风情。远远的几只孕满海风的白帆船，像几张柳叶般地漂浮。
   
    在一个昏暗无光的早上，周炳所坐的轮船从吴淞口慢慢驶进上海的黄浦江。瞇蒙烟雾，苦雨凄风。两岸的码头、工厂、货仓，谦逊地向他鞠躬，悄悄地向后退走。几天来吵闹不休的轮船，这会儿肃静无声地滑行着，象在油面上行走的一般。汽笛一声长鸣，好象为他鸣锣开道。黄浦滩上那些雄伟高大的建筑物，都你挤我、我挤你，恭恭敬敬地站立着，仿佛在欢迎一位伟大的人物的光临。周炳迎着风雨，也没有戴帽子，毫无畏惧地站在甲板上，象恐吓淘气的孩子似地对上海说道：“你好生当心着！叫我给点厉害你瞧瞧！”
   
    目注道左娇姿，肠断帘中窈窕。
   
    ……
   
    （作者于1962年鲁迅诞辰脱稿于广州红花冈畔）
   
    此书写得很生活化，似乎有些琐碎及平淡无奇，特别是在没有什么可写的情况还能洋洋洒洒地写一大篇。作者写周炳的成长，用的是朴素的语言和比较真实的情节，在写他投身革命活动的过程中，穿插着他在爱情上的经历，以此来丰富地塑造周炳的形象。以一个革命队伍中的普通角色来反映大时代里的某些青年所走过的道路。
   
    一九七六年四月二十二日傍晚

    注：欧阳山（1908—2000）从1957年开始着手创作酝酿了长达十五年之久的长篇小说《一代风流》，全书分为五卷。第一卷《三家巷》和第二卷《苦斗》分别于1959年、1962年出版。第三卷《柳暗花明》的前五章于1964年在《羊城晚报》上连载。文化大革命开始后，《一代风流》遭到批判，已发表的手稿和未及发表的五十五章手稿全部散失。粉碎“四人帮”后，欧阳山重新投入《一代风流》的写作，第三卷《柳暗花明》于1981年出版；第四卷《圣地》和第五卷《万年春》也于1985年同读者见面。
   
    晚上七时半又睡。
    到厂十时半上夜班。
    真是春天孩儿脸，说变就变。白天天气还很晴朗、闷热，傍晚转为阴凉，晚上就刮大风下起雨来。风一会儿在空中呼啸，一会儿在地上盘旋，风向不分东南西北，把行人手里的雨伞吹得团团转。
    夜色里，冬青树浮出的新绿缀满了雨水，在路灯的照耀下愈加显得翠意欲滴。
   
    4月23日  星期五  晴
   
    早上六时半下班。洗澡。
    七时参加我班党员学习。
    上午八时多到家。睡觉。
    傍晚五时起床。看报等。
    我对于上夜班很不适应，夜里没睡，白天睡再多时间也补不回来。
    做夜班“黑白颠倒”，白天睡大觉，一觉醒来已是夕阳西下。顿时觉得大好时光竟然断送于“白日做梦”之中，好不可惜。
    晚上看杂志《朝霞》。
    到厂十时半上夜班。
   
    4月24日  星期六  晴
   
    早上六时半下班。洗澡。
    七时多到家。睡觉。
    下午二时余起床。今天厂休。
    看杂志《朝霞》等。
    晚上七时去劳动广场（即许昌路上的杨浦区工人俱乐部）看文艺演出。
    十时回家。睡觉。
   
    4月25日  星期日  晴
   
    早上八时起床。
    上午看杂志《学习与批判》。
    十时半到某某（邻居顾友的哥哥）家去，偶然看见他正在抄录一封信。
    这封信有九张信纸，是一个在安徽插队的知青以组长的身份写给一个名叫“五湖四海小组”的。这个小组是今年三月由此人发起成立的，他们的成员上海有几个人，外地也有几个人，比较分散。据称，小组慎重地接纳新成员，并要发挥这个组织的作用，在必要的时候以“新生力量”的面目出现于社会等等。
    写信的人是某某（邻居顾友）的朋友，我与他见过面，就是上次和我一起在某某（邻居顾友）家吃饭的那位。此人现任那里的大队党的副书记。
    我看了信的全文，内容是写信人回答了小组成员提出的关于当前形势的若干问题。还讲了一些其它的问题。
    和某某（邻居顾友的哥哥）交谈。
    下午看书。
    到厂二时半上中班。
    晚上十时半下班。洗澡。
    十一时多到家。看报。看杂志《学习与批判》。十二时多睡觉。
   
    4月26日  星期一  晴
   
    早上八时起床。
    上午看书。
    下午一时到厂。一时二十分我班理论小组成员陆续到齐，开会。
    昨天晚上倪某某（我班团支部书记）来找我，说甲、丙两班定于每星期一学习，为了统一起见，最好我班也改为每星期一学习。于是就这样决定了。关于学习的内容，我主张要讨论些实际的问题，不要空谈。后来我去找王（我班理论小组副组长），对他说，打算明天的学习内容主要是讨论两个问题：1、关于班组如何开展思想斗争；2、关于请病假的问题。王听了表示同意。
    今天开会后，我先对第一个问题讲了一些。班组作为一个社会组织，无产阶级思想和资产阶级思想都会反映到组内每个人的头脑里，反映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上。无产阶级思想教育人们，使人们努力提高革命觉悟，认真做好本职工作。资产阶级思想腐蚀人们，使人们追求资产阶级的生活方式，对待工作不负责任，消极怠工等。在人际关系上，自己不要求进步，还要制造流言蜚语，打击先进分子。如果我们不在班组里开展积极的思想斗争，资产阶级思想就会占上风，歪风邪气就会泛滥，人与人之间的矛盾也会扩大，比如妒嫉、对立、钩心斗角等等。大家围绕这个问题也谈了不少看法。
    之后讨论第二个问题，先由王就请病假的问题讲了自己的意见，抨击了好逸恶劳的思想。这一谈顿时引来了许多人的不同见解，及至争论起来。
    会上我还讲了写稿的问题，以后每期专栏只需要三篇稿子，本人解决一篇，还有两篇要我们小组的成员轮流来写。即每次开会要落实两个人写稿子，内容要求结合实际问题发表议论。今天这次会议定为王和高某某（女青工）写。
    会开到二时多结束。二时半上中班。
    晚上十时半下班。洗澡。
    十一时多到家。看书《摘译》（第四期）。十二时多睡觉。
   
    注：
   
    《摘译》（外国哲学历史经济）一九七六年第四期
    上海外国哲学历史经济著作编译组编、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1976年4月第1版、1976年4月第1次印刷、大32开本、154页、定价：0.37元、内部发行
   
    目录
   
    •修正主义企业管理•
    杀气腾腾的苏联劳动纪律——黄雄
    纪律的辩证法——[苏] A•多巴夫
    新厂长——[苏] M•奥夫恰罗夫
    ……
    •所谓“茨洛宾工作法”•
     “茨洛宾工作法”的厄运——黎丽
    工作队是这样建设的——[苏] H•A•茨洛宾
    我们按茨洛宾工作法工作——[苏] B•谢瓦斯季诺夫
    ……
    •新老沙皇的扩张主义•
    勃列日涅夫的嗜“沙”癖——梁锋
    十九世纪中期的俄中关系——[苏] M•（俄文字母）•斯拉德科夫斯基
    古西伯利亚——[苏] A•O•奥克拉德尼科夫
    ……
    •印度尼西亚社会问题•
    ……
   
    4月27日  星期二  雨—晴—多云—阴雨
   
    早上八时起床。
    上午看书。
    今天祖母到乡下去了。
    中午十二时半到厂，参加班会。由一些班组作了工作小结。
    今天天气很热。
    下午二时半上中班。
    晚上十时半下班。洗澡。
    十一时多到家。看报。今天的报纸刊登了中央领导接见平息天安门事件有关人员的消息。
   
    附录：
   
    党中央领导同志亲切接见为党为人民立功的首都工人民兵、人民警察和警卫战士代表
   
    新华社北京一九七六年四月二十六日电  中共中央领导同志华国锋、王洪文、张春桥、江青、姚文元、陈锡联、纪登奎、汪东兴、吴德、陈永贵、吴桂贤、苏振华、倪志福，今天晚上亲切接见了在粉碎天安门广场反革命政治事件的斗争中为党为人民光荣立功的首都工人民兵、人民警察、北京卫戍区和八三四一部队的警卫战士、公安部和人民大会堂工作人员的代表一百三十人。
    接见时，中央领导同志同代表们一一握手，向他们表示亲切慰问，表彰他们同一小撮阶级敌人进行英勇斗争的精神。代表们热烈鼓掌，感谢中央领导同志的亲切接见，热烈欢呼：“伟大领袖毛主席万岁！”“伟大的中国共产党万岁！”
    ……
   
    看书。十二时多睡觉。
   
    4月28日  星期三  阴
   
    早上八时起床。
    上午看书《列宁回忆录》。
   
    注：
   
    《列宁回忆录》
     [苏]娜•康•克鲁普斯卡娅著、哲夫译、人民出版社出版、1960年4月第1版、1972年6月上海第1次印刷、大32开本、484页、每册1.10元
   
    目录
   
    序
    第一部
    在彼得堡  一八九三——一八九八年
    在流放中  一八九八——一九○一年
    ……
    彼得堡和芬兰  一九○五——一九○七年
    从俄国到外国去  一九○七年末
   
    第二部
    第二次侨居生活
    ……
    起义的前夜
   
    第三部
    回忆录第三部序
    在十月的日子里
    从十月革命到布列斯特和约
    伊里奇迁居莫斯科和在莫斯科工作的头几个月
    一九一九年
   
    下午二时多到厂。二时半上中班。
    我厂参加民兵拉练的名单已公布出来，我对于能去拉练是很高兴的。
    食堂里贴出了一张“批复”，涉及我班（乙班）的领导职务变动，内容大致为：
   
    由吴某某任织造车间乙班党支部书记，免去原乙班班长职务。
    由孙某某任织造车间乙班党支部委员，兼乙班班长，免去原大提花组组长职务。
    由丁某某任织造车间乙班党支部委员，兼大提花组组长。
    免去夏某某织造车间乙班党支部书记职务。
   
    注：夏某某（女）调任织造车间党总支副书记。
   
    我班团支部利用吃晚饭时间开了一个简短的团员会议，讨论了关于发展新团员的事。
    晚上十时半下班。洗澡。
    十一时多到家。看书。十二时多睡觉。
   
    4月29日  星期四  阴雨
   
    早上八时起床。
    上午写了一篇专栏的稿子《“倒霉”析》。
   
    附录：文稿
   
     “倒霉”析
   
    提起“先进”二字，有些人不免大皱眉头，或现出不屑的神色。
    据说“先进”很倒霉，倒霉乎，吃亏也。
    一些惟恐吃亏、深怕赚不到便宜的人们，不但自己以此为美德，还尽世道人心，向别人宣扬吃亏的灾难、赚便宜的幸福，像个传教士似的，竟是用心良苦，善哉。
    此次新进厂的工人在分班时候，一些新工人们得知某班是先进班，又听到关于倒霉的忠告，粗粗一想，顿时省悟，好似倒霉已经临头，急忙使出招架的盾、进攻的矛，把盾牌推向“先进班”，用长矛杀向“倒霉”，其态度之认真，近乎老练、沉着，其反应之灵敏，可以和自由市场上的买卖心理相媲美，真出色。
    先进班倒霉什么？照某些人通俗的见解，无非是：政治学习多，倒霉其一；思想工作抓得紧，倒霉其二；规章制度管得严，倒霉其三，等等。既然“倒霉”是如此之多，也就难怪惹得不愿倒霉的人们对此或飞短流长；或指斥埋怨；或退避三舍；或如进雷区小心翼然。在这些人的词典里，先进会解释为倒霉；积极解释为吃亏，那么试问：他们对革命先辈举红旗、打江山、抛头颅、洒热血怎样理解？
    社会主义社会是生长着的共产主义与衰亡着的资本主义彼此斗争的时期，是无产阶级思想不断战胜资产阶级思想，不断铲除旧世界痕迹的时期。在这个社会里，我们每个人只有努力提高革命觉悟，同资产阶级思想作斗争，才能跟上形势发展的需要。而有些人就不是这样，他们处处喜欢资产阶级思想，形势愈发展，革命愈深入，他们在思想上也就越是不满。我们要砸碎资产阶级的精神锁链，他们却把它看成是纯金项链。他们对于任何东西，大到地球，小到针头，都要用个人得失的天平秤一下。凡和他们个人利益相一致的事情，就高兴，就感到幸福；凡和他们个人利益相冲突的事情，皆认为倒霉。他们今天觉得在先进班是一种倒霉，发展下去，就会认为生活在社会主义国家里也是一种倒霉，以至产生对抗情绪，问题就严重了。
    我们的先进班组引得一些人感到不舒服，好极了。在无产阶级思想与资产阶级思想作斗争的过程中，这种现象极为正常。我们的班组作为巩固无产阶级专政的一个阵地，必须抓好阶级斗争这个纲。我们要造就大批的先进分子，造就更多的先进班组，学先进，赶先进，超先进，夺取革命和生产的双胜利。
    那些患得患失的人们追求的不倒霉和快活是什么呢？概括起来说就是要资产阶级的东西。就这一点来说，我们是不会迁就他们的。否则的话，我们的国家真要倒大霉了。我们也不会割一块“资产阶级的东西”去哄他们革命，我们要在政治上帮助他们，但更重要的是他们自己要主动地改造世界观。在我们的社会主义国家里，谁要想逃避无产阶级思想的约束，拣个世外桃源生活，那是不可能的。这正如人在奔驰的列车上，自己却硬是不要前进，那么只有请他下车吧。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气势磅礴，在这面前，那些自己善于赚便宜还热衷于劝别人不要吃亏的好心人，就显得庸俗了。而有些新工人们在不愿去先进班时所表现出的沉着老练、反应灵敏，也被人看出是一种幼稚和可笑。
   
    1976年4月29日
   
    注：当时有一批七五届的中学生毕业分配进我厂工作，先集中办学习班，然后有一部分人分到我们织造车间，再经车间分到各个班去。
   
    上午接到林（同学）的来信，要我五月一日去玩。我长久没给他写信，这次决定去一次。
   
    附录：同学林君致我的信
   
风帆吾兄几下
近安四月初一别想来已有三周不及问安希谅别后初见兄竟疲如此想三班之辛吾也不知近来乃如此否长此以往真是吃力
五一将近兄可有空如有暇希光临寒舍为幸小金（同学）小王（X同学）可能同来同学一会相叙别情三月难逢也弟二日加班下月任务繁重无暇相叙也近来有何得希来信告知
祝
大安
   
弟清雄上
丙辰三月廿九（注：1976年4月28日）
   
    下午二时半上中班。
    听班里工人说，王（原技工班同学）要做保全工了，陈（同学）可能到小机组去做机匠（保全工）。华（同学）要调出去，班里不要此人。
   
    注：“保全工”指跟班的机器（织机）修理工。挡车工都是女的，保全工都是男的。
   
    我也待不长了，分到车间里时，一些人就知道我是临时搁一搁的。
   
    注：去年（1975年）年底技校分配时，我被内定为留校做老师。我坚决不愿做老师，于是通过关系把我改为进厂美工组。
   
    晚上十时半下班。洗澡。
    十一时多到家。看书。十二时多睡觉。
   
    4月30日  星期五  阴—多云
   
    早上八时起床。
    上午画了专栏的报头等。
    下午一时到厂，参加我班的小组会，讨论一青工复评工资的问题。
    二时一刻参加车间召开的三班理论小组正副组长会议，由邱（车间党总支委员，分管政宣工作）、殷（车间团总支书记）主持。
    甲班有丁（同学）、宋某某（女青工，多年以后嫁给了同学俞君）；
    乙班有我和王（原技工班同学）；
    丙班有毛某某（女青工）等。
    我在会上谈了几点看法：1、在小组学习会上有争论是好事，不要以所谓中心议题来限制争论；2、争论如离题远了，主持者应善于把它引回到正题；3、主持者要有个搭档，会议内容互相通气，围绕中心一唱一和；4、列问题，调动大家来讨论，把实际问题、普通事例与学习理论结合起来，提到高度来认识。由简入深，关于这一点还要尝试，总结经验，等等。
    三时多会议结束，去上中班。
    今天新工人已分到各个班开始工作了。我们小组分进来十一个人，学挡车。
   
    注：当时有一个很深的印象要说一下，这天下班交接班时，我突然注意到下一班的某车位上有个新工人，她的形象非常吸引我……
   
    晚上十时半下班。洗澡。
    十一时多到家。看书。十二时多睡觉。
   
    5月1日  星期六  晴—多云
   
    今天是五一国际劳动节。休息。
    早上八时起床。上午看书。
    吃中饭后与弟（二弟）离家，乘车到林（同学）家去。
    下午一时半左右到达。先把上次买书刊画报的钱付给他。
    与林交谈。林对当前形势的一些看法：
    “翻案不得人心”，在什么时候说都不错。有人要翻周总理的案，也不得人心。上海《文汇报》三月五日、三月二十六日的事情，不是几个编辑的问题就可以搪塞过去的。
    现在的宣传都说好的，有的东西与实际有很大距离，要学也学不上。过去《支部生活》上还能画漫画批评某人某事，现在都一概说好的。毛主席说现在要着重研究文化大革命的不足之处，但是报纸上天天在说文化大革命好。
    经过文化大革命，人的觉悟是提高了，但人们的生活水平还是老样子。
    “抓革命、促生产”，抓了革命，生产还是搞不上去。其实把生产搞上去了，也能推动革命。
    （还有一些内容不记了）
    我对林的观点有的同意，有的不完全同意，也有的完全不同意。比如《文汇报》的事，我认为根本不可能是明目张胆的反周总理。就这个问题还与林进行了争论，我觉得林在洞察力上有时也会犯低级错误。
    四时余和弟离开林家，乘11路（公交车）到高（同学老高）家。高正在画图。看了他的画，谈了相关话题。
    五时左右和弟出来，乘车到了老西门。然后沿西藏南路一直走到人民广场附近。
    马路上人山人海、川流不息，所有的饭店、饮食店、点心店以及厕所都是拥挤不堪。
    经过一番辛苦，终于在某店吃了东西。
    然后散步到广场里去，本来不是存心要来看焰火，现在也就随便欣赏一下。
    晚七时半离开广场，沿福州路走到外滩。又走到外白渡桥下的闵行路，乘25路（公交车）回家。
    到家九时余。九时半睡觉。
   
    5月2日  星期日  晴
   
    早上五时三刻起床。
    到厂六时半上早班。
    今天开始挡两台车（织机）。
    下午二时半下班。洗澡。
    第一天挡车，产量完成100﹪，质量达到100﹪，真叫人喜悦。
    三时多和王（原技工班同学）一起抄写专栏。六时多回家。
    晚上看书。十时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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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记忆之拉练（一九七五年）
    锋凡
   
    四月中旬，我厂接到通知将要安排一批基干民兵参加杨浦区有关部门组织的民兵拉练。
我报名参加。
    四月二十八日，厂里批准参加民兵拉练的名单公布出来，我也名列其中。
    我是三月底刚刚被批准加入基干民兵的。不久发给我一块“上海民兵”的标志牌，背面写着我的姓名、职务：战士和编号：杨第148570号。
    按照厂的规模，我厂的民兵编制是营级单位。
   
    注：我厂的行政级别是县团级。
    县团级以上是地师级，比如上海机床厂即是。
   
    有一个情况要交待一下。
    我从小学开始眼睛就逐渐近视。中学毕业后配了眼镜。读技校后，平时不戴，画图要戴。
    技校毕业分配工作进车间学挡车，要戴眼镜，否则看不清楚织机的生产状况，操作上也有必要戴。
    开头一些日子，上班八小时戴眼镜，下班回家不戴。后来日子长了，习惯了，就一直戴眼镜了。使我从此加入了“四只眼”的队伍。
   
    5月3日  星期一  晴
   
    早上七时起床。七时半到厂。
    我们参加拉练的民兵集合队伍，走到位于平凉路、临青路附近的杨浦区鞋帽公司，在该公司二楼的会议室参加拉练学习班。
    我们这次拉练的组织编制已经成立，全称为“杨浦区武装基干民兵野营训练7606团”。
    团以下不设营，直接到连，我厂与区鞋帽公司下属各单位以及上海灯泡三厂参加拉练的民兵共同组建一个连，序列为九连，共计一百二十人左右（包括连部和炊事班）。
    连长由我厂的顾某某（我厂民兵负责人之一）担任；指导员兼连党支部书记由鞋帽公司某负责人担任。
    连以下设两个排，一排和二排。
    一排全部由鞋帽公司所属各单位的民兵组成。
    排以下设两个班，一班和二班。一班是男战士；二班是女战士。
    二排由我厂与灯泡三厂的民兵组成。
    排以下设三个班，三班、四班和五班。三班是灯泡三厂的民兵（该厂只有男民兵参加拉练）；四班是我厂女战士；五班是我厂男战士。
    综上所述，我是7606团九连二排五班的战士。
    学习班上，由连长和指导员先后作了动员报告，讲了一些要求和注意事项等。
    然后各班分组讨论。上午十时半多结束。
    中午十一时多到家。吃中饭。看书。
    下午一时到厂，把剩下的专栏抄完，把标题也写好。
    下午三时二十分，我班理论小组开会。
    我讲了两点：1、学习对于一个青年来说是很重要的。在今天这个社会里，错误的思想无不从各方面向我们进攻，我们如没有稳固的思想政治基础，势必被错误的思想击败。因此我们在学习中，在实践中，要不断提高革命的觉悟，不断同错误的思想进行斗争，这是我们立于不败之地的胜利保证。学习是无止境的，斗争也是没有停止的。如果我们有的人认为自己在各方面做得蛮好了，可以不要学习了，不要斗争了，这种想法就错了。2、要搞好我们小组的学习，重要的是靠小组的全体成员共同努力。取决于大家对于学习的认识，对于政治的态度，对于党和国家的前途和命运是否关切。我们对这些问题要逐步地认识清楚，认识得愈深刻，我们的学习就会搞得愈好。如果相反，那么我们的学习肯定学不好，学习小组也会垮台。
    其他人也对学习的问题发表了意见。
    下次活动，学习《共产党宣言》。四时十分散会。
    和王（原技工班同学）开始张贴专栏（共九张纸）。
    王从今天开始跟师傅学保全工。
    这次第四期专栏的内容有四篇文章：1、王（笔名“乙兵”）写的《病假小议》；2、我（笔名“乙戈”）写的《倒霉析》，以及两个新工人写的稿子。
    弄好专栏后，五时多回家。
    晚上看书。十时睡觉。
   
    5月4日  星期二  晴
   
    早上六时起床。六时半到厂集合。
    我们参加拉练的男民兵都发了一条子弹袋，并且把它系在腰上。
   
    注：子弹袋是定制的军用物品，草绿色、有背带，袋子在前面拦腰系住。平时的子弹袋都是做做样子的，里面当然没有子弹。
   
    然后我们（男民兵）到厂里的武器库去登记领取枪支，领的都是五六式半自动步枪。我领了一杆17号枪。昨天的动员报告中要求我们一定要爱护手中的枪，还说武器和战士的生命同样重要。
   
    注：“武器库”是我厂行政大楼二楼朝北的一个小房间（厕所隔壁），平时不轻易打开。进门后，左边靠墙有一个木架，木架上竖的排列着约二十多支56式半自动步枪。
   
    1955年，苏联向中国陆续转交了AK—47自动步枪、C—41半自动步枪、捷克加列夫轻机枪的全套图纸。中国于翌年（1956年）分别仿制成56式冲锋枪、56式半自动步枪和56式轻机枪。
    56式半自动步枪，俗称56半，另有一说是苏联SKS半自动步枪的仿制品。枪管内有数条右旋膛线。弹匣容量10发。抛壳挺在上部左侧。瞄准器有准星和表尺，表尺上有缺口照门和游标。有效射程400米，表尺射程1000米，最大射程1500米。全枪重（不装弹）3.85公斤。
    56式半自动步枪的刺刀独具特色，呈三棱锥型，硬度高、穿刺力大、以刺入放血为主，杀伤力强。
    56式半自动步枪性能可靠，射击精度好，重量轻，价格低廉，在出口市场名气很响。
    56式半自动步枪是56式枪族的代表作，也是解放军发展史上服役时间最长的轻武器，直至81式枪族出来后才宣布退役。现在除了作为礼仪枪支使用外，仍然在民兵和预备役部队供教学训练用。
   
    我领的这杆枪因为木柄上用红色油漆写着“17”数字，所以我把它叫做“17号枪”。我将与这个“伙计”一起经历拉练的日日夜夜。
   
    准备就绪后，我们背着枪，列队前往上海五一电机厂。
    到了该厂大礼堂，参加我们“7606团”出发前的誓师大会。
    会上，首先宣布了团部及各连干部的任命名单。
    接着团部的领导作了动员报告。
    之后是一些连队的代表发言表决心等。
    九时半大会结束。全体与会的队伍离开会场，出发到周边路段进行了“试拉”（预备性拉练）活动。最后我们的队伍绕道回到了厂里，解散。
    中午十一时多到家。
    下午整理东西，对拉练的行装做了一些准备。
    天气已渐渐转热，带一条比较薄的棉被就够了。
把背包打好。
    七一年拉练、七二年拉练、七三年学农、七四年朱家角写生、七五年铜陵写生和崇明学农，都打过背包，所以到现在我打背包的技术还没有忘记。
    晚上看书。九时多睡觉。
   
    5月5日  星期三  多云
   
    早上五时起床。五点半到厂。
    天才蒙蒙亮，参加拉练的民兵都来集合。
    我们男民兵把昨天各自登记的步枪重新领出来。女民兵不带枪。
    每个参加拉练的民兵左胸都佩戴着“上海民兵”标志，整装待发。
   
    我这时的装备是这样的：左肩（或右肩）斜背挎包（挎包即书包，里面鼓鼓囊囊地装着携带的物品），腰间系着子弹袋，双肩背着背包，背包上横着平放着步枪，枪的背带绕过头顶挽到胸前，可用手抓住。
    从负荷上来说，虽然背包的分量有所减轻，但增加了枪的重量，这杆步枪据说重七斤半（实际7.7市斤）。还有厂里统一借给我们的一件军用雨衣（昨天已被我打在了背包里），也有三斤多重。
   
    去年（1975年）年底技校毕业后，我们美工班三十七人中有二十一个同学留在本厂，除三人外，都分在了织造车间。这次从织造车间出来参加拉练的，除我外，还有丁同学、马同学和于同学。另外还有我们技校技工班分在漂整车间的陈同学等两人参加。
   
    六时许，厂里用卡车将我们投送到了位于广中路、水电路交叉路口的集结地点，如同“机械化部队”，我们一下子就从市区的最东面发兵到此。
    上午八时左右，整个“7606团”的大部队集结完毕，正式出发，开始了我们为期十五天的拉练征程（前几年我们中学生的拉练规定是二十天）。
    按照部署，我们九连今天是全团行军的后卫连，行进在队伍的最后面。
    我们的队伍很长一条走在城郊的公路上，金黄色的朝阳带着蒙胧的光晕照耀着我们前进。
    行军途中休息了两回。大家边走边说说笑笑，十点五十分就到达了目的地。
    与我在中学里参加过的两次拉练相比，我想现在哪儿是在拉练，简直就是在春游嘛。
    我们第一站的宿营地在宝山县葑溪人民公社，我们住在该公社的红光大队。
   
    注：八十年代初，葑溪人民公社撤消，改名为葑塘乡。后又改名为葑塘镇。一九九五年再改名为祁连镇。
   
    到了宿营地后，我们先到炊事班去吃中饭。炊事班的炊事员都是从我厂食堂等部门抽调来的老师傅，做出来的饭菜当然要比我学生拉练时好吃多了。
    中饭后，我们就到安排的住处去。
    住所座落在公路旁边，大门敞开着。门的前方正对着几片秧苗田，秧苗那个嫩绿，耀眼地鲜艳。整体看上去，宛如一幅畅快淋漓的水彩画。
    进了大门，有一个狭长的小院子，四周围着低矮的砖墙，墙边有几株怯生生的小树苗种在那里，正勃发生机呢。院子中间一条石块铺成的小路通向一间瓦房——这就是安排给我们住的寝室。
    寝室的地上沿墙已经铺好了草垫子，我们只要打开背包，将包裹背包的塑料布摊在草垫子上就成了地铺。
    马同学的铺位在我的右边，于同学的铺位在我的左边。这间屋子住了我班的十二个人。
    我们二排的排长叫徐某某，是我厂机修车间的青工。我们五班的班长李某某，也是机修车间的青工。
    出来前我们车间里的理论小组打算以后学习《共产党宣言》，我是组长，所以带了一本《共产党宣言》想在拉练途中预先看一下。
    下午没有活动安排，我就开始看书。但寝室里人声嘈杂，时有别的寝室的人来串门，吵吵嚷嚷，不得安生，看书的注意力受到干扰。再说别人都在热闹，我一个人端坐在那里看书，显得太过一本正经，不合群，所以后来我就不怎么看书了。
    吃了晚饭后，丁同学拿出速写簿来张罗着给人画像。
    我也把速写簿带了出来，因为不想跟丁一起去招摇过市，所以没想要画。
    原技工班的陈同学把我的速写簿拿去看了看，他认为我画得比丁好。
    在技校学习时，到最后阶段，我的绘画水平确实高于丁。但对于目前丁在绘画上的进取精神，我想还是应当予以赞扬的。
    我和丁不光是技校的同班同学，也是同一所中学出来的异班同学，并且早在五年多前（1971年）的学生拉练中就与他有过“遭遇战”。
    晚上规定九时熄灯睡觉。
   
    5月6日  星期四  晴
   
    今日夏至。
    早上五时半起床，到村里的打谷场去出早操。
    今天的早操是训练徒手队列操，立正，稍息，向右看齐，向前看，报数；向左转，向右转（队列变形）；齐步走，正步走，举手抬腿的姿势和高低都有严格的规定。
    队列操的要求是做到人人精神饱满，动作标准，整齐划一，这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训练好的。
    队列操里还有跑步这个项目，跑步前的预备动作是：听口令后双手握拳放在腰际两侧。
    做完早操后，六时半吃早饭。
    七时多，大家集合起来上军事课，由排长（退伍军人）给我们讲了56式半自动步枪的性能、构件以及瞄准、射击的原理等等。
    枪的构造除了枪托、枪管外，还有枪机、推杆、机匣、复进簧、复进簧导杆、复进簧导管、扳机、保险、压杠、击锤簧、击锤簧导杆、击锤、击针销、击针、弹仓、托弹板、瞄准器（表尺、游标、准星）等等。
    十一时吃中饭，饭碗是炊事班统一借给我们的搪瓷碗。
    后来有一个我厂的女战士与我们熟悉后，会经常来帮我们洗碗。我们求之不得，吃完饭后都将饭碗交给她去洗。
    中饭后有一段休息时间，我看了会书，又与他人闲聊了一阵。
    下午一时半，我们全体都到附近的“存瑞中学”操场边上去练习瞄靶。
   
    瞄靶前首先要选好表尺设定。
    表尺是枪上瞄准器的一部分，用来设定不同的瞄准距离，通过表尺可以调节照门的高度。因为子弹的弹道近似于抛物线的轨迹，而准星和照门的瞄准线是直线，为了使瞄准线在一定距离上与弹道曲线相交，它是略有倾斜的。用表尺调节照门就可以调节瞄准线的斜率，以适应不同的射程，提高射击的准确度。
    设定表尺时先要进行测距，根据距离选择适当的表尺分划。56式半自动步枪的表尺分划是D、1—10，如瞄准100米距离以内的目标，游标放在D上；如瞄准100米距离的目标，游标放在1上……如瞄准1000米距离的目标，游标放在10上。
    表尺设定后就可进行瞄准。瞄准的方法是把枪口上的准星放在表尺照门缺口的正中，闭起左眼，右眼的视线从准星到目标，保持三点一线。
    我们练习瞄靶通常是瞄准靶子的中心。但是教练员说这样准星容易挡住目标，为了便于观察，也可以采用大于实际射程的表尺分划，瞄准靶子的下沿，同样可以打在靶心上。
    靶子采用的是“胸环靶”，它的中心一圈红色代表10环，由中心往外一圈是9环，以此类推，靶子最外面的一圈为1环。子弹打中10环是最好的成绩，打到1环相对最差，还有更差的是子弹打飞了，没有打到靶子上，叫“脱靶”。
    练习瞄靶的姿势有三种：卧姿瞄准、蹲姿瞄准和站姿瞄准。
    卧姿瞄准，身体俯卧在地，右手把握枪颈，左手臂的肘关节撑在地面，左手托住枪身，稳定性较好。
    蹲姿瞄准，腿部踞蹲在地，右手把握枪颈，左手臂的肘关节撑在左腿上，左手托住枪身，稳定性其次。
    站姿瞄准，侧身站立双腿叉开，右手把握枪颈，枪身由左手悬空托举，稳定性较差。
    瞄靶练习除了要掌握正确的方法，还要尽量克服因心跳、呼吸所带来的不稳定，以及克服站姿瞄准时的举重因素。瞄靶时差别一丝一毫，射出的子弹在靶子上就可能差距好几个环项。
   
    就在拉练的第一天我们练习瞄靶的这个下午，发生了一起意外事故。
    我们连长顾某某是我厂保卫组负责民兵工作的人之一，67届，时年25岁。这天下午他骑着连部通讯员的自行车到学校里来看我们训练。
    在靠近我们驻地的马路边，学校的墙篱笆被人扒开了一个两米多宽的口子，从这里直接就可到达我们的训练场地，而不必去绕圈子从校门口进出，我们刚才都是抄近路从这里进来的。
    连长当然也是从这里过来，他眼睛有些近视，又骑着车，速度较快，一瞬间没来得及注意到在这个豁口的上方一人高处横拦着一根铁丝，铁丝上点缀着铁刺。我们步行经过的时候都注意到了，而连长则被这根铁丝勾了个“人仰马翻”。铁丝上的铁刺在他的上嘴唇到鼻子之间的人中处挑了一道伤口，顿时血流如注。
    经连部卫生员急救包扎，后由团部派卡车将他送回市区去治疗及养伤。所幸事故没有对他造成大的危害。
    傍晚五时半开饭。吃晚饭后我看了会书。之后与马同学和于同学闲聊。
    技校毕业分配后，我们美工班许多同学虽然都分在一个车间，但不是都分在一个班里。比如我们这次出来拉练的四个同学，丁和于在甲班，我在乙班，马在丙班。三班运转，平时很难见到面，有时交接班偶然一遇，说上一两句话，就匆忙分手。所以今晚我们三个人尽兴地谈了一个半钟头。
    于在交谈中谈了他对丁的看法，认为丁高傲自大等等。
    提到于同学的名字，我就会想起《红楼梦》书中的一句俗语：“银样镴枪头”（因为他的名字与之前两个字很相似）。
    在技校读书时，于同学是我们班上唯一常戴眼镜的，其他有的人（包括我）都是画图时戴，平时不戴。分配工作后，因为在车间里挡车的缘故，我和丁同学也常戴了眼镜，于是我们这次参加拉练的六个（我班四个，技工班两个）技校毕业生中有一半（三个）是“四只眼”。
    九时多熄灯。
   
    5月7日  星期五  晴
   
    早上五时半起床，参加早训练。
    今天的训练项目是持枪的一些基本动作。比如：站立，肩枪，枪放下，打开枪刺，折回枪刺，端枪，拼刺，验枪，装子弹等。
   
    “站立”，就是站岗放哨时的姿态，又叫“站军姿”，这是军人最起码的本领。抬头挺胸立正站立，如持有步枪，则置于右侧，枪托柱地，右手把握枪身。
   
    注一：文革初期（1967年）我在银行门口见过解放军站岗。后来路过外滩市委、市革会办公大楼的门口时，也曾见到解放军战士如是站在那里。
   
    注二：我在训练“站军姿”时，自然联想起前几年唱过的一首革命歌曲《我为伟大祖国站岗》，这首男声独唱歌曲是分别由男高音歌唱家施鸿鄂和董振厚演唱的。
   
    我为伟大祖国站岗  魏宝贵词  钊邦、铁源曲  
   
    手握一杆钢枪，身披万道霞光。
    我守卫在边防线上，为我们伟大祖国站岗。
    一颗红心时时刻刻向着北京，
    站在边防线如同站在天安门广场。
    光辉的太阳照边疆，毛主席就在我身旁。
    啊，做一个毛主席的革命战士，
    无限幸福，无尚荣光，无尚荣光！
    手握一杆钢枪，身披万道霞光。
    我守卫在边防线上，为我们伟大祖国站岗，为我们伟大祖国站岗。
   
    “肩枪”，就是在站立姿态时把握着的步枪背到肩上。有三个规定动作：口令“一”，右手握枪提到前面交由左手接住；口令“二”，右手拉直枪的背带；口令“三”，左手把枪一推，枪就顺势背在了右肩上。
    “枪放下”，就是把枪从肩上卸下来。也是三个规定动作，与“肩枪”相反。
    “打开枪刺”，就是在站立姿态时把步枪枪管上折叠的刺刀挑直了。有三个规定动作：口令“一”，用左手把枪刺与枪管拨开；口令“二”，把枪刺拨到与枪管成160度角；口令“三”，用左手“啪！”的一下把枪刺拍直了。
    “折回枪刺”，就是把枪刺收回去。也是三个规定动作，与“打开枪刺”相反。
    “端枪”，就是双腿叉开，双手把步枪平行端起，枪口朝前。如进行队列操，枪托要贴紧腰部；如练习拼刺，枪托则要与身体空开一些。
    “拼刺”，就是用枪托击打、阻挡；用枪刺挑、刺的动作。在练习弓步端枪向前刺杀的动作时，还要连声高喊：“杀！”“杀！”“杀！”
    “验枪”，就是显示枪膛里没有子弹的动作。规定动作是：枪口对准安全方向，板机在保险位置，取出弹匣，拉开枪机到底是空膛后释放枪机。
    “装子弹”，就是装弹上膛的动作。规定动作是：枪口对准安全方向，板机在保险位置，插入弹匣，拉开枪机到底后释放枪机装弹入膛。
    以上所有的动作都要求做到标准规范、整齐划一、威风凛凛。
   
    早训练后吃早饭，然后我们继续到学校的操场边上去练习瞄靶。
    今天天气很热，弄得我们汗流满面。
    中饭后，看书、写日记等。
    下午一时半，我们在寝室里进行班组政治学习。
    先是派人读了报纸上几篇“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的文章。
    读报的人，有的用普通话读，也有的用上海话读。用普通话读报很容易，用上海话读，则要看你的籍贯是哪里人。浙江籍或苏南籍的都没问题，其他籍贯的人用上海话读不好，特别是江北籍的，会出洋相。
    报纸读好后，到了讨论的时候，大家只说了一会儿正事，就开始七扯八拉地谈其它的话题，开起了“无轨电车”。这是开会讨论的老毛病，不可救药。
    有人传言道听途说；有人开玩笑、讲戏话。有的人拿江北话来寻开心，有的人给别人乱起绰号。一漂整车间来的战士，江北籍人，说起话来上海话与江北话口不择言、交替进行，引得众人不断发笑，还要学他的讲法；一机修车间来的战士，因为在言谈中说到“天才、地才、人才”，于是有人就把他称为“三合一才”。排长与我们班睡在一个寝室，他这几天便秘，正在吃一种叫做“一轻松”的泻药。每当他吃药时，一些人就唱京剧样板戏《沙家浜》中的一句：“要学那泰山顶上、一青松。”
    下午三时半，我们再到操场边上去练习瞄小靶。
   
    所谓“小靶”是指一种按瞄准距离和靶子尺寸同比缩小的靶纸，把它用图钉钉在足球的球门架上。我们轮流俯卧在五米开外的草地上，用枪对之瞄准。
   
    后来由班长逐个检查了每个人的瞄准点是否准确。
    傍晚五时多回到宿营地。
    晚饭后，全连人员集中开会。因为我连原来的连长受伤告退，团部来人宣读了新的任命，任命我厂的S某某（读技校时我班的班主任老师）接替为连长。
    S是今天下午从市区赶过来的，他从过去我们的班主任变成了现在我们的连长。
    晚上觉得身体不适，就早早躺在床铺上准备睡觉，明天一早还要行军。
   
    5月8日  星期六  晴
   
    凌晨四时四十分起床，收拾东西打背包。
    吃早饭后，五时半多我们就出发上路了。
    按照团部今天的行军部署，我连从上次出发时的后卫连一跃成为前卫连，并且从我班抽调我等八人组成了前卫连的尖刀班。
    以下引用我为团部印发的《野营战报》写的一段快讯：
   
    晨风拂熙，由九连二排五班八名战士组成的我团尖刀班，肩负光荣的任务，整装出发了。他们马不停蹄，急行军一个多小时，赶到指定的集结地点。
    早上七时三刻，集结完毕的大部队沿北嘉线向嘉定（地名，上海郊县）进军。
    朝阳铺路，尖刀班的战士们雄赳赳、气昂昂地行进在我团的最前列。在班长的模范带头作用下，战士们个个精神饱满、斗志昂扬。
    在这八名战士中，有六位是第一次参加民兵拉练的技校毕业生，他们不怕苦、不怕累，意气风发、一往无前。
    战士王某某同志以革命的乐观主义精神鼓舞大家战胜困难，使得一路行军歌声嘹亮，士气高涨。
    经过南翔（地名）。中午，他们在马陆（地名）一所小学里稍事休息，吃了干粮（代替中饭）。十二时半，继续行军。
    骄阳似火，尖刀班的战士个个汗流满面，身上的背包和枪支也越来越沉重。他们发扬了顽强的革命精神，表现了动人的精神面貌，队伍始终保持整齐雄壮。
    他们设置路标，不断高唱革命歌曲：“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尖刀班的战士们脚底板都起了泡，他们怀着苦练杀敌本领的决心，克服困难，坚持不懈，没有一个同志掉队；他们团结互助，步调一致，“谈笑凯歌还”。
   
    下午二时许，我们到达嘉定县城北公社，我们连在青冈大队宿营。
    我连的住宿点离公路只有百多米远。在寝室的分配上，我班又和他班有了矛盾。在某种情况下，本位主义的意识和利益很容易将人们分成不同的派别。各派别内部在一定的条件下是团结的，我们只应把这种团结看作是一种表面现象，因为失去了一定的条件，就不能保证这种团结是否还能存在。
    我班人员都被安排睡在一间大仓库里，头朝南、脚朝北的地铺沿墙一字排开。
    仓库的门前是一块水泥地的打谷场。
    今天的行军确实很吃力，也出了不少汗。吃晚饭后，没有别的集体活动安排，我就和马同学、于同学结伴去毛巾十五厂洗澡，确切地说是他俩带我去的。
    毛巾十五厂与我厂都是巾被公司所属的兄弟单位，该厂就在嘉定，而且巧的是就在我们宿营地的城北不远处。更巧的是去年（1975年）夏季我们下厂实习时，马和于都分在这个厂实习并且因为路远而住宿在这里。所以今晚他俩带我到这个厂去洗澡可谓顺理成章、熟门熟路。
    走了约半个小时，到该厂洗了把澡，真舒服。
    洗澡后，八时半回到寝室。九时睡觉。
   
    5月9日  星期日  多云
   
    早上五时半起床。参加军训。
    上午继续练习瞄靶。中午休息时写稿子。下午仍是练习瞄靶。
    晚饭后，六时半全连召开“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大会。
    会上各班推派的代表作了发言。最后由S连长讲话。
   
    注：前文（《平民记忆一九七四年》）已经说过，S是浦东人，说话带有浓重的本地口音。他在做我们班主任时，就有同学经常拿他的某些话语来逗乐。
    S在平时说话时，句尾常常带有一个习惯性的语气助词——“喔咯”。今晚开会马同学就把它拿来发扬光大，当S在台上每说一句话时，马就在台下给他的这句话加上一个“喔咯”，引得我们坐在周围的人笑了又笑，停都停不住。
    S连长在台上觉察到这种散漫的现象，大声斥责道：你们都严肃点！
   
    晚上九时多睡觉。
    近十一时又被人叫醒，起床，轮到我和马同学搭档去值班。
    值班的据点设在连部的炊事房。值班期间按规定要外出巡逻。
    外面黑蒙蒙的，月亮时隐时现。我和马端着枪（把枪刺也挑直了），像“鬼子进村”似的在村庄里四下转悠了一圈。
    按照巡逻的要求是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注意敌情。但我此时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害怕上，我虽然年龄在增长，胆量却一点没长进。照我的想法，巡逻最好有三个人，把我夹在中间很安全。像现在这样两个人一前一后行走最难受，如果让我走在前面，我怕首先撞见鬼；如果让我走在后面，又怕鬼从背后把我拖走。
    巡逻结束，总算逃进炊事房，关上门，把灯也关了，我说这样可以更加隐蔽些。
    和马摸黑坐在柴堆上闲聊。
    眼面前有一个窗户，没有窗子，只剩下窗框。我们坐在黑暗中，从洞开的窗框看出去，天光比较分明。
    过了一段时间，我正说着话，突然见马诡异地用手朝窗户一指，我转头一看，大吃一惊。
只见窗台上伸出一个像人头似的黑影……
    再细一看，原来是一只野猫跳上窗台蹲在那里，使我们虚惊了一下。
    凌晨一时，值班任务完成。交接班后，我和马回寝室去睡觉。
   
    5月10日  星期一  多云转阴雨
   
    早上五时半起来。参加军训。
    上午继续练习瞄靶。大家普遍认为自己已练得差不多了，于是渐生懈怠，产生了不耐烦的情绪。纪律松松垮垮，几近无聊地消磨时光。
    下午一时半多，每十个人编成一组，开始做射击动作的练习，着重练习“卧姿——装子弹”。
    听到口令“卧姿——装子弹”后，右手将枪提起身体稍向前倾，左脚向前迈出一大步，左手在左脚尖前支地，顺势卧倒，以身体左侧、左肘支持全身，右手将枪向前送出，左手接握表尺下方，枪托着地，右手拉枪机到定位，将子弹压入弹仓，释放枪机送弹上膛，右手移握枪颈，食指扣在扳机上，全身伏地，两脚分开约与肩同宽，身体与射向成30度，瞄准目标，准备射击。
    三点半，大家就开始吃晚饭。
    饭后集合队伍，花了一个多小时，走到嘉定县城中，与全团指战员一起在城厢大礼堂看电影，放映的是故事片《金锁》。
   
    注：
   
    彩色故事片《金锁》
    根据同名小说改编，上海电影制片厂1976年摄制，导演达式彪，主演宦荣、富恒智等。
   
    故事梗概
    抗战时期，日寇加紧搜查我江南新四军的兵工厂，一面又妄图搜光农村的废钢铁，卡断我新四军兵工厂的原料来源。儿童团员金琐在党的领导下，机智地与敌人斗争，使鬼子和汉奸的搜查接连扑空。他还带领其他儿童团员搜集了大量废钢铁支援新四军。
   
    看到晚上八时左右结束。出了大礼堂，发现外面已在下小雨。大家都没带雨具，回去也就顾不上集合队伍了，人们三三两两冒着雨分头“逃窜”。
    我和马同学、于同学等四人走了一段路，后来拦到一辆长途公共汽车，乘了上去，乘到我们的驻地附近下来，回到寝室已八时半多。
    吃了些点心，收拾了一下，九时多睡觉。
   
    5月11日  星期二  多云到晴
   
    早上六时半多起床。
    吃过早饭后不久，我们正闲着。这时寝室里突然窜出一只大老鼠，在众人的一片喊打声中，老鼠慌不择路，一头钻到我枕头边的草垫子里停住。我急忙拉开枪上的枪刺，一下戳过去，稳、准、狠，老鼠还真被我给刺杀了。
    上午我们开始擦枪，擦得很仔细，尤其是枪管的内壁。
    从枪口看进去，枪管的内壁不是想象的那样光滑，而是有好几条螺旋状的“莱福线”，因此据说子弹从枪管里射出来时是高速旋转的。
    有人一边擦枪，一边唱起《战斗进行曲》。
   
    注：拉练时唱的《战斗进行曲》，原来是解放战争时期的歌曲，七十年代初集体改词后重新播放和传唱。
   
    战斗进行曲  佩之曲、集体改词
   
    1、我擦好了三八枪，我子弹上了膛；
    我背上了子弹袋呀，勇敢上前方。
    我挎上了手榴弹，要消灭那蒋匪帮；
    我刺刀拔出了鞘呀，刀刃闪闪亮！
   
    2、把毛主席的话，要永远记心上；
    我不忘血泪仇，我怒火满胸膛。
    我奋勇又当先，我对准那蒋匪帮；
    我一步冲上前呀，叫他把刺刀尝！
   
    别看他武器好，正义在我方！
    我撂倒一个，俘虏一个，撂倒一个，俘虏一个，缴获它几枝美国枪！
    嘿！我撂倒一个，俘虏一个，撂倒一个，俘虏一个，缴获它几枝美国枪！
   
    我厂民兵携带的56式半自动步枪在当时还属于比较先进的武器，而上海灯泡三厂民兵带出来的枪支则比较落后，大约是53式的旧式步枪，子弹只能单发。从他们枪上的刺刀来看，形状扁平，有锋刃；而我们枪上的刺刀已改为三棱形。三棱刺刀的三面都开有血槽，当枪刺刺入人体后，在极短的时间内，通过血槽迅速将空气引入血管形成空气栓子，主要是堵住通往脑部的血管而使脑部产生循环障碍，进而造成脑组织缺氧，然后迅速死亡。刺入人体后在消除负压的体腔内将刺刀拔出也毫不费力，这是非常实用的杀人利器。
    后来我看图片，在冷兵器时代，春秋战国时的铜矛上就开有血槽，可见那时的古人也已采用这个办法。
   
    上午十点半，我厂的团员过组织生活。
    下午，我们再做射击动作的训练。其中有许多空隙时间供大家闲聊。
    晚上，全连又集合开会，布置明天实弹打靶的安排，同时讲了有关的规定及注意事项等。
    九时多睡觉。
   
    5月12日  星期三  晴
   
    早上六时起床。进行分组射击动作练习。
    八时半多吃早饭。
    上午九时多，全连集合队伍，前往嘉定县城东的打靶场。
    到达靶场后，按照团部排序，别的连队先进行射击，我连则在射击圈附近待命。
    等到中午十二时左右，才轮到我连进入射击区域准备打靶。
    射击区的正前方一百米处是一堵三米多高的土堆墙，土堆墙前等距离竖立着十面胸环靶。
    参加射击的每十个人为一组，每组人员分别进入各自的射击位置，每个位置相对一面靶子。
    我分在我连的第六组，在第8号射击位置。
    射击共射五发子弹，分为两轮，第一轮单射一发，第二轮连射四发。
    前场有若干工作人员担任更换靶纸以及报靶、记录的任务。
    所谓“报靶”，就是在第一轮射击后，报靶员要向射击者示意子弹中靶的情况。
    报靶的示意动作是：报靶员右手拿着一面小红旗，手旗举过头顶，表示射击中标为十环；手旗举到左肩上，代表九环；手旗举到右肩上，代表八环（其余不一一细说）。
    如手旗在面前划一个圆圈，则代表零环（子弹没有射在靶子上）。
    我们后面的人在场边先观看前面几组的射击。通过观战，可以提醒我们后面射击的人上场后要保持冷静，不要慌乱。
    比如有的人使用别人的枪射击，那么就要注意检查枪上的表尺设定。瞄准的方式不同，表尺的设定也不同，如果两者不一致，子弹就会打飞了。
    挨到我组射击已是下午一时半。参加射击的人员进入各自指定的位置上站立。
    先按要求做了验枪的动作。然后给我们每人发了一颗子弹。
    接着听口令“卧姿——装子弹”，按规定动作完成。
    我使用的是自己的枪，表尺已设定好。
    打开扳机的保险，聚精会神瞄准靶子。
    听得一声令下，各人先后开火，射出第一颗子弹。
    射击的后座力使抵在右肩的枪托猛地一震，但比我原先想象的要轻些。
    按照规定，第一轮射击后需报靶。我看着前方的报靶员检查了我的靶位的靶子后，朝我用小旗子在右肩上挥了挥。我一看，知道是八环。第一枪打的不错，使我信心大增。
    第二轮，发给我们每人四颗子弹，将一次性连发。
    我屏息静气，重新调整好瞄准状态，沉稳地完成了射击。
    连发要特别注意后座力带来对瞄准的不利影响。
    我连全部打靶结束后，过了一会儿，成绩就公布出来。
    连里最高的射击得分是五发子弹总共射出四十六环，最低的得分是五发零环（子弹全都打飞了，这是我厂漂整车间一个战士的“杰作”，我怀疑他在表尺设定上出了问题），全连的平均得分仅为及格。
    据说按解放军部队的评定标准，以射击五发子弹为例，如射出五十环，叫“满环”。四十二环以上为“优秀”，以下还有“良”和“及格”，三十环以下就“不及格”了。
    我们六个技校毕业生的成绩都不错，其中丁同学打得最好，五发四十四环；我其次，得了四十三环。于同学是三十九环，马同学等都是三十多环。别看我和丁、于都是“四只眼”，其实眼神还是可以的。
    有的打靶成绩不太好的人埋怨自己的枪不灵，我则对自己的这杆17号枪甚为满意，助我取得了好成绩，也不枉我爱护它一场。
    打靶结束时，我在现场拣了两粒弹壳留作纪念。
    下午两时半，我连离开了打靶场。拉练的重头戏演完了，大家都觉得轻松许多。
    回去的路上，既可以跟队伍一起走，也可以自由行动。在穿越县城城区的途中，我与马同学、于同学等四人背着枪，绕到原来的嘉定孔庙附近去看了一下。孔庙进不去，门口有几棵古树长得非常遒劲。
    然后我们几个继续往回走。在经过县城中心百货大楼时，发现店门口的人行道旁某个石条凳上躺着一个人，怀里还抱着一杆枪。
    走近一看，原来是丁同学。我们都觉得好笑，问他怎么回事，丁告诉我们说他肚子疼就在这里躺一会儿。
    我们笑他说你毛病真多啊，就把他拖起来一块走。
    恰好走到城里的汽车站，我们看了线路图，然后搭乘嘉钱线（嘉定——钱门塘）长途公交车返回到驻地。
    中午候场时吃了点心（炊事班发的饼），回到宿营地后又吃了中饭。之后休息了一会。
    今天天气大热，班里的许多人都去游泳了。
    前面说过，我们住的地方不远处就是一条公路，公路的一旁有一条约三十多米宽的河，河水清澈，游泳就在这里进行。
    我得到消息，也去了那里，脱了衣服，只穿平脚裤（短裤）下河去游了一回。
    河水较凉，岸边河底的泥沙脚踩上去软绵绵的。
    河边有一块巨石突起，有的人就站在这上面表演跳水。
    游过泳，回到寝室后，我把枪擦了一下，下午射击后枪膛里留有硝烟的痕迹。
    然后躺到地铺上睡觉，因为今晚要举行夜行军。
    睡到晚上八时起来，吃了晚饭。
    活动了一下，到九时多继续睡觉。
    睡到夜里十一时半起床，收拾东西打背包。
    全连队伍集合，连长宣读了团部关于夜行军的命令。
    命令虚拟了种种“敌情”，根据作战的部署，要求部队立即行动，在什么时间到达某某地点等等。
    读完命令，我们的队伍就出发了。
    在行军途中，到了某个十字路口，忽然遇到七八个人拦在路中央，自称是团部的执法队。
只听他们有人朝我们大喊一声：“口令！”
    我们这边有人回应：“铜墙铁壁！”
    口令回答正确，就放我们过去。
    到达集结地点后，我连在原地休息待命。
    这时的气温与白天相比有了明显的落差，我甚至感到有点冷。
    来自我厂电工间的小D在拉练开始后不久就与我、马同学、于同学“勾结”到了一起，组成了关系比较密切的四人小圈子。
    小D是七○届中学毕业生，参军到空四军地勤部队当了几年兵，复员后分配到我厂工作。小D在这次拉练中，军训及练习瞄靶等态度都不认真，因此我们戏称他是“老兵油子”。今天下午打靶，小D随随便便地就把子弹射了出去，五枪只打了十九环。
    现在小D又出了一个玩耍的主意，说趁现在空闲的时候冒充团部执法队去拦截别人家的队伍。
    我们觉得蛮好玩的，都表示同意。
    于是小D就纠集我等六人也像刚才见到过的团部执法队那样，用毛巾系在左臂上，把枪上的枪刺都挑直了，然后到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岔路口等候着。
    等了一会，还真见到路的一头有一支队伍开了过来。我们赶紧在路中央装模作样地站好。
    队伍越走越近，有人用手电筒对着我们照射过来。
    我们这边的小D怕被人看出破绽来，便大声喝斥道：手电筒不要乱照！
    对方果然关了手电。
    队伍走到我们跟前停住。小D说：我们是团部的执法队，然后朝他们喊：“口令！”
    当对方答上“铜墙铁壁”的口令后，我们便让到一边，注视着这支队伍从我们面前经过。
    他们根本弄不清楚真假，还以为我们确是团部的执法队，使我们顺利地当了一回“宪兵”。
    玩过这个把戏后，我们回到队伍。不久我连也接到团部的命令，重新上路。
    夜行军正式开始。
   
    5月13日  星期四  晴
   
    之前我睡过几个小时，所以不困，一路走得很有精神。
    午夜一时半许，队伍停下来休息。吃了点心，炊事班发的馒头。
    然后继续出发。
    走到凌晨四点半多，就见天空开始麻麻亮。
    继续行军，天色渐渐大亮，朝霞满天，太阳预备登场。
    见到几只鸟从我们头上飞过，这些鸟肯定很笨，因为有成语说“笨鸟先飞”。
    早上七时多，又有一个小插曲，昨晚被我们拦截过的那支队伍竟然从我们的队伍旁边经过，所幸我们认出他们、他们没认出我们。
    上午八时，我们又回到了老地方——来时宿营的葑溪公社红光大队，还住在原来的寝室里。
    解开背包，铺好睡觉的地铺，收拾了一下，去炊事房吃早饭。
    饭后，九时半睡觉。
    睡到下午三时许起床，人还是不很精神。
    上面没安排什么活动，大家就消磨时间等到吃晚饭。
    晚上，全连召开大会，会上由连长、指导员讲了夜行军及宿营的一些情况，重申了有关的纪律，强调在拉练进入到后阶段时不能放松要求等。
    会后写日记等。九时多睡觉。
   
    5月14日  星期五  晴
   
    早上五时半起床。参加军训。
    上午到存瑞中学的操场上开始学习“单兵进攻”的军事常识和动作训练。
    下午继续去训练。
    因为缺少硬件设施，所以像匍匐前进通过封锁线及翻越障碍物等训练都只能象征性地进行一下。
    训练的间隙又有许多时间给大家闲聊。
   
    注：我厂这次参加拉练的男战士中，我们几个技校毕业生年纪最小，都是二十岁（虚岁二十一）。其他的人也只比我们大几岁，都还没有结婚成家。在这个青春焕发的年龄；在这个草木丰茂的季节；在这个野外集体生活的环境里，因为性欲骚动，有些人过于情感外露，也在所难免。
    他们聚在一起闲聊时，经常喜欢说些黄色下流的话；谈些庸俗丑陋的事，用我厂安徽籍老工人的话来说，这种现象叫做图个“嘴快活”。在这“嘴快活”的背后，其实就是一种性情绪的发泄，也是一种性压抑的抒解。
    我当时很看不惯这些人一谈到这种性意识的话题就两眼放光、兴致勃勃、热情无限的样子，以为很无聊，很粗俗，很低级趣味。
    现在想来，倒觉得很正常。也由此可以看出，即使是在当时严格而枯燥的社会环境下，再怎么高尚的情势也难以遏制人的这种性本能的冲动。
    到了三十年后的今天，更是无所节制了。不去说在互联网的网页里；在手机的短信上，只说在娱乐场所的说唱中，加入“黄段子”的成分已得到充分的发挥，成全了“大众化意淫”的快感。
    至于女战士方面的情况，只说说两个人。
    一女W，七二届（时年二十一岁）的，她是我厂漂整车间医务室的“赤脚医生”（医务人员）。身材高挑，面容姣好，这次拉练她担任我连的卫生员。
    我们以前很多人都看过叫《林海雪原》的小说或电影，除了杨子荣之外，印象深的就是那个解放军女卫生员白茹——“小白鸽”。一些人很自然地由此及彼联想到我们连的女卫生员W，有的可能还幻想着自己最好能来个什么头疼脑热的，好让W亲自来关怀一下。
    更有一人在此次拉练中悄悄地对W展开了大胆的追求。最终惜败，没有完成一段“战地浪漫史”。
    另一女X，也是七二届的，她是区鞋帽公司下属单位的职工。
    拉练前的一天，在鞋帽公司的会议室里办学习班。当台上的讲话正讲得起劲，X在台下与别人聊天也说个不停。X正好坐在我的背后，我忍不住回过头去批评了她一句。
    后来得知，X是这次我们一起拉练的原技工班陈同学的中学同学的姐姐。
    X中等身材，长相俊美，梳两条乌油油的长辫子。在拉练的宿营地，X开始是来找陈同学说说话。与陈同学在一起的我厂其他男战士见了X，都被吸引住了，纷纷与她搭讪。一来二去，就都熟悉了，反而把陈同学撇到了一边。之后，无论在平常生活中，还是在训练场上，只要一见到X，这些人立即心神不定，兴奋异常，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拉练结束后没几天，我厂的有些人提出要到X的单位去看看，其实就是想去看望X。他们把我也叫了去凑热闹。到了X的工作单位，我才知道X是某服装店所属的服装生产加工厂（即前店后厂的模式）的缝纫工。在她中学毕业的一九七二年，能分配到这个工作已相当不错。那年头，只要不到外地去上山下乡，即便是留在城市里扫马路，都求之不得。
   
    晚饭后，六时半，连里又召开大会。连长、指导员分别传达了他们到团部去开会的内容精神，要求各连队有始有终地做好拉练的结束工作等。
    九时多熄灯。
   
    5月15日  星期六  阴有雨
   
    午夜一时，我又和马同学起来去站岗放哨（每班两小时）。至凌晨三时结束，回来继续睡觉。
    早上五时半起床。参加军训。
    因为明天全团要举行会操，连部决定从我班挑选八名战士代表我连去参加。
    于是，上午别的班的人都去参加农业劳动，被选出来的我等八人则到存瑞中学去练习队列操，属于“临时抱佛脚”的性质。练一会，歇一会，很快就到了吃中饭的时间。
    中饭后，趁着休息的空隙，我和马同学、于同学等四人前往附近不是很远的大场镇游玩。
    在那里转了一圈，觉得也没什么好看的。
    回来后，下午一时半继续去训练队列操。
    晚饭后，听说附近有个解放军军营，我们一些人就跑到那里去玩。
    去了之后才知道，这里就是大名鼎鼎的“南京路上好八连”的驻地。
    晚上七时，全连集合队伍在生产队的打谷场上看电影，放映的是重新拍摄的故事片《南征北战》，彩色的。电影机等设备是我连所属的灯泡三厂民兵的厂里借来的。
    这部老电影我小时候看过好几遍，重新拍摄的也在七四年底看过。所以看到一半我就不想看了，回到寝室里去写日记等。
    九时半多熄灯。
   
    5月16日  星期日  晴
   
    早上五时半起床。
    早饭后，六时半，全连整队出发前往葑溪中学，去观摩全团会操。
    全团的队伍都集中到了葑溪中学的操场上，各个连分块席地而坐。
    上午七时半左右，会操开始。按顺序从一连做起，每个连逐一进行演练，想要滥竽充数都办不到。
    轮到我们几个代表九连上场，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们的队列操严重失态。动作呆板，步伐不整齐，枪端得不整齐，队形横看竖看也不整齐，特别是精神面貌萎靡不振，一看就知道我们根本没有经过严格而刻苦的训练。因此成绩很差是必然的结果，真是令人叹息又令人扫兴。
    会操结束后，接着举行学习交流会。
    先由团首长讲话。
    然后是团部警通（警卫、通讯）连、二连和我们九连等代表发言，分别谈了各自拉练期间在行军、宿营中的政治学习、军事训练及执行纪律等情况。
    别人的情况不知道，就我连的发言来说，其中的虚虚实实，大家都心知肚明。
    交流会后，开始上演各个连队准备的文艺节目。
    今天是史无前例、波澜壮阔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十周年纪念日，因此在演出中很多都有唱《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就是好》这首歌。
    全团的活动结束后，我们列队回到驻地，十二时多吃中饭。
    下午没有集体活动安排，无所事事。二时多睡了一会。
    这两天觉得人很吃力。拉练快要结束，大家都急着早些回家，嫌时间过得太慢。
    晚饭后，看今天的报纸，《人民日报》、《红旗》杂志、《解放军报》编辑部发表了社论《文化大革命永放光芒》。
   
    附录：
   
    文化大革命永放光芒
    ——纪念中共中央一九六六年五月十六日《通知》十周年
   
    《人民日报》、《红旗》杂志、《解放军报》编辑部
   
    十年前，伟大领袖毛主席亲自主持制定了中共中央五月十六日《通知》。这个光辉的马克思主义的文献，吹响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进军号，照亮了这场革命的胜利航程。今天，在批判邓小平、反击右倾翻案风的斗争取得伟大胜利的时候，热烈庆祝文化大革命十周年，重新学习《通知》，我们更加深刻地认识到这场革命的必要性和它的深远意义，对于坚持无产阶级专政下的继续革命，更加充满信心。
    ……
    毛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战无不胜，我们前进的步伐不可阻挡！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永放光芒！
   
    （新华社北京一九七六年五月十五日电）
   
    弹指一挥间，文化大革命已经有了十年的历史。这一段历史是多么的错综复杂、凌乱突兀，深入地、系统地理解这段历史是非常重要的，也是很有必要的。要做到这一点，关键在于不断地学习和实践。
    写日记等。然后谈谈玩玩。九时半熄灯。
   
    注：拉练结束后，我回看5月16日这天的《文汇报》，其中第四版用整版篇幅刊登了下列广告。
   
    纪念中共中央一九六六年五月十六日《通知》十周年
    为工农兵演出
   
    上海乐团、上海音乐学院、上海歌剧院、上海电影乐团、上海广播乐团演出
    歌唱文化大革命  深入批判邓小平  音乐会
    演出地点：文化广场  演出日期：5月16、18夜
   
    上海市舞蹈学校演出
    革命现代舞剧  白毛女
    演出地点：市革会礼堂  演出日期：5月23、25夜
   
    上海话剧团演出
    话剧  盛大的节日
    演出地点：延安剧场  演出日期：5月22、23、26、28、29夜
   
    上海音乐学院演出
    音乐会  交响合唱《保卫天安门》
    大合唱《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十周年颂歌》  民乐合奏《水乡盛开大寨花》
    演出地点：瑞金剧场  演出日期：5月19、20夜
   
    上海歌剧院演出
    音乐会  小合奏《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就是好》
    独唱《老中青三结合就是好》《保卫毛主席、保卫党中央》《声讨邓小平》
    二重唱《热烈欢呼党中央的英明决议》等
    演出地点：本市工厂
   
    上海越剧团演出
    越剧  春苗
    演出地点：中国剧场  演出日期：5月16、17夜
   
    上海沪剧团演出
    沪剧  湖云山
    演出地点：劳动剧场  演出日期：5月16夜
    演出地点：闵行剧院  演出日期：5月22、23、26、27、29、31夜
   
    上海戏剧学院实习演出
    话剧  风云哨卡  迎春曲  白杨渡
    演出地点：贵州剧场  演出日期：5月16、17、18夜
   
    ……
   
    售票办法：按系统凭通知组织发售，不售个别票。
   
    5月17日  星期一  晴
   
    早上六时起床。
    早饭后，上午八时多去参加农业劳动，到田里摘蚕豆。
    九时半多收工，因为我厂有关部门的领导在党委胡书记的带领下，前来慰问。
    大家喧闹了一歇。
    胡书记对我们说，要认真学习昨天的两报一刊社论，进一步提高阶级斗争、路线斗争和继续革命的觉悟，提高保卫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胜利成果的自觉性。
    “慰问团”在我们驻地吃了中饭。过一会，他们就走了（回上海）。
    下午一时睡了一会。
    二时多，召开全连大会，先由指导员宣读了我连的拉练小结。
    尔后由连长读了团部的命令，内容是关于明天行军的出发时间、集结地点、队伍的先后顺序等种种安排。
    我听了后，别的记不住，只记住一句：明天早上六时三刻，全团部队必须全部通过存瑞中学桥（这座桥就在我们的宿营地附近）。
    命令读完后，连长又讲了我连明天行军的注意事项及有关安排等。
    散会。闲聊。
    就现在来看，关于“社会主义”的问题人们大都不清楚，认识模糊，或说不明白等等。就自己来说，要努力搞清楚这方面的种种问题。
    晚上，大家吃了此次拉练最后的晚餐。
    炊事班为我们连的生活作出了很大的贡献。但是做的再好，还是引来一些人的风言风语，难弄得很。
    六时半，连里在我们的寝室举行了联欢会。
    一些人扯开嗓子唱了歌，似乎在发泄什么。
    大家情绪高涨，热闹了一番，这是最后的慰籍和陶醉。
    毕竟都是青春男女，难得的机会这样相聚一场，人生仅此一回。现在分别在即，心情都很复杂：回味，伤感，依依不舍，真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啊。
    晚上九时，在临睡前，我到门外去看了看。
    这是拉练的最后一夜，但见苍穹广阔，繁星点点；空气清新，蛙鸣四起。
    我想起斯大林的一句话：“感情的根源倾向于过去；理智的根源倾向于未来。”
   
    5月18日  星期二  雨转阴到多云
   
    早上五时二十分起床。收拾东西打背包。吃早饭。
    昨夜风云突变，今晨细雨绵绵。
    六时三十五分，我连的队伍从宿营地出发，踏上了返回的路途。
    一路风风雨雨，携带了半个月的雨衣每天晚上睡觉都当作枕头，今天终于派了一回它本来的用处。
    行军途中，连长（S老师）过来告诉我，厂里的调令已经下来：我和一起拉练的丁同学及留在厂里的杨同学三人已被调到厂美工组工作。
    我知道自己早晚会调出车间，但没想到会这么快。得到这个消息后，情绪上难免有些波动。今天是我一段拉练生活的结束，而这次拉练也成了我一段车间生活的结束。
    归心似箭，路上没有停歇。
    上午九时许，队伍到达拉练的终点(也是这次拉练的出发地)——市区的广中路、水电路交叉路口，拉练就宣告结束了。
    我们九连的编制也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终于解散。连里的鞋帽公司和灯泡三厂的队伍分头而去。我们则等到九时四十分，厂里的车子（卡车）来了，爬上去，接我们走了。
    回到厂里已十时多，雨也停了。把枪支、子弹袋和雨衣等物品交了，然后回家。
    到家后收拾了一下。看报。
    下午一时到厂。鞋帽公司一些拉练的“战友”到我厂来玩，陪他们走走看看。
    之后和马同学去洗澡。然后和马到龙头间史（读技校劳动时结识的青工）那里去了一次。
    出来遇见殷（织造车间团总支书记）和王（原技工班同学），皆说我已经不是他们车间的人了。
    之前遇见小戴（同学），他也告诉我已经调到美工组了，还说我等三人将到毛巾九厂和十厂去实习。
    其实我内心还想在车间里再留一段时间，那怕一个月也好，没料到情况变化得这么快，令人遗憾。
    以去年（1975年）在毛巾四厂实习所得出的感觉，我对于毛巾设计是没有多少兴趣的。我真不知道一旦真正工作后，还能不能消除这种乏味的感觉。
    二时半回家。写日记。写了一首诗：
   
    归来
    野营训练结束，顶风冒雨回市区。
   
    细雨绵绵行军急，
    片刻已过绿扬桥。（注：“绿扬桥”，地名。）
    虽然暮春时，
    景色仍妖娆。
   
    回首征程日，
    不由兴致高。
    展望正前方，
    更加动心潮。
   
    晚上看这些天来的报纸。十时睡觉。
   
   
    写于2007年1月
   
    注：《平民记忆之拉练（一九七五年）》曾于2007年2月6 日在某网站发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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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9日  星期三  阴
   
    拉练后规定放假两天。
    上午八时起床。
    开始看《新名词辞典》并作摘录。
   
    注：

    《新名词辞典》
    编著者：胡济涛、陶萍天，校订者：何满子，出版者：上海春明书店（四马路中山西路口、电话94812、电报挂号531851），经销处：全国解放区各大书局，一九四九年九月二十日出版，一九四九年十二月第三次印刷，32开本，747页，每部定价六元。版权所有•不准翻印
   
    下午继续看《辞典》，摘录。
    父亲十七日去外地出差。
    脑子里不时还会想起拉练发生的事情，觉得很真切。
    晚上继续看《辞典》，摘录。十时多睡觉。
   
    5月20日  星期四  阴雨
   
    今天继续放假。
    早上八时起床。上午、下午看《辞典》，摘录。
    晚上吴班长（我在织造车间乙班的班长，已改任班党支部书记）来，一面来给我送工资（我厂每月15日关饷）；一面来告诉我，明早到厂找车间主任，说我已调出车间。（这是正式的官方消息。）
    和吴聊了一会，他就走了。
    看《辞典》，摘录。十时多睡觉。
   
    5月21日  星期五  阴雨—多云
   
    早上七时三刻起床。上午看《辞典》，摘录。
    下午二时到厂，我打算今天仍然回车间上中班。
    上班前先参加了车间召开的理论小组组长会议，殷（车间团总支书记）主持。出席的有甲班的宋（丁已调走）；乙班的我和王；丙班的毛和常日班的两人。
    会议主要讨论了一下怎样把学习引向深入的问题。
    结束后三时一刻去上班，仍然挡“自己的”两台车。
    拉练离开了半个月，乍进车间竟感觉有些异样和陌生。
    晚上十时半下班。和王（原技工班同学）一起出第五期专栏。
    对我来说，这是最后一次了。
   
    5月22日  星期六  阴
   
    把专栏全部弄好后和王去洗澡。
    到家午夜一时许。看报。一时半多睡觉。
   
    上午九时多起床。看《辞典》，摘录。
    今天厂休。中午十二时到厂上中班（加班）。
    晚上八时下班。
    把更衣箱里的东西都带走，收拾干净。从明天开始我就不在这里工作了。
    心情很复杂，在车间里待了四个月，许多人和事，有些依依不舍，但又渴望新的生活。
    回家后看《辞典》，摘录。十时多睡觉。
   
    5月23日  星期日  晴
   
    早上六时二十分起床。
    七时多到厂，在红房子（行政大楼）二楼厂革会办公室里找一个师傅。他告诉我，最近一个星期要被借到定海街道帮助搞一个计划生育的宣传。今天没事，要我先熟悉一下美工组的环境和人员。
    到美工室去，与里面的人认识了一下。
    我们美工组属于技术组管辖，与技术组组长赵师傅也见了面。
   
    注：美工组的办公室在我厂行政大楼的二楼。
    一九七六年的这个时候，二楼朝南的房间，从东到西，依次是：
    经济计划组办公室——美工室/技术组办公室（合用，中间隔开）——团委办公室——会议室——党委办公室/厂革会办公室（合用）
   
    上班时间是：上午七时半至下午四时。中午吃饭时间是：十一时至十一时半。
    后来和丁（同学）在地下室的一个产品质量问题展览会待了一会。
    之后到黄某某（拉练时的“战友”，机修车间青工）那里去玩了一会。
    十时三刻回家吃中饭。
    中午十二时多到厂。在美工组里看了一些资料。
    下午一时半行政团支部召开团员会议，我和丁（同学）、杨（同学）都是第一次参加。
会议内容是发展新团员，对一个同志进行审批。
    二时一刻结束。继续到美工组看资料。
    三时多，李某某、黄某某（都是拉练时的战友，机修车间青工）等来叫我一起去鞋帽公司的几个单位看看。与参加拉练的一些人见了面。
    四时半多到家。看报等。
    晚饭后，和丁（同学）等六人（均为我厂拉练时的战友）约好到史某某（女，我厂拉练时的战友）家去玩。一同去的还有这次参加拉练的鞋帽公司七八个人。
    史家的住宅在机械学院（现上海理工大学）里面，她的父亲是该学院的老师。
    我们去了这么多人，把她家的空间坐满。
    大家谈起拉练的往事，既热烈，又兴奋。真是一段难忘而有意义的经历。
    七时三刻回家。看《辞典》，摘录。十时多睡觉。
   
    5月24日  星期一  晴
   
    早上六时三刻起床。
    到厂七时半上班。
    上午在厂医务室绘制一张图表。
    十时三刻回家吃饭。中午十二时多到厂。
    下午继续绘制图表。
    四时多下班回家。看报等。
    晚上看《辞典》，摘录。十时多睡觉。
   
    5月25日  星期二  多云
   
    早上六时三刻起床。
    到厂七时半上班。
    在厂医务室继续绘制图表，完成。
   
    我厂各部门总人数（1976年5月）
   
    织造车间：
    甲班208人（其中女工157人）
    乙班203人（其中女工154人）
    丙班205人（其中女工159人）
    常日班166人（其中女工57人）
    共计782人（其中女工527人）
   
    漂整车间：259人（其中女工119人）
    成品车间：127人（其中女工90人）
    机修车间：136人（其中女工12人）
    行政部门：227人（其中女工78人）
    共计749人（其中女工299人）
   
    全厂总共1531人（其中女工826人）
   
    注：我厂当时的行政部门包括以下机构的的所属人员（有的人属于干部编制，有的人属于工人编制）。
   
    党（党委）、政（革委会）、工（工会）、团（团委）以及图书馆、电话总机
    保卫组（包括武装部）以及门卫、消防
    技术组以及美工组、化验室
    经济计划组（包括计划、财务、劳动工资等）
    供销组以及运输组
    后勤组以及食堂、浴室、清洁等
    医务室以及托儿所
    技校
    四个车间的党政人员等
    外借（派驻外单位的工宣队以及单位调动关系未转的）
   
    两天来，在美工室里大有熟地之感，不觉拘束。
    目前里面有四人：费师傅（60岁，将要退休）、朱师傅（33岁，女）、崔师傅（33岁，女）、杨师傅（29岁）。加上我们（我、杨、丁）新来的共七人。还有两位程师傅（35岁，哑巴）、朱师傅（32岁，女）正在纺校学习。
    我们三人现在进去，不知今后怎样安排，给人一种悬在半空的感觉。于是这两天就让我们东游西荡，做做杂事。
    屈师傅（我原来车间班组里的工人师傅）上来给我送饭菜票（每月预购的，定粮转入，费用从工资里扣除）。见到他的形象，就想起他在工作中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行为，使我心潮起伏。工人阶级的优秀品质是永远值得我学习的。
    四时下班后洗澡。
    四时半多到家，看报等。
    晚上看《辞典》，摘录。十时多睡觉。
   
    5月26日  星期三  阴
   
    早上六时五十分起床。
    到厂七时半上班。
    在美工室看图案资料等。
    我厂以提花产品为主，也有平机印花和提花印花等。我去年（1975年）实习的毛巾四厂只有单一的平机印花。
    四时下班后回家。接到林（同学）的来信。
   
    附录：同学林君致我的信
   
风帆吾兄几下
五一别后已近一月顷闻野营方回多多辛苦矣一路所见可还新鲜有空为弟叙说一番如何望赐教为幸
近有一事欲烦扰吾兄弟家亲戚有事欲请某某方面协助解决详情另有一纸叙之故望吾兄有便能来弟处一次细谈不知能否切盼之
阿尔巴尼亚画报今年第一期英文版已购之望能来取其他如有事指教亦请面晤匆匆草之望勿见笑
祝
大安
   
弟清雄上
丙辰四月廿七（注：1976年5月25日）
   
    看报等。
    晚上看《辞典》，摘录。十时多睡觉。
   
    5月27日  星期四  阴—雨
   
    早上六时五十分起床。
    到厂七时半上班。
    继续看图案资料，其中大部分是来样。
   
    注：我厂生产的出口产品基本上由国外客商提供该产品的样品，这些样品统称为“来样”。
   
    十时三刻多回家。吃中饭后乘车到林（同学）家去。
    到了林家，他托我办一桩事（要我父亲帮助，详情隐去）。
    十二时四十分出来，乘车到西康路20号印染公司七二一大学，参观一个花布来样展览。我厂美工组安排我们来的。
    看好以后，觉得对自己帮助不是很大。花布图案和毛巾图案有不少区别。
    下午二时多独自去美展馆（上海美术展览馆）观看《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好》画展。
   
    注：报纸上刊登了该画展的广告。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好》画展
    上海市美术创作办公室主办
   
    展出日期：5月16日—6月10日
    （星期一全天、六上午闭馆）入场时间：上午8：30—11：30  下午1：30—4：30
    地点：南京西路456号  上海美术展览馆
    团体预约登记  个别门口售票
   
    画展中，汤沫黎、高建武、林旭东等人的油画《一月革命风暴——<紧急通知>的诞生》，严国基的国画《革命是历史前进的火车头》等作品给人印象尤其深，仿佛把人们又带到了那风起云涌、如火如荼的文化大革命初期岁月。
    三时半出来。到几家书店去看看。买了一本书《怎样快写钢笔字》。
   
    注：
   
    《怎样快写钢笔字》
    黄若舟编写、上海书画社出版（上海衡山路237号）、1976年3月第1版、1976年3月第1次印刷、32开本、71页、定价：0.20元
   
    到家五时半左右。
    晚上看《辞典》，摘录。十时多睡觉。
   
    5月28日  星期五  阴—小雨
   
    早上七时多起床。
    上午八时到上海自行车三厂去，找到该厂医务室的一个徐医生，欲协助搞一卫生宣传。
    后来他说，什么人还没来，就叫我先回去，以后若需要，即打电话来。
    于是我便离开，趁细雨回厂。
    开始画来样。
   
    注：国外客商提供的来样一般都是实样（毛巾样品），我们要把实样上的图案按原样绘制到纸上，这项工作就叫“画来样”。画来样有规定的方法，以符合下一步制作生产工艺的要求。
   
    下午继续画来样。
    四时下班，洗澡。
    四时半多到家。看报等。
    报纸消息：巴基斯坦总理布托来我国访问，昨天毛主席与他会见。
   
    注：这是毛主席最后一次会见外宾，时间也最短，十分钟。
    之后中央作出规定，毛主席不再会见外宾。
   
    晚上看《辞典》，摘录。结束。十时多睡觉。
   
    附录：看《新名词辞典》做的摘录
   
    人物之部
   
    王世杰——字雪艇，湖北崇阳人，一八八二年生，留学英法，历任伪中宣部部长、国民参政会秘书长、外交部长等职，属政学系。头等战犯之一。
   
    （还摘录了以下人物的资料：孔祥熙、朱家骅、宋子文、宋美龄、李宗仁、吴国桢、吴铁城、孙科、翁文灏、张群、张君励、张历生、陈立夫、陈果夫、陶希圣、戴传贤、蒋介石、向忠发、向警予、何香凝、邵力子、王叔铭、白崇禧、何应钦、余汉谋、杜聿明、周至柔、陈布雷、胡宗南、孙立人、马步芳、马鸿逵、桂永清、陈诚、张发奎、傅作义、汤恩伯、程潜、杨杰、阎锡山、卫立煌、顾祝同、戴笠、王云五、巴山、弗朗哥、贝利亚、陶里亚蒂、庇隆、甘地、铁托、贝奈斯、多列士、邱吉尔、加里宁、季米特洛夫、恩维尔•霍查、裕仁、张伯伦、福斯特、罗斯福、斯维尔德洛夫、捷尔任斯基、伏洛希洛夫、莫洛托夫、艾森豪威尔、土肥原贤二、板垣征四郎、松井石根、马歇尔、麦克阿瑟、蒙巴顿、蒙哥马利、墨索里尼、戴高乐、蔡特金、金日成、丁西林、王芸生、李德全、吴晗、沈钧儒、胡愈之、胡厥文、柳亚子、郭沫若、陈伯达、冯友兰、邹韬奋、陆定一、罗隆基、牛顿、尼采、尼丁格尔、丁玲、巴金、史东山、白杨、田间、田汉、冰心、艾青、艾芜、老舍、邵荃麟、沈雁冰（茅盾）、胡风、周扬、冼星海、马凡陀（袁水拍）、马思聪、徐悲鸿、梅兰芳、贺敬之、曹禺、阳翰笙、姚蓬子、夏衍、臧克家、赵树理、齐白石、刘海粟、丰子恺、张乐平、聂耳、萧军、大仲马、小仲马、比兰德罗、泰戈尔、巴尔扎克、西万提斯、史坦尼斯拉夫斯基、左拉、安徒生、列宾、列夫•托尔斯泰、贝多芬、但丁、杜斯退益夫斯基、雨果、易卜生、果戈里、卓别邻、狄更斯、车尔尼雪夫斯基、别林斯基、拜伦、契诃夫、席勒、海涅、高尔基、密克朗琪罗、雪莱、马克•吐温、莫里哀、莫泊桑、屠格涅夫、普希金、莱蒙托夫、福禄贝尔、奥斯特洛夫斯基、德莱塞、邓肯、罗曼罗兰、萧洛霍夫、歌德、莎士比亚、柴可夫斯基、嘉丽娜•谢•乌兰诺娃）
   
    其他部分
   
    复活节——每年四月六日为基督教之复活节，盖自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以后，其门下弟子倡为基督复活，以恢弘教义者。
   
    （还摘录了以下条目的资料：圣诞节、红衣主教、布尔乔亚、爵士、知识分子、变态心理学、沙俄、约翰牛、山姆大叔、绥靖政策、白宫、克里姆林宫、克里夫顿系、皇姑屯事件、经营、基尔特、均势、苦迭达、赤字、发现新大陆、沙发式恋爱、形式论、下意识、个性、幻灭、经验、倾向、朴素、幽默、冷嘲、幼稚病、小市民心理、清高观念、刹那主义、个人英雄主主义、本位主义、稳健派、第六感、拿摩温、安琪儿、巡礼、王牌、CC系、政学系、蓝衣社、黄浦系、陈诚系、太子派、新太子派、士官系、桂系、元老派、夫人派、三青团、绝对武器、鹦鹉毒素、杀人放射线、思想雷达、死音、曲线美、小夜曲、夜曲、节奏、和声、主调音乐、复调音乐、交响乐、奏鸣曲、协奏曲、序曲、田园交响乐（第六交响乐）、悲怆交响乐（第六交响乐）、歌剧、情节、三十六种剧情、撒旦、桂冠诗人、抽象、幻象、同化、同格、契机、惰性、反射、还原、意向、象征、超人、命题、派生的、教条主义、新华社、塔斯社、中央社、合众社、美联社、路透社、法新社、高级象征、创作、现实主义、浪漫主义、自然主义、文学研究会、创造社、语丝派、左联、新月派、七月社、蝴蝶鸳鸯派、国防文学、死魂灵、最后的晚餐）
   
    注：这本《新名词辞典》是五月一日到林家去，从同学林君那里借阅的。
    去年（1975年）夏天我抄录的一些条目出自同一本辞典，那时是同学林君借给同学邱君看的。
   
    5月29日  星期六  阴—多云—晴
   
    今天厂休。
    早上七时多起床。
    上午看书《赫鲁晓夫主义》。
   
    注：
   
    《赫鲁晓夫主义》        
     [锡兰]特加•古纳瓦达纳著、齐思元译、世界知识出版社出版、1963年11月第一版、1964年2月北京第二次印刷、大32开本、480页、定价1.80元（内部读物）
   
    目录
   
    第一章  梦想成为现实
    第二章  马克思列宁主义
    第三章  早期修正主义
    第四章  列宁和托洛茨基
    第五章  斯大林
    第六章  南斯拉夫的铁托
    第七章  赫鲁晓夫
    第八章  第二十次代表大会
    第九章  波兰和匈牙利
    第十章  内部的风波
    第十一章  意识形态的挑战
    第十二章  对呼吁团结的回答
    第十三章  出尔反尔
    第十四章  第二十二次代表大会
    第十五章  阿尔巴尼亚
    第十六章  中苏的观点
    第十七章  大辩论
    第十八章  社会主义经济学中的修正主义
    第十九章  古巴
    第二十章  全景
    参考书目
   
    下午继续看书。
    晚上看书。十时多睡觉。
   
    5月30日  星期日  晴—多云—阴
   
    早上六时半起床。
    到厂七时半上班。上午参加技术组的学习（技术组规定每个星期日的上午是学习时间）。
    先读了一篇报纸上的文章。然后讨论。
    有人提问各地各单位是否还有走资派？
    答曰：有。
    那么中央会不会把当前的运动继续往下推呢？
    有同志说，现在工矿企业里的问题也是很多的，以后这方面的问题怎样解决？
    中午回家吃饭。
    下午画来样。
    四时下班后回家。马（同学）偕史某某（读技校劳动时结识的青工）、黄某某（此次拉练的战友、机修车间青工）来玩。
    晚上看书。十时多睡觉。
   
    5月31日  星期一  晴
   
    早上六时半起床。
    到厂七时半上班。上午画来样。下午继续画。
    四时下班回家。看报等。
    晚上看书。十时多睡觉。
   
    6月1日  星期二  阴雨
   
    早上六时半起床。
    到厂七时半上班。上午到白洋淀（地名，在我厂的东面，与我厂一墙之隔）参加劳动，挖烂泥。这次劳动是为了我厂移动水管。
    下午继续劳动。三时多结束。洗澡。
    四时下班回家。看报等。
    晚上看书。十时多睡觉。
   
    6月2日  星期三  阴雨
   
    早上六时半起床。
    到厂七时半上班。上午、下午皆画来样。
    四时下班回家。看报等。
    晚上看书。十时多睡觉。
   
    6月3日  星期四  晴—多云—阴雨
   
    早上六时三刻起床。
    到厂七时半上班。上午描黑白稿。
   
    注：“描黑白稿”在《平民记忆之一九七五年》一文中已有注释，此处不赘。
   
    中午到技校美工班（74届）的教室看了一会大字报。
    大字报的内容除了一些大道理外，具体的问题是班级中存在只要业务、不管政治的倾向，以及歪风邪气盛行等。还有班主任（W老师）在这方面的不当言论。矛头主要是对着班主任的。
    据他们一个同学说，班中大部分人对班主任有意见，说他不抓班中工作。还说Z（老师）没有涉及到里面去，说他不搞阴谋诡计，光明正大。（事实真是这样吗？）
    我看到这种情景，想起我们班级在前两年（1974年）也这样搞过，觉得学生时代思想容易激进，过几年成熟些了就会感到没什么意思。
    下午，我们美工组人员一起外出去参观《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好》摄影展览（展览的地点没记）。
    看完后到书店去了一次。
    回到家四时半。看报等。
    晚上看书，把《赫鲁晓夫主义》看完。十时多睡觉。
   
    附录：看《赫鲁晓夫主义》做的摘录
   
    ……
    十九大，政治局改名为主席团，成员从十人扩大至二十五人。斯大林逝世，赫鲁晓夫被指定担任治丧委员会主席，马林科夫担任政府和党的最高领袖。五个月后，主席团减为十人。在赫鲁晓夫的建议下，46年被斯大林撤职的朱可夫又被召回来，担任国防部长和布尔加宁的副手。贝利亚、莫洛托夫、布尔加宁等担任部长会议副主席，莫洛托夫兼任外交部长，贝利亚兼任内务部长。3月14日，中央委员会“批准”了“免除”马林科夫党书记的“要求”，这时党的书记处成员有赫鲁晓夫、苏斯洛夫、波斯别洛夫、夏塔林、伊格纳托夫。赫鲁晓夫是主席团十个成员之一，书记处五个成员之一。7月10日，宣布了贝利亚在两周前被捕的消息。布尔加宁和朱可夫热烈支持对贝利亚的控告，贝利亚被处决。这样，在官方的名次中，赫鲁晓夫的名字从第五名升到第三名：
    马林科夫、莫洛托夫、赫鲁晓夫、伏罗希洛夫、布尔加宁、卡冈诺维奇、米高扬
    53年9月开始，赫鲁晓夫成为党的第一书记。55年2月8日，在最高苏维埃会议中，布尔加宁接替马林科夫当上了部长会议主席，马林科夫宣告“引退”。
    马林科夫等组成一个坚强的集团来和赫鲁晓夫算总帐，57年6月18日至21日召集了主席团特别会议，通过大多数的投票，赫鲁晓夫被罢免。赫鲁晓夫不肯退让，从6月21日夜里到22日黎明，他把各处的中央委员都弄到中央来，朱可夫支持了他……
    6月29日发表的一个公报说，经一致表决，由马林科夫、卡冈诺维奇、莫洛托夫、谢皮洛夫组成的反党集团被开除出中央委员会。10月，中央全会撤消了忠实的朱可夫的党内领导职务。57年的不流血的清党铲除了赫鲁晓夫走向绝对权力的道路上的一切障碍。
    ……
   
    注：今年（1976年）二月的《参考消息》刊登了一则外电报道。
   
    马林科夫等人现况[合众国际社莫斯科一月十六日电]
   
    米高扬年过八十了，他一向押宝正确的本领使他享受荣华富贵的晚年。
    马林科夫现年七十三岁，曾被派到苏中边境地区的乌斯特——卡缅诺戈尔斯克地方当了一个水电站的站长，一九六八年退休了，住在一所公寓里，默默无闻地靠每月三百卢布的养老金生活。
    莫洛托夫今年八十四岁，可以想象得到他是他们中间最倔强的一位，他头发灰白，身体虚弱，患高血压。
    卡冈诺维奇以“钢铁委员”著称，赫鲁晓夫把他从第一副总理踢到马拉尔山区当一个水泥厂厂长。不久他退休了，现年八十一岁，并不忏悔他的过错。
   
    另据较早前的外电报道：
   
    苏联部长会议前主席、领取养老金者尼古拉•布尔加宁在长期重病后于一九七五年二月二十四日逝世，终年八十岁。
   
    6月4日  星期五  阴雨
   
    早上七时起床。
    到厂七时半上班。上午继续描黑白稿。
    下午去网丝间参加试样。
    四时下班，洗澡。
    四时半多到家。看报等。
    晚上看书《阿登纳回忆录》。十时多睡觉。
   
    注：该书共两册，是我父亲购买的。
   
    《阿登纳回忆录》（一）1945—1953
     [德意志联邦共和国]康拉德•阿登纳著、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1976年2月第1版、1976年2月第1次印刷、大32开本、687页、定价：1.70元、内部发行
   
    译者说明
   
    本书是德意志联邦共和国前总理康拉德•阿登纳所著四卷《回忆录》中的第一卷。
    康拉德•阿登纳（1876—1967年），是德国垄断资产阶级的政治代表……
    本书由上海外国语学院德法语系德语组、上海机械学院外语教研室、上海人民出版社编译室部分同志译校。
   
    目录
   
    引言
    第一章  深沉的压抑，但没有断裂
    1、战争的结束——美国人的占领
    2、由美国人任命为科隆市长
    3、英国人进驻科隆
    ……
    第二十三章  1953年4月在美利坚合众国的友好访问
    1、首次赴美
    2、与艾森豪威尔总统的会谈
    3、与国务卿杜勒斯的会谈
    ……
   
    《阿登纳回忆录》（二）1953—1955
     [德意志联邦共和国]康拉德•阿登纳著、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1975年11月第1版、1975年11月第1次印刷、大32开本、668页、定价：1.65元、内部发行
   
    译者说明
   
    本书是德意志联邦共和国前总理康拉德•阿登纳所著四卷回忆录中的第二卷，记述了作者在1953年至1955年期间所经历的重大历史事件和他的基本观点。
    ……
    本书由上海外国语学院德法语系德语组、交通大学外语教研组、上海机械学院外语教研室、复旦大学外文系德语组和上海人民出版社编译室等单位的部分同志译校。
   
    1975年6月
   
    目录
   
    作者前言
    第一章  德国国防军无条件投降后的德国命运
    ……
    第十三章  莫斯科之行
    ……
   
    6月5日  星期六  晴—多云
   
    今天厂休。
    早上七时起床。
    上午看书。下午看书。
    三时五分在东宫（沪东工人文化宫）看彩色故事片《阿夏河的秘密》。
    里面有个马“阿伯”，未免写得太神秘莫测了。
   
    注：
   
    彩色故事片《阿夏河的秘密》
    上海电影制片厂1976年摄制（5月1日上映），导演颜碧丽、沈浮、武珍年。
   
    演员：
    孙大亮——梁锦扬（刘国英配音）
    扎西———赵雪雄（曹雷配音）
    马甲甲——杨培国（张嬿配音）
    马青山——吴喜千
    小红军——樊晓
    卓玛———陈烨
   
    故事梗概
    暑假期间，汉、藏、回族的少年孙大亮、扎西、马甲甲主动向党委请求看守阿夏河畔的林场。水运队长马哈德勾结盗窃集团妄图盗走军用木材。在青山爷爷的教育下，孩子们与民兵一起破获了这个盗窃集团。
   
    看电影后，五时多到大伯家去玩。
    晚八时多到家。和某某（邻居刘友）谈起做人难的问题。
    我们又不是“桃花源中人”，做人怎么会一劳永逸呢？对待做人中的“难”，我们要像飞机化阻力为动力那样去对待。
    看书。十时多睡觉。
   
    6月6日  星期日  多云—晴
   
    早上六时半多起床。
    到厂七时半上班。上午参加技术组学习。
    虚伪的东西要不得，应当正视现实。有些人头脑里装的只是一些死的教条，自己不去理解和体会现实，还要反对别人对现实的见解。
    下午描黑白稿。结束。
    四时下班，洗澡。
    之后到技校办公室，遇到邱（同学）等，谈了一会。
    五时多到家。看报等。
    晚上看书。十时多睡觉。
   
    6月7日  星期一  阴雨
   
    早上六时半多起床。
    到厂七时半上班。上午和下午都是画来样。
    四时下班回家。看报等。
    晚上写东西《略谈织造车间现状》。十时多睡觉。
   
    6月8日  星期二  阴雨
   
    早上六时三刻起床。
    到厂七时半上班。上午继续画来样。
    中午饭后空闲，有人拿一副扑克牌翻弄着，谓曰替人“算命”。这名堂确也有趣，“算命”者振振有词，象煞有介事；被算者聚精会神，好似命运在此一着而定。更有趣的是，“算”者无心，而被算者竟一时陷于半信半疑状态不能自拔。
    下午，关于搞卫生宣传的事又找上门来，于是厂里叫我去。
    一时，到了自行车三厂。一个小小的医务室的办公室里已经坐了一些人。不一会儿，人都到齐了。大家相互之间都很陌生，显得有些拘谨。
    后来经介绍知道这些人当中，有两个中年人（一男一女）是区卫生防疫站的，男的姓P，女的姓谢；有自行车三厂的徐医生和一个姓洪的青年；有定海街道医院所属什么小组的张及周（69届）、杨（74届）两青年；还有玻璃机械厂的李师傅、国棉十七厂的沈（70届）、中国电工厂的施（65届）等。
    这次我们到这里来开会，是要商量办一个定海街道第四、第五工厂卫生联防区（包括十六家工厂）文革十年来的变化展览会。
    先由这项活动的负责人P医生讲了办展览会的目的和要求等。
    虽然P医生讲了很多，但大家的头脑里对此并没有什么明确的印象，对于怎样搞这个展览会感到很茫然。
    二时半会议结束，回家。写东西。
    晚上继续写东西，完成。十时多睡觉。
   
    附录：文稿
   
    略谈织造车间现状（76.1—76.4）
   
    我拉练结束后离开了织造车间，到了新的工作岗位。
    在车间里只做了短短的四个月，从每天的耳闻目睹中，以及接触到的人和事中，我好像在晨雾中看景物，蒙胧地看到车间里存在着的一些现象和情况，在这里仅从某种角度作一些记述，写一些自己的感想，等等，录以备忘。
    车间内的是非观念、明朗与暧昧、高尚与庸俗之间的界限是很模糊的。人们的思想和情绪显然很混乱，车间里到处都在发生着不利于生产的现象和事件。积极的思想被歪风邪气追逐着、厮杀着而显得萎靡不振。游手好闲和埋头苦干形成鲜明的对比。经常发生着在积极斗争中的外部激烈行为，如：管教，怒气冲冲的训斥，唾沫横飞的剧烈争执，精彩的破口大骂，等等。此外还有许多琐碎的私下吵闹，为鸡毛蒜皮的事而闹得满城风雨。还有无聊的、狭隘的唧唧咕咕来作为车间沉闷空气的点缀。
    不良倾向集中到本质上来说，就是怕劳动，要自由。具体表现则因人而异，各显神通。虽然在程度上也有所不同，但就其一般的表现来看，主要是：对工作很厌烦，漫不经心，消极怠工，对工作的产量、质量极不负责，贪图安逸，上班、下班来去匆匆，为个人利益患得患失，不愿比别人多干一点活；不愿比别人少得一些报酬，目无纪律，顶撞领导等等。同样是一个本质，表现本质的现象却是多种多样的。人们总是想尽办法和利用一切机会和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里仅从请病假这个问题上来说明一下。有的人每月必定要生两次病，不多不少恰好请两次病假。这事看来很怪，其实我们从事物的内部规律性来分析，就觉得不怪。根据厂里的规定，工人在一个月内请两次病假可不扣工资。这本来是对患病者的一种照顾，但是一些生龙活虎的人们却大钻这个空子，他们把这条规定当成了逃避劳动的法律保证，病假单也成了逃避劳动的合法签证。那些精神抖擞的人们为了在一个月内能取得两天游玩的权利，不惜在医务室装成愁眉苦脸的样子，犹如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如果开不到病假，那么就大吵大闹，胡搅蛮缠，非要达到己愿才肯罢休。这些“生病者”希望得到的当然不是药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病假单就是最有效的秘方。
    在歪风邪气盛行的环境里，它向正气进攻的形式，除了公开地冷嘲热讽外，大抵是采用心理战术。比如：用放肆的落后言行给先进分子的心理上造成一种精神威慑，使他们自己在积极思想和消极思想的斗争中去苦恼；使他们在习惯势力面前去忙于维护自己的尊严和感情的薄弱环节；使他们在压力面前忙于掩饰自己的积极言行。还有些人擅长于在背地里说三道四，制造流言蜚语，那种为一些庸俗小事就谈论得眉飞色舞的神情，以说别人的坏话作为自己的满足。
    而那些比较积极的人们在这种局面下，对消极行为敢怒不敢言，饱受窝囊气的侵扰，心境很坏。因人与人之间的情面观点而保持一团和气，对落后现象眼开眼闭；当面不敢讲，背后大发牢骚，消极对抗；受落后势力的挤压，久而久之，自己终于也逐渐沉沦，一只脚踏上了落后的船；在某种场合则一味巴结讨好落后分子，以躲避落后势力的锋芒所向，换取落后势力的宽待，求得内心的安慰。凡此种种，在歪风邪气抬头的情景下，说话办事都失去了是非标准。
    在我们车间里青年人居多，相比之下，青年中有一股积极向上的力量，这是代表青年的主流，其人数不多。青年中也有一些比较落后的势力，这些人数也不多，但能量极大，因为他们借助着广阔的、根深蒂固的旧社会的道德和习惯势力。除了这两类青年外，其余的都介于这两者之间。这一大部分人在歪风邪气猖獗之时，基本上都是倒向落后一边的。对于青年的这种状况，可以用形象化语言来概括，即是两头小（尖）中间大的橄榄形。就这一状态的形式来说可能是绝对的，但就其内容组合来说则是相对的。这个内容组合成份的稳定是相对的，而改组和变化却是绝对的。在生活的运动中，落后者有可能转化到中间势力中去，先进者也有可能在与落后者的斗争中且战且退，转化到中间势力甚至落后势力中去。而中间势力的变动性是最大的。首先，就其整个势力的组成分子在接近先进和落后的程度上是千差万别的。另外，总体看来，各中间势力组成分子的单独变化曲线也是捉摸不定、起伏不平的。这个势力往往是一个被动的势力，同时也是一个消极的势力。先进与落后的斗争形势是影响中间势力的主要因素，但根本因素还是在属于中间势力的人们的内因。中间势力并不是脱离先进与落后的斗争之外的，中间势力在这个斗争中始终产生作用和影响，其自身也不断变化和改组。
    在歪风邪气占上风的时候，积极因素是最容易遭到摧残和伤害的。歪风邪气在上升时期会产生一种无形的压力，使正气抬不起头来。这是邪气和正气在矛盾斗争中出现的必然现象，不是邪气压倒正气，就是正气压倒邪气，二者没有调和的余地。这两者不断地同对立面作斗争以为自己争得统治地位。鉴于这种情况，车间的党团组织有责任出面狠煞歪风邪气，保护和发挥积极因素，帮助和教育中间势力以及落后势力，把他们的积极性调动起来。
    “发扬共产主义精神，让思想冲破牢笼。”这是一次组织义务劳动时鼓舞参加者的口号。作为车间的领导者，应该注重教育广大群众明确工人阶级的伟大历史使命，做工厂的主人，摈弃旧的雇佣观念。但是就目前的车间基层领导来说，他们对于抓生产是起劲的，而对于抓人的思想质量却重视不够。党团组织在这方面缺乏行之有效的方法和一致的步骤，甚至可能还没有这样考虑过。车间里青年人多，团的工作尤为重要。目前的状况是，在发挥团员的积极作用方面，在帮助要求上进的青年方面，在批评教育落后的青年等方面都没有切实地开展工作，因而团组织的概念在大多数人的感觉中是漠视的。这或许是生产繁忙无暇顾及此事，但主要还是领导不力。车间和各班的领导在开会时也说要把巩固无产阶级专政的任务落实到基层，要充分调动广大群众的社会主义劳动积极性。但是他们开完会后不是把这种政治的东西与实际工作联系起来，致使这些政治的东西纯粹成了一种空洞乏味的口号和辞藻。没有生气，流于形式，而现状依然面貌如故。这说明他们缺乏对政治与生产的关系的深刻理解，要调动群众的积极性，要搞好生产，首先就是要解决一个人的思想问题。而解决思想问题的手段，只有利用政治。比如歪风邪气的上升非常有害于生产的发展，如果不从政治方面着手解决问题，而疲于奔命地只是着眼于从生产方面去解决出现的矛盾，那么是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矛盾绝对不能长期掩饰起来，它们是以斗争来解决的。”（恩格斯语）在这里如果要谈到安定团结的话，它必须是建立在对歪风邪气的斗争和揭露之上。否则的话，难道革命正气能与歪风邪气相互提携、和平共处吗？
    有些老工人和工龄较长的青工，往往感叹地说，文革前的生产管理搞得如何如何好，现在革命喊多了，情况反倒愈糟糕了。这不知究竟是什么道理，但我想大概还是领导抓得不力，没有把抓革命和促生产的关系处理好。适当的规章制度和工作责任制是否可以搞一些，这和资产阶级“管卡压”是根本不同的。但不能用物质刺激之类的做法来解决问题。
    车间里的积极势力作为一个整体来说是异常软弱的，他们不能抗衡落后势力的进攻，更谈不上对落后势力的反攻。“先进分子不做落后人的工作，就失去其先进的意义。”（列宁语）这一势力只能表明有一种积极的因素存在，而不能说明有一种真正先进的力量存在。有些人只是凭着单纯的善良的性格和朴素的感情来把工作做好，以及怀有些许上进心。但是他们如果不在政治思想上提高觉悟，站稳立场，就很容易在歪风邪气抬头的情况下被落后势力所俘获。许多从学校里出来的学生进了车间后，不要很多时间就用自己的行为来摈弃自己头脑里残存的那些美好的政治说教。
    在许多青年人中，普遍存在着对政治、对学习毫无兴趣的现象，热衷于吃喝玩乐，追求资产阶级的生活方式，这种状况是与积极参加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相背道而驰的。有些人对政治极为厌恶，充满热情地只为自己的个人生活而奋斗。他们除了为自己的利益张目外，对其他任何东西都持冷漠观望的态度。他们一心想使自己的生活好起来，富起来，美满、舒适、安乐、高雅，总是颇费精力地把自己打扮得神采奕奕、风度翩翩，醉心于庸俗的生活情操，而又对别人的发达大为妒忌，对别人为达到私利而采用不正当的手段尤为愤恨，这些人很少能够把心思花在搞好工作和学习上。
    老工人在我们车间为数不多，他们从旧社会过来，有着朴素的阶级感情和传统的优良品质。随着革命的深入发展，他们的政治觉悟也不断提高。他们在工作中积极肯干，但心有余而力不足。看到车间的落后现象极为愤懑，有些同志敢于站出来与歪风邪气作斗争，这种精神是难能可贵的。
    从车间开会学习的情况来看，所谓政治学习成了一种形式，一种超现实的盲从，空洞而且乏味。开会起来总是老一套的“议事日程”，会上发言的人不多，会下讲闲话的人倒很热烈。今后学习的内容和方式必须予以改变，否则的话，学习简直无聊，特别是青年人的青春活力受到了枯燥的折磨。
    我们还要分析解决一些人在政治学习上的错误思想和其他问题。有些人政治观念非常淡薄，对政治学习毫无兴趣，拒绝沾染任何“政治色彩”。有的人则把参加政治学习作为某种应付，高兴来就来，不高兴来就不来，很随意，没有正确的态度。还有的人对参加学习是比较积极的，但由于政治基础差等原因，在学习开会中往往拘泥于一般的形式，习惯于政治学习庸俗化，以为积极参加学习就是突出政治，是政治挂帅的唯一标准，把参加学习当成了目的。
    车间的学习不能搞好的另一个因素是由于上三班的辛苦，造成生理上的疲劳，自然追求比学习更生动活泼的精神生活，如看电影、游玩等。车间领导要重视开会学习，认真对待，不要持应付态度。要考虑到工作辛苦对人的体力和精力的影响，适应性地减少开会学习的次数，少搞一些形式主义的玩艺儿。
    领导应该重视的最重要的一点是，在学习中提出的实际问题必须予以现实的解决。革命理论的一个重要特点，在于它的实践性。要坚决反对那种理论一套、口头一套，而与实际毫不相干的作风。这是只能把学习引到教条主义和形式主义的死胡同里去。
   
    1976年6月8日
   
    注：时隔十五年后（1991年4月），我又回到了织造车间，被派去做车间主任。
   
    6月9日  星期三  阴—多云
   
    早上七时起床。上午八时到三厂（上海自行车三厂）。
    昨天会上明确了，我们借到三厂办展览会的人员，每天上午八时至下午四时半工作，逢星期日休息。
    三厂给我们办了临时出入证，方便我们进出。
   
    注：上海自行车三厂，生产著名的凤凰牌自行车。厂址在平凉路、内江路处，距离我厂不远。
   
    随后我们办展的全部人员乘卡车去上海无线电二十五厂参观其食堂的卫生展览。
    然后去上海美术馆参观画展。
    十时三十五分到提篮桥的北京饭店，吃中饭。
    回到三厂中午十一时半。
    大家讨论了一下展览会的筹备和所需的物资。要我们几个厂家分别付出一些东西。
    （真是见鬼，我原先以为所有的东西都已备好，或者至少可以随手拈来的呢。）
    经过大家自报领任务，结果是：自行车三厂负责照片等东西；中国电工厂负责作画的颜料；国棉十七厂负责纸张；我厂负责笔等。
    下午二时许，我们又去东宫（沪东工人文化宫）参观一个杨浦区中、小学文革以来教育成果展览。
    三时半多回到自己的厂里，向厂革会有关负责人说了情况。一、我借出去办展览会的时间问题。昨天P医生说这次半展至少要到月底，争取“七•一”搞出来。二、关于我厂分摊买笔等东西的报销问题。这两个问题得到了较圆满的答复。
    四时多回家。看报等。
    弟（二弟）今回崇明。
    晚上看书。十时多睡觉。
   
    6月10日  星期四  阴
   
    早上七时起床。八时到三厂。
    工作室设在地下室的一个房间里，以后展览会也办在地下室。
    九时半，我去福州路上海美术用品商店买东西。买了水粉笔、绘图铅笔和橡皮，共用去4.72元。（昨天和厂里说的时候已保证从节约着手，费用不超过5.00元。）
    中午十一时半左右到家，吃中饭。看书。
    下午一时到三厂。在地下室里，由P医生讲了他拟定的展览会的大致内容、顺序及安排情况等。大家听了没提出什么异议。
    照P医生讲的，这个展览会总共要布置一百块版面，照片将占绝大多数。
    人员也做了分工，我和施负责绘图；沈负责写字；其他人负责别的各种事项。
    展览要画六幅大的（4开纸）宣传画，还要画十几幅小的（16开纸）图示。我觉得时间来不及，但还是和施分分工，画起来再说。
    六幅大宣传画都由我画，标题分别是：
    1、以阶级斗争为纲，深入开展卫生革命。
    2、深入批判修正主义卫生路线！
    3、搞好卫生工作，为开展“工业学大庆”运动贡献力量。
    4、动员起来，打一场除害灭病的人民战争！
    5、
    6、
   
    注：第五、第六幅宣传画后来交给别人画，于是我把《工作手册》上记录的标题撕下来给他。
   
    由于纸和颜色还没买来，所以下午不好开展工作。
    三时半回厂，报销了买东西的费用。洗澡。
    四时多回家。看书。
    晚上看书。十时多睡觉。
   
    6月11日  星期五  晴
   
    早上七时多起床。八时到三厂。
    上午根据标题进行构思，画构图。
    中午回家吃饭后去买颜料和画纸。至提篮桥（地名）才买到八种颜色（水粉）。还意外地买到一块方砚（有盖）。
    下午一时半到三厂，画草稿。
    四时半多回家，看报等。
    晚上看书。十时多睡觉。
   
    6月12日  星期六  晴
   
    早上七时起床。八时到三厂。
    上午继续画草稿。下午开始上色（水粉）。
    天热，在地下室倒觉得凉快。
    四时半多回家，写了一封信（此信未留底稿）给林（同学）。
    晚上看书。十时半多睡觉。
   
    6月13日  星期日  晴
   
    早上七时多起床。八时到三厂。
    上午画图。下午画图，第一幅宣传画《以阶级斗争为纲，深入开展卫生革命》画好。
    四时多到自己的厂里洗澡。
    回家，写了一封信（此信未留底稿）给高（东海农场的高同学）。
    晚上看书。十时半睡觉。
   
    6月14日  星期一  晴
   
    早上七时多起床。八时到三厂。
    上午开始画第二幅宣传画，先构思、构图。
    下午画草稿。
    四时半回家，写了一封信（此信未留底稿）给应（同学）。
    晚上看书。十时多睡觉。
   
    6月15日  星期二  晴
   
    今天休息。早上七时多起床。
    上午翻看美术资料，设想宣传画的构思。
    收到林（同学）的来信。
   
    附录：同学林君致我的信
   
风帆吾兄雅鉴
问安敬悉惠书吾兄为此事出力不少谨致感谢此事近已由各方商谈可能较为顺利解决日后有知再谈
闻说吾兄近日赴自行车三厂办展览会亦是一锻炼身手之好机会想来吾兄断不会错的谨贺另某（同学金君）兄将赴被单七厂实习已定
近日出版洪秀全选集吾兄不知见否价只三角内容不错特推荐之近有新作否切盼惠示为幸如有所告鱼书相传盼之
祈祝
撰安
   
弟清雄顿
丙辰五月黄梅天（注：1976年6月）
   
    下午看书。
    晚上看书。十时多睡觉。
   
    6月16日  星期三  阴
   
    早上七时多起床。八时到三厂。
    上午画草稿。下午开始画水粉。
    觉得在这里的工作紧张而有秩序，一切都还顺利。
    四时半回家，看报等。
    晚上看书。十时多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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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7日  星期四  阴
   
    早上七时多起床。八时到三厂。
    上午画图。下午画图，第二幅宣传画《深入批判修正主义卫生路线！》完成。
    四时半回家，看报等。
    晚上看书。十时半睡觉。
    天气热了起来，蚊子多，心躁，直到夜里一时半多才睡着。
   
    6月18日  星期五  阴雨
   
    早上七时多起床。八时到三厂。
    上午开始构思、构图第三幅宣传画。下午画草稿。
    二时多下暴雨，我登上厂房四楼的一个平台看雨景。惟见天地间风雨莽莽苍苍，马路上一时空荡荡的。喧哗的雨点急促地打在反光发亮的屋顶上，溅起一派白色的水雾。如此声势引人入胜，甚有趣味。
    四时半回家，看报等。
    晚上看书。十时半睡觉。
   
    6月19日  星期六  阴
   
    早上七时半不到起床。八时到三厂。
    下午画草稿。下午开始着色。
    四时半回家，看报等。
    晚上看书。十时半睡觉。
   
    6月20日  星期日  阴
   
    早上七时起床。八时到三厂。
    上午画图。下午画图，第三幅宣传画《搞好卫生工作，为开展“工业学大庆”运动贡献力量》结束。
    四时半回家，看报等。
    晚上看书。十时半睡觉。
   
    6月21日  星期一  晴有阵雨
   
    今天休息。早上七时半起床。
    上午看书。下午看书，《阿登纳回忆录》看完。
    到目前为止，今天最热。
    晚上看了油印的材料《钱伟长教授关于出国访问情况的报告》和《上海市人民访日代表团汇报访日概况》等。
    翻阅美术资料。十时半睡觉。
   
    6月22日  星期二  阴有雷雨—多云
   
    早上七时多起床。八时到三厂。
    上午开始构思、构图第四幅宣传画。
    下午画草稿。
    展览会的摄影工作前天已经结束。
    四时半回家，看报等。
    晚上看书《镀金时代》。十时半睡觉。
   
    注：
   
    《镀金时代》
     [美]马克•吐温、查理•华纳著，张友松、张振先译，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1957年5月第1版，1957年5月第1次印刷，大32开本，537页。
   
    内容提要
    《镀金时代》揭露了十九世纪七十年代美国资本主义社会的丑恶面貌。小说刻划了许多投机家、冒险家的卑劣面目：他们有的想开辟运河，有的想修筑铁路，还有的想做地产生意，到处招摇撞骗，想发横财。在刻划这种“弥漫全国的投机心理”的同时，作者并在书中展示了一幅国会、法院和新闻界中贪污、盗窃和贿赌的画面，使我们更进一步看到了美国资本主义社会制度的腐朽性。
    《镀金时代》在一八七三出版后就震撼了当时的美国文坛，遭到资产阶级评论家的疯狂攻击。
   
    6月23日  星期三  阴雨—多云
   
    早上七时多起床。八时到三厂。
    上午画草稿。下午开始画色彩。
    今天华光啤酒厂来了一个青年（姓陶）参加作画，剩下的第五幅、第六幅宣传画交给他画，使我如释重负。他的绘画水平比我高得多，据他说曾在上海美校进修过，我要向他学习和多多请教。
    四时半回家，看报等。
    晚上看书。十时半睡觉。
   
    6月24日  星期四  阴雨—多云—晴
   
    早上七时多起床。八时到三厂。
    上午画图。下午画图，第四幅宣传画《动员起来，打一场除害灭病的人民战争！》画完。
    展览会到月底估计弄不出来，照片还未放大，还有三十多幅图示没画等。
    四时半回家，看报等。
    最近澳大利亚总理弗雷泽对我国进行访问，主席没有会见他。
    晚上看书。十一时睡觉。
   
    6月25日  星期五  多云
   
    早上七时起床。八时到三厂。
    我们办展人员及各大厂卫生联防的负责人乘车去川沙城厢镇参观了一个卫生展览会，歌颂毛主席的六•二六光辉指示，歌颂文化大革命以来农村医疗的新面貌和赤脚医生新生事物等。
   
    注：六•二六指示就是“把医疗卫生工作的重点放到农村去”。
   
    参观后出来，走在街上，看见不远处有一座建筑，大门的上方墙壁上写着五个大字“人民大会堂”。
    街边有一家新华书店，便进去看看。
    忽然看见了《世界通史》，我很兴奋，对营业员说要买。营业员说这书是内部发行的，问我有没有单位介绍信。我说没有，但同他商量。P医生等人也在一旁为我说话。营业员犹豫了一会，终于答应卖给我。
    全书共四册，用绳子扎了扎。这是今天一个重要的收获。
   
    注：
   
    《世界通史》
    周一良、吴于廑主编
    上古部分
    齐思和主编、人民出版社出版、1962年10月第1版、1973年1月第2版、1973年4月安徽第1次印刷、大32开本、446页、每册1.20元、内部发行
   
    《世界通史》
    周一良、吴于廑主编
    中古部分
    朱寰主编、人民出版社出版、1962年9月第1版、1972年11月第2版、1973年3月江苏第1次印刷、大32开本、585页、每册1.50元、内部发行
   
    《世界通史》
    周一良、吴于廑主编
    近代部分（上册）
    杨生茂 张芝联 程秋原主编、人民出版社出版、1962年10月第1版、1972年7月第2版、1972年9月上海第1次印刷、大32开本、522页、每册1.25元、内部发行
   
    《世界通史》
    周一良、吴于廑主编
    近代部分（下册）
    张芝联 杨生茂 程秋原主编、人民出版社出版、1962年10月第1版、1972年10月第2版、1972年10月北京第6次印刷、大32开本、438页、每册1.10元、内部发行
   
    重印说明
   
    本书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前编写的高等学校教材，对世界上古、中古、近代各时期的历史，包括社会经济发展、阶级斗争、政治制度、重大事件、历史人物以及文化等，作了比较详细的叙述。由于当时修正主义教育路线的影响，编写中没有很好贯彻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没有彻底批判资产阶级唯心主义史学观，因此在指导思想、体系结构以及具体论述中，都存在严重错误和缺点。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
   
    主编者  一九七二年五月
   
    上午十时三刻乘车到了江镇，又参观了一个卫生展览会，反映江镇公社的医疗卫生新气象。
   
    注：川沙的江镇是“赤脚医生”的发源地，著名的代表人物是王桂珍。
    1968年第三期《红旗》杂志刊载了一篇关于上海市川沙县江镇公社培养赤脚医生的调查报告《从“赤脚医生”的成长看医学教育革命的方向》，介绍了王桂珍等人全心全意为农民服务的先进事迹。
    毛主席看到这篇文章后，在文章的眉头上批示：“赤脚医生就是好”。
    1968年9月14日，《人民日报》、《解放日报》、《文汇报》等都转载了这篇调查报告。报告中第一次把农村半医半农的卫生员正式称为“赤脚医生”。从此“赤脚医生”成为半农半医乡村医生的特定称谓。此后全国农村以生产大队为单位，普设赤脚医生，实行合作医疗。
    在兴起赤脚医生的热潮中，王桂珍也被推向了荣誉的巅峰。1969年9月，从未离开过上海的王桂珍应邀来到北京,参加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二十周年庆典活动。1974年，王桂珍代表中国上百万赤脚医生参加了第二十七届世界卫生组织大会。
   
    参观后，在附近的一家饭店吃了中饭。饭后在镇上玩了一会。
    十二时余乘车又去川沙城厢镇，下车，到一条比较热闹的“中市街”逛了逛。
    十二时四十分乘车回市区。
    到三厂下午一时半左右。大家坐下来就今天的参观和办展讨论了一番。一致认为通过参观开了眼界，更加有信心把我们的展览会搞好。
    接着办展的经费问题提到了会议桌上来，三厂的徐医生尤其为这个问题着急。最后大家同意费用由各厂分摊，把联防区所属的工厂都发动起来，解决问题。各大厂有关方面负责人也表了态，愿意承担相应的责任。
    会议结束后便各自回家。
    到家看书。
    晚上看书。十一时睡觉。
   
    6月26日  星期六  阴
   
    早上七时多起床。八时到三厂。
    三厂的一个负责同志来说，展览会最好成立一个筹备小组，由联防区的十六家厂根据不同情况派人来参加。要街道出面来领导办展。展览会的场面设计要跟上来。等等。
    华光厂的小陶开始把版面设计搞起来。
    因为展览会办在地下室，电工厂的小施提出了一个很好的主意，就是在量好长度的铁管两头装上螺丝，然后把铁管竖起来，旋转两头的螺丝，使铁管上下撑住地面和天花板固定住。有了固定的立柱，就可以在上面搭建横档。架子搭好了，版面就能挂在上面。
    吃中饭时和P医生等到玻璃机械厂去了一次，看看版面的材料制作情况。
    展览会大的宣传画（六幅）都已画好，还有二十余幅小图要画。下午开始按照文字内容画小的图示。
    四时半多回家。看报等。
    晚上看书。十时半多睡觉。
   
    6月27日  星期日  阴
   
    早上七时起床。八时到三厂。
    上午画图。下午画图。
    四时半多回家，看报等。
    晚上看书，把《镀金时代》看完。十时多睡觉。
   
    6月28日  星期一  阴雨—多云
   
    今天休息。早上七时多起床。
    上午看书《外国民歌200首续编》，摘录。
   
    注：
   
    《外国民歌200首续编》（袖珍本）
    音乐出版社编辑部编、音乐出版社出版、1961年12月北京第1版、1962年10月北京第2次印刷、48开本、311页、定价0.58元
   
    下午继续看《外国民歌200首续编》，摘录。
   
    附录：看《外国民歌200百首续编》摘录的歌曲
   
    莫斯科圆舞曲  苏联歌曲  柯瓦连科夫词、勃兰切夫曲
   
    夏天节日的晚上，我向窗外凝望，浮云想岛屿一样，在天空消散飘荡。
    温暖柔和的微风轻轻吹动树梢，莫斯科的晚上是多么温柔美好。
   
    红绿灯放出光亮，远处火车喧嚷，人们等待着约会，克里姆林宫钟声鸣响。
    亲爱的，请你散步的路程为我选上，莫斯科河上的夜莺在歌唱。
   
    从奥霍德诺市场，沿着康庄大道，在这迷人的晚上，并肩散步多好。
    莫斯科的枫树林里，月光照着草地，莫斯科的晚上是这样地美好。
   
    （副歌）克里姆林宫红星在照亮，这是我们的莫斯科，天空中无云多晴朗。我们的莫斯科，我们祖国的心脏，你是永远这样年轻漂亮，我们最亲爱的首都，我们的莫斯科。
   
    也许我不会这样热爱  罗马尼亚歌曲  J•伏龙兹词、M•威斯肯曲
   
    假如我们不曾相遇在迷人的黄昏，也许我不会这样热爱黄昏的来临。
    假如我们没在泉边倾吐过爱情，也许我不会这样热爱潺潺的水声。
   
    ……
   
    伦敦小调  古爱尔兰曲调
   
    1、我心中怀着美好的愿望，像苹果花在树枝上摇荡，它飘落在你温柔的胸膛，亲密作伴。我愿像苹果鲜艳又芬芳，让你无意中把我摘攀，你的罗衣上树影隐约的斑斑，你那金发在闪闪发光。
   
    2、……
   
    马赛曲  法国歌曲  R•de李勒词曲
   
    1、前进，法兰西祖国的男儿，光荣的时刻已来临；专制暴政压迫着我们，祖国大地在痛苦呻吟，祖国大地在痛苦呻吟。你可看见那凶狠的士兵到处在残杀人民？他们从你的怀抱里夺走你妻儿的生命。
   
    ……
   
    圣母颂  巴赫•古诺作曲
   
    圣母玛利亚，你是大地上慈爱的母亲，你为我们受苦难，替我们戴上锁链，减轻我们的痛苦，我们全跪倒在你的圣坛前面。圣母玛利亚，玛利亚，用你温柔的双手，擦干我们的眼泪，在我们苦难的时候，啊，恳求你，恳求你拯救我们，阿门。
   
    花之歌  选自歌剧《浮士德》  歌德原词、古诺作曲
   
    1、……
   
    2、可爱的鲜花，为我传情意，我已长久地相思，热情在燃烧不熄，我想望着拜倒在她面前。可爱的鲜花为我传情意，只要她对我仁慈，微笑能使我欢愉，为了这短暂的幸福，我愿死去，我愿为她而死，我愿为她而死！
   
    蔷薇色的晚霞渐渐暗淡  A•托尔斯泰词、里姆斯基•科萨科夫作曲
   
    看那蔷薇色的晚霞渐渐暗淡，星星布满在明净的天空上，白桦树林里的夜莺在啼唤，草原发出阵阵迷人的芳香。我知道你心中如今多么烦恼，知道你心中有难忍的悲伤。但是你为何默默无语，为何饮泣吞声、强颜欢笑？你的心中多悲痛，多忧伤，找不到丝毫光明的希望；我心上的人儿，你放声痛哭吧，当那夜莺正唱得婉转悠扬，夜莺的歌声多么凄凉忧伤，好像含着泪水在诉怨一样。我心上的人儿，你尽情哭泣吧，满天星星会对你同情了望。
   
    永远忘不了那一天  选自歌剧《茶花女》  皮阿威词、威尔弟曲
   
    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当你闪过我身旁，美丽的倩影它永远深深印在我心上。那时候我就感到了爱情，光辉热烈而纯洁的爱情，它使我心灵感到美妙的幸福。啊！美妙的幸福，它永远留在我的心上。
   
    是否忧伤使你的青春黯淡  爱尔兰民歌
   
    1、是否忧伤使你青春黯淡，像密云在清晨弥漫？青春的岁月太短暂，那痛苦中有慰安，是光明张开翅膀带走了珍贵情感？你不幸的人哪，来吧，我陪着你热泪斑斑。
   
    2、……
   
    樱花  日本民歌  清水修编曲
   
    樱花啊，樱花啊！暮春三月天空里，万里无云多明净，如同彩霞如白云，芬芳扑鼻多美丽。快来呀，快来呀！同去看樱花。
   
    ……
   
    1976年6月28日摘录
   
    晚上画图。十时多睡觉。
   
    6月29日  星期二  阴雨
   
    早上七时起床。八时到三厂。
    上午画图。下午画图。
    四时半多回家。看报等。
    晚上看书《摘译》（人类学专辑）。十时多睡觉。
   
    注：
   
    《摘译》
    （外国自然科学哲学）专辑二  人类学专辑
    上海外国自然科学哲学著作编译组编、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1976年6月第1版、1976年6月第1次印刷、大32开本、212页、定价：0.52元、内部发行
   
    目录
   
    编者的话
   
    人类学史研究
    猿与人之间的缺环——[日]江原昭善
    ……
    人种起源是自然过程——[苏]（俄文字母）•H•吉米列夫
   
    人类的发展
    ……
    尼安德特人——[美] W•W•豪威尔斯
    智人由谁起源——[苏]（俄文字母）•（俄文字母）•谢苗诺夫
    ……
   
    人类的语言和意识
    ……
    幼年黑猩猩的自然语言——[美] E•门泽尔
    语言的起源——[日]香原志势
    ……
   
    人类的前途
    ……
    作为生物种的人——[美] E•迈耶
    遗传学和人类的未来——[苏] H•B•杜比宁
   
    6月30日  星期三  阴雨
   
    早上七时起床。八时到三厂。
    上午画图。下午画图。
    四时半多回家。看报等。
    报纸消息：昨天黄浦江上第一座大桥——浦江大桥（公路、铁路两用）建成通车。
    晚上看书。十时多睡觉。
   
    7月1日  星期四  阴雨
   
    早上七时二十分起床。
    到自己的厂里去了一次，主要是征询一下我在三厂延时办展的问题。遇到厂革会一人和赵师傅（技术组组长），说明了一下情况，要到七月中旬左右才能回来。他们都同意了，说既去了，则办好了再回来。
    到三厂画图。上午还和小陶去临青路买文具。
    黄梅季节，阴雨连绵。地下室里很潮湿。
    我在作画方面已有所熟手，进展比较顺利。
    目前办展的正常人员有：谢医生（女）督战，施（65届30岁）搭铁架，洪（66届28岁）写字，陶（66届27岁）设计、画图，范（67届26岁）写《前言》等，周（69届23岁）“钦差”，我（73届21岁）画图，杨（74届20岁）搭铁架（以上年龄均为虚岁），P医生、徐医生、王某某等常来关注。大家在一起工作、接触，彼此之间的关系不断融洽、和谐，日子也就过得很快。
    四时半多回家。看报等。
    今天是中国共产党诞生五十五周年纪念日，两报一刊发表社论《在斗争中建设党》，其中有毛主席最新的重要指示，一定要认真学习、领会。
   
    附录：
   
    在斗争中建设党
    《人民日报》、《红旗》杂志、《解放军报》社论
   
    今天，我们在反击右倾翻案风的斗争取得伟大胜利的形势下，热烈庆祝中国共产党诞生五十五周年。
    我们的党，在伟大领袖毛主席的领导下，率领亿万人民夺取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又夺取了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胜利。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我们粉碎了刘少奇、林彪、邓小平妄图颠覆无产阶级专政、复辟资本主义的阴谋，批判了他们反革命的修正主义路线。我们党更加团结，更加朝气蓬勃，更富有战斗力，正领导全国各族人民在社会主义道路上继续前进。
    ……
   
    （新华社北京一九七六年六月三十日电）
   
    晚上看书。十时多睡觉。
   
    7月2日  星期五  阴雨
   
    早上七时多起床。八时到三厂。
    上午画图。下午画图。
    四时半多回家。看报等。
    晚上看书《绞索套着脖子时的报告》。十时多睡觉。
   
    注：
   
    《绞索套着脖子时的报告》
     [捷克]伏契克著、刘辽逸译、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1959年4月第1版、1959年4月第1次印刷、50开本、162页、定价：0.25元
   
    7月3日  星期六  阴雨
   
    早上七时起床。
    上午八时多到玻璃机械厂去了一次。
    回到三厂，画图。这张画若画好，那么剩下只有不到十张的小画了。画昔日的景象，小陶已解决，他还要增加画一张大的宣传画。以上小画将由我来完成，如能在10日之前做到这一点倒好。
    中午饭后和周等打乒乓。
    下午继续画图。
    我感觉展览会的筹办处于缓慢的进展中，出现拖拉的现象。
    四时半多下班回家。看报等。
    吃晚饭一般在五时半。七时至七时半左右天慢慢黑下来，开灯。
    晚上看书，把《绞索套着脖子时的报告》看完。十时多睡觉。
   
    附录：看《绞索套着脖子时的报告》做的摘录
   
    尤利乌斯•伏契克于一九○三年二月二十三日生在布拉格斯米霍夫工业区。
    一九四二年四月二十四日伏契克在布拉格被秘密警察逮捕。
    《绞索套在脖子时的报告》是他在庞克拉茨法西斯监狱二百六十七号牢房里秘密地写下，然后由监狱看守阿道尔夫•柯林斯基和雅罗斯拉夫•霍拉一页一页地夹带出来的，共一百十六张纸条。
   
     “你们现在将向我宣读判决书，我已经知道，它说，一个人的死亡。但是，我对你们的判决书却早已被通过了，它是用世界上所有正义人民的鲜血写成的。它说，法西斯主义死亡，资本主义奴役死亡，人类永生，未来属于共产主义！”
   
    ……
   
    一九四三年九月八日上午四点五十五分，法庭宣读判决书后的第十四天，伏契克被杀害于柏林勃洛琛斯监狱。在行刑的第四牢房，《国际歌》声陪伴着他，这是他领头唱起的。
   
    7月4日  星期日  阴—多云
   
    早上七时多起床。八时到三厂。
    上午画图。下午画图。
    四时半多回家。看报等。
    晚上看书《回忆与思考》。十时多睡觉。
   
    注：
   
    《回忆与思考》
     [苏]格•康•朱可夫著、洪科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出版、1972年9月第1版、1973年3月北京第2次印刷、1254页、大32开本、每部（上下册）3.40元（内部发行）
   
    7月5日  星期一  阴—多云
   
    今天休息。早上八时起床。
    上午看书。下午看书。晚上看书。十时多睡觉。
   
    在读书（技校）的时候，曾和陆某（同学）说好分配以后要建立通讯联系。但真的分手后，他不知何故没来信（只是间接地向我问好）。我也没给他写信（因为我在崇明学农时曾对他说过要以他先写信给我作为建立联系之前提。这既是不经意的说法，也出于我的一种自傲感）。于是我俩的关系终告结束。
    最近有一次在美工室碰到陆，他是来看望丁（同学）的。与他谈了几句后他提起这件事（通信）。我说了过去说过的那个意思（搪塞一下）。不料他竟否认我说过这样的话，只好算了。
   
    7月6日  星期二  多云
   
    早上七时多起床。八时到三厂。
    上午画图。
    十时半，弟等三人来我这里玩。吃了中饭后，十二时走。
    下午继续画图。
    四时以后大家便停止工作，谈谈山海经。五时多到家，看报等。
    晚上看书。十时多睡觉。
   
    7月7日  星期三  阴
   
    早上七时多起床。
    电台里播送了朱德委员长逝世的消息。党和国家又失去了一位卓越的领导人。我们一定要向朱德同志学习，为革命事业而奋斗一辈子。
   
    附录：
   
    中共中央、人大常委会、国务院讣告
   
    朱德同志逝世
   
    新华社一九七六年七月六日电  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中华人民共和国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讣告
    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中华人民共和国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沉痛宣告：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委员、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政治局常务委员会委员、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委员长朱德同志，因病医治无效，于一九七六年七月六日下午三时一分在北京逝世，终年九十岁。
    朱德同志是中国共产党的优秀党员，是中国人民伟大的革命战士和无产阶级革命家，是党、国家和军队的卓越领导人之一。
    朱德同志的一生，是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的一生，是坚持继续革命的一生。朱德同志忠于党，忠于人民，为贯彻执行毛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争取中国人民解放事业和共产主义事业的胜利，英勇斗争，无私地贡献了自己毕生的精力。在毛主席的领导下，朱德同志对建设和发展战无不胜的人民军队，对建设和壮大革命根据地，对推翻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的反动统治，夺取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对建设我国的革命政权，巩固无产阶级专政，争取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事业的胜利，为党为人民建立了不朽的功绩，受到了全党全军全国人民的衷心爱戴。
    朱德同志的逝世，是我党我军和我国人民的巨大损失。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全党全军全国人民都要学习朱德同志的无产阶级革命精神和高尚革命品质，在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领导下，以阶级斗争为纲，坚持党的基本路线，坚持无产阶级专政下的继续革命，深入开展批判邓小平反革命的修正主义路线、反击右倾翻案风的伟大斗争，巩固和发展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胜利成果，团结一致，为巩固无产阶级专政，反修防修，为把我国建设成为社会主义的现代化强国，为共产主义事业的胜利而奋斗。
    中国人民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朱德同志永垂不朽！
   
    （附图：朱德同志遗像）
   
    朱德同志治丧委员会名单
   
    毛泽东、华国锋、王洪文、叶剑英、张春桥、韦国清、刘伯承、江青（女）、许世友、纪登奎、吴德、汪东兴、陈永贵、陈锡联、李先念、李德生、姚文元、吴桂贤（女）、苏振华、倪志福、赛福鼎、宋庆龄（女）、郭沫若、徐向前、聂荣臻、陈云、谭震林、李井泉、张鼎丞、蔡畅（女）、乌兰夫、阿沛•阿旺晋美、周建人、许德珩、胡厥文、李素文（女）、姚连蔚、邓颖超（女）、曹轶欧（女）、康克清（女）、粟裕、王震、余秋里、谷牧、孙健、沈雁冰、帕巴拉•格列朗杰、江华、金祖敏、谢静宜（女）、杨坡兰（女）、杨成武、梁必业、张宗逊、肖劲光、马宁、张耀词、姬鹏飞、吴庆彤、胡炜、林丽韫（女）、蔡啸、朱蕴山、史良（女）、胡愈之、沙千里、季方、黄鼎臣、周培源、田富达
   
    （新华社北京一九七六年七月六日电）
   
    八时到三厂。上午画图。下午画图。
    下班四时半多回家。看报等。
    晚上看书。十时多睡觉。
   
    7月8日  星期四  阴
   
    早上七时多起床。八时到三厂。
    上午画图。下午画图。
    下班四时半多回家。看报等。
    晚上看书。十时多睡觉。
   
    在任何人多的地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是微妙的。有要好的；有不和的。要好的程度和不和的程度也大不同。还有表面和好，背后有成见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根本上是由各人的思想和性格所造成的。在生活中，为了维持形形色色的人际关系，每个人都在活灵活现地“演戏”。
   
    7月9日  星期五  阴雨—多云—阴
   
    早上七时多起床。八时到三厂。
    将工作室整理了一下，因为太乱糟糟了。这种乱是办展览会这类工作所常见的，它会带来很大的浪费。其实我们有些厂的企业管理又何尝不是这样，许多劳动的结晶往往就白白地消耗在这上面。
    上午画图。下午画图。
    二时许去宁国路买东西。回厂后继续画图。
    下班四时半多回家。看报等。
   
    附录：
   
    美国总统福特的唁电
   
北京
国务院总理华国锋阁下
亲爱的总理先生：
    我谨代表美国政府对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朱德委员长的逝世表示哀悼。他在现代中国的历史上曾发挥过重大的作用。我回想起去年在北京同他的会见，并请你向他的家属转达我的慰问。
   
    诚挚的，杰拉尔德•鲁•福特
    一九七六年七月七日
   
    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的唁电

北京
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
    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最高苏维埃主席团就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委员长、中国革命的光荣的老战士朱德同志逝世谨向你们和全体中国人民表示深切的哀悼。
    苏联人民将永远怀念朱德同志——杰出的革命家、国际主义战士、为争取中国的解放而奋斗的传奇式的统帅和战士。
    请向逝世者的家属及亲友转达我们衷心的慰问。
   
    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
    一九七六年七月七日于莫斯科克里姆林宫
   
    南斯拉夫总统铁托的唁电
   
北京
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毛泽东主席：
    对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委员长、杰出的军队指挥官、政治家和革命家朱德元帅的逝世，我谨代表南斯拉夫社会主义联邦共和国各族人民，并以我个人的名义，向你和友好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表示我最诚挚的哀悼。朱德元帅毕生致力于为中国人民谋幸福的革命斗争，并对世界人民争取独立、和平和进步的斗争作出了贡献。他的名字和业绩将永远铭记在南斯拉夫社会主义联邦共和国各族人民的心里。
   
    约瑟普•布罗兹•铁托
    一九七六年七月八日于贝尔格莱德
   
    晚上看书。十一时睡觉。
   
    7月10日  星期六  阴—多云
   
    早上七时多起床。八时到三厂。
    上午画图。我所负担的任务基本完成。
    前几天所说出去参观的事已定了，一切准备就绪。
    其他几个人所负的任务，如搭架子、设计版面、写字等也大致完成。照片放大也有把握尽快完成。于是外出参观回来之后打个突击，展览会就可出世了。这一切整整用了一个月的时间。
    这两天气候不正常，忽凉忽热。
    吃中饭后，与陶（办展同事）去工农兵宣传用品商店买吹塑纸。
    到了那里已下午一时二十多，但要到二时才卖。
    到附近书店去了一下。然后再去买纸。
    买好以后是二时二十分。搭陶厂里的卡车回三厂，三时许。
    四时半下班，大家各自回家。到家看报等。
    晚上看书。九时睡觉。
   
    7月11日  星期日  多云—晴—阴雨
   
    凌晨四时起床。吃早饭后离家，四时半不到登上候在定海路的车子（P医生从某医院借了一辆暂时不用的救命车）。
    天已蒙蒙亮，路上在几个地方接了人，到北站（地名）已五时。五时二十分离开北站，向郊外驶去。
    六时半左右到达安亭（地名）关卡，被纠缠住。
   
    注：当时车辆出上海市到外省去，需要到“陆管处”（陆上交通管理处，好像在长阳路上）办理通行证。
   
    在这个时候，我们车内又有人言语冒犯了关卡的人，使得他们的态度更加强硬。于是我们的车子只好往回开。
    P医生等决定到另一个地方闯关。车子行进中，大家一面对刚才发生的事忿忿然发表意见，一面讨论着到另一个地方会遇到什么情况。嘴上说些鼓气的话，心里难免惴惴不安。
    八时许到了外冈（地名）关卡，顺利通过。紧张、惊慌的心情顿时变为欣喜。
    上午九时二十分左右到达苏州市内。九时三刻在长途汽车站接到自行车三厂等单位的三个人（乘长途汽车过来），这时我们车上已有十五个人（包括司机）。然后往吴县光福公社（光福镇）驶去。
    车子在灵岩山山下抛了一次锚。
    中午十一时多到了目的地，随后我们住进了光福旅社（吴县光福镇南街29号）。
   
    注：吴县光福镇距苏州城西25公里，地处太湖之滨、邓尉山麓。
    九十年代江苏省吴县改设苏州市吴中区。
   
    稍事休息后，十二时半不到大家在镇上的“香雪饭店”吃饭。一时左右结束。
    在镇上逛了一下。该镇颇有些市面，地处山脚下，空气清新。
    下午天热。二时多在光福公社爱委会（爱国卫生运动委员会）听了当地关于开展爱国卫生的一些情况介绍。
    然后共十八人（包括司机和当地陪同人员）乘车去几个地方游玩。车内极为拥挤。
    先到一个叫做“香雪海”的地方，下车沿着山的台阶向上走去。台阶两旁种着果树。
   
    注：香雪海位于吴县邓尉山，为中国四大赏梅胜地之一。
    康熙三十五年（公元1696年），江苏巡抚宋荦来此赏梅，赋诗《雨中元墓探梅》，并题“香雪海”三字镌于崖壁，从此香雪海名扬天下。乾隆帝六次南巡，每次必到邓尉探梅，并六次赋诗，有御碑和石刻为证。
    现有乾隆诗碑一座。诗碑旁是著名的梅花亭，出自近代吴中工匠、香山帮传人姚承祖之手。
   
    走到半山腰的地方，有一座“梅花亭”，已破落不堪。亭顶立一鹤，亭边有一石碑，已断为两截（文革中被砸的）。据介绍，清乾隆帝曾多次来此处赏梅，并题诗多首。石碑上镌刻的是一首《梅花诗》，我仔细看碑，碑文已模糊。
    从山上远望，见有一个什么单位下着半旗，由此知道今天是举行朱德同志的追悼会。
    接着当地人带我们到一个叫“柏因社”的地方去。
   
    注：“柏因社”通常称为司徒庙。司徒庙位于吴县光福镇西的涧廊村东南，是东汉光武帝的大司徒邓禹的祠庙。又叫邓尉庙、古柏庵、柏因社、柏因精舍。司徒庙始建年代历史未载，无以考证。现在的殿宇是清末民初重建。
   
    园内最奇特的是有四棵古柏，东汉年间种植，迄今已一千八百多年。它们姿态各异，虽历经千百年风霜雨雪，仍然郁郁葱葱、蓬蓬勃勃。曾遭雷劈，被劈断的枝干倒地后竟能就地重新生长，枝繁叶茂、四季常青。
    据介绍，后人将这四棵古柏分别称作“希”、“奇”、“古”、“怪”。到了乾隆皇帝下江南巡视来此，被古柏吸引，叹为观止，遂将“希”字改为清朝的“清”，赐名曰“清”、“奇”、“古”、“怪”。
    园内还有一棵白松，枝干白得如雪似霜，奇哉。
    之后我们又到某疗养所所在地的太湖边上游览。
    回来已近五时。去参观了几个商业部门（包括一个酿造酱油的作坊）的卫生情况，环境卫生非常整洁，令人赞叹。
    五时半多回到旅社。后来仍旧到香雪楼去吃晚饭。
    饭后回旅社，便忙乎着分桃子、分西瓜。
    我们办展的六个青年都住在一楼106房间，每人一日房金0.80元。
    大家说说话，到时候就吃瓜、玩牌等。到晚上十二时左右才睡。
   
    7月12日  星期一  阴雨—多云—晴
   
    早上五时不到即已醒来，五时半起床。
    整理了一下。到镇上去了一次。然后吃早点。
    之后大家到后面的一个小山上去看了看，山顶有一座光福塔，已相当破败。
   
    注：光福寺塔矗立在光福镇的龟山之巅，塔为四面七级，高27．95米，平面呈正方形，为砖木混合结构楼阁式佛塔。该塔建于梁朝大同年间（535－546 年），后屡经毁修，饱受风雨剥蚀。1999年苏州市政府投资修缮保护，现属省级文物保护单位。
   
    下山，准备好后离开旅社，乘车，上午七时半准时开车。
    车上依旧十二人（自行车三厂等单位的三个人另外乘车走了），很宽敞，自然心情也舒畅。
    八时一刻到了天平山跟前。
    车停之处，但见古树林立，枝叶遮天，仿佛把我们带到了遥远的过去。
    树林里有一座高亭，亭子中央用木栅栏围着一块保存完好的石碑，上有乾隆帝的题词。
    我们跨进“登天平路”之门，沿着一串石阶向上走去。行色匆匆，外人一看便知我们不是“高人韵士”。穿过亭台，经过“一线天”，经过“飞来石”，经过一片“石林”，登上了山顶。
    举目眺望祖国大地的千里万里之外，真是心旷神怡。
    下山后，九时多又乘车往苏州市驶去。
    到市里十时许，下车后分头去玩。我和周（办展同事）等在观前街玩了一会。
    十一时半不到和周等冒雨去饭店（松鹤楼）吃中饭。
    十二时一刻吃好出来，赶到停车地点。车不在，在此等待。
    看看这里的一些大字报、大标语，矛头主要指向江苏省委的彭冲和苏州市的两个领导（姓名没记住）。
    雨不停。下午一时多车来，驱车往西园。
    进西园后，雨停了。首先看大雄宝殿，一大佛居中，左右两旁分列四大金刚。
    然后去看数百罗汉。面目形形色色，有和气的，有狰狞的，还有阴阳脸，可见佛意并不是“慈悲”二字就能概括。
    最后到后花园去看了看。
    从西园出来，二时多，大家本来还想到别处去玩。却不知司机发了甚么无名业火，把车子就往上海开了。对于这一点，大家心里都很不快，但又不敢言。直到后来大家再谈及此事，仍余忿未消。
    车子仍走昆山、太仓一带进上海。我到家六时三刻左右。
    晚饭后到厂里去洗澡。回来后看报。
    今天的报纸头版刊登了朱德同志追悼会的报道。
   
    附录：
   
    党和国家领导人以及首都各界群众
    隆重举行朱德同志追悼大会
    ……
   
    新华社北京一九七六年七月十一日电  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委员、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政治局常务委员会委员、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委员长朱德同志追悼大会，今天下午在人民大会堂隆重举行。
    朱德同志逝世以后，全党全军全国人民沉痛哀悼。今天，全国下半旗致哀。
    追悼大会会场庄严肃穆，四周挂着黑纱。会场入口的横幅上写着：“中国人民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朱德同志永垂不朽！”会场里悬挂着朱德同志的遗像，安放着朱德同志的骨灰盒，上面覆盖着中国共产党党旗，周围摆满了兰草和鲜花。
    伟大领袖毛主席和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送了花圈。
    党和国家其他领导人也送了花圈……
    送花圈还有……
    人大常委会委员、朱德同志的老战友、夫人康克清同志献的花圈，放在骨灰盒前面。
    参加追悼会的党和国家领导人有华国锋、王洪文、叶剑英、张春桥、宋庆龄、江青、姚文元、李先念、陈锡联、纪登奎、汪东兴、吴德、韦国清、陈永贵、吴桂贤、苏振华、倪志福、徐向前、聂荣臻、陈云、谭震林、李井泉、乌兰夫、阿沛•阿旺晋美、周建人、胡厥文、李素文、姚连蔚、王震、余秋里、谷牧、孙健，政协全国委员会副主席沈雁冰，最高人民法院院长江华，以及在京的中共中央委员、候补委员、人大会常委会委员、政协全国委员会常务委员……共五千人。
    康克清同志参加了追悼会，党和国家领导人向康克清同志和家属表示亲切慰问。
    中共中央副主席王洪文主持追悼会，中共中央第一副主席、国务院总理华国锋致悼词。
    ……
    追悼会结束后，朱德同志的骨灰盒，由陈锡联、吴德、李素文同志等护送到八宝山革命公墓安放。
    朱德同志患病期间，党和国家领导人曾前往医院探望。
    朱德同志逝世讣告发布以后，首都新华门、天安门、劳动人民文化宫、外交部下半旗致哀。
    党和国家领导人以及党政军各部门负责人和首都群众三千多人于七月八日前往北京医院向朱德同志的遗体告别。向朱德同志的遗体告别的党和国家领导人有华国锋、王洪文、叶剑英、张春桥、宋庆龄、江青、姚文元、李先念、陈锡联、纪登奎、汪东兴、吴德、韦国清、陈永贵、吴桂贤、苏振华、倪志福、郭沫若、徐向前、聂荣臻、陈云、谭震林、李井泉、张鼎丞、蔡畅、乌兰夫、阿沛•阿旺晋美、周建人、许德珩、胡厥文、李素文、姚连蔚、王震、余秋里、谷牧、孙健。
    九日和十日，在劳动人民文化宫为朱德同志逝世举行了隆重的吊唁仪式。首都工人、农民、中国人民解放军指战员、机关干部、学生一万五千人，怀着敬爱和沉痛的心情，深切悼念中国人民伟大的革命战士和无产阶级革命家朱德同志……
   
    看书。十时睡觉。
   
    7月13日  星期二  多云
   
    早上七时多起床。八时到三厂。
    上午画图。下午画图。到此为止，我的作画任务完全、彻底的完成了。
    四时半回家。看报等。
    晚上看书。十时多睡觉。
   
    7月14日  星期三  阴
   
    早上七时多起床。八时到三厂。
    大家一起布置展览会各部分的版面。
    空余时间拍了几张集体照留念。
    五时到家。看报等。
    晚上看书。十时多睡觉。
   
    7月15日  星期四  晴
   
    早上七时多起床。八时到三厂。
    上午继续布置展览会，大致成立。
    下午大家谈了些政事。又闻买肉要凭票了，不知何以解释。
   
    注：上海在文革期间大部分时间买肉（猪肉）不凭票。
   
    下班四时半回家。看报等。
    今天是入夏以来最热的一天。前一段时间皆是凉热不定的异常天气。
    晚上看书。十时多睡觉。
   
    7月16日  星期五  晴
   
    早上七时多起床。八时到三厂。
    上午和陶（办展同事）等到玻璃机械厂去了一次，看看语录牌做好没有。
    中午回本厂去，美工室无人。
    结果在饭厅遇见杨（同学），他告诉我的情况是：美工组其他诸人到公司去参加一个有关管理人员与工人实行“三同”的思想学习班。
   
    注：“三同”最初是指干部深入农村与群众同吃、同住、同劳动。我们这时所说的“三同”大概是指管理人员深入车间与工人同吃、同劳动、同学习。
   
    杨目前正在车间劳动，今后我们都将轮流参加劳动，一次为期一个月。这是实行同工人搞“三同”的一个新步骤。
    之后我到“加油站”（织造车间的某个房间），见到了马（同学）、于（同学）等。叙谈了一番，他们都流露出悲观的神态。
    十二时多我去洗澡等。下午到三厂，和杨（办展同事）等贴照片的边框。
    下班四时半回家。看报等。
    晚上看书。十时多睡觉。
   
    7月17日  星期六  晴
   
    早上七时多起床。八时到三厂。
    上午八时半多去宁国路等地买胶卷（外出参观用）等。
    十时余回三厂，继续贴边框。
    中午回家吃饭。
    下午一时多去临青路买一文具。二时多到三厂。
    展览会已没有什么事要做了。我心里已主张好，今天是最后一天为这个展览会工作，明天则回到自己的本厂去。
    由于和本单位说好的日期已到了，所以马上离开办展回去是一项自觉执行的任务，不容拖延。本来P医生等安排我们近日到嘉定等地去参观，我自然不能走了。在这一点上理智应当胜于感情。
    虽然到了结束的时候，分别的感觉却不很显著。因为在今后一段时间里，我仍将和这个展览会有着藕断丝连的关系。
    四时半多到家。看报等。
    晚上看书。十时多睡觉。

tuffy05

7月18日  星期日  晴
   
    早上七时起床。
    回本厂上班，美工室仍然没人。
    上午逍遥了一会。十时半多回家吃饭。看书。
    下午到厂，在美工室里独自阅览室内的一些设计资料。
    下班洗澡。四时半到家。收到高（东海农场的高同学）的来信。
        
    附录：高同学致我的信
   
某某友：
    近来好吗？
    我于上月二十三日到农场组织组报到，一到后就投入了紧张而有秩序的工作，确实是很忙的。机关生活是比较有规律的，每分每秒人们都不肯放过，没有一个是闲着，都抓紧时间工作、学习。这使我一开始不很习惯，现在基本上适应了，因为它与我求知的愿望是相符合的。学习的时间确实不少，除了自己学习一些东西以外，还组织专门的学习，上党课等等活动。业余生活很枯燥，几乎没有体育、文艺活动，很少看电视、电影。我担心今后要得胃病和关节炎了。
    我们组织组的工作范围广大，是件烦琐而又细致的工作，它将关系到职工的政治生命的大问题。发展党员，提拔干部，处理犯错误的同志等等。现在我对业务还不够熟练，必须加紧工作，尽快熟悉情况。上次去你处一信，说是来你家，只因实在无空，请你多多原谅。
    你近来工作、身体情况好吗？你现在是搞业务的，要多学一些本领，但要摆正政治与业务的关系，这很重要，你说是吗？说来也巧，我们农场工会的一个同志就是我们一起在上海拖拉机厂学习的一个同学，是他先认出我的。
    好，就到此地，以后回沪外出，请你来玩。
    祝
    三好
   
    友、俊
    1976.7.17
   
    晚上看书。十时多睡觉。
   
    7月19日  星期一  晴
   
    早上七时不到起床。
    到厂七时半上班。组内人员参加公司学习班结束后，今天都已回来了。
    上午、下午任务还没来，看书等。
    四时下班后到三厂去看一下展览会，竟一个人也没有，门关着，不明其因。
    回家。看报等。
    晚上看书。十时半多睡觉。
   
    7月20日  星期二  晴
   
    早上六时半起床。
    到厂七时半上班。上午开始画一来样。
    十一时回家吃中饭。
    十一时三刻和杨（同学）等乘车去参观万人体育馆（上海体育馆）。
    这次活动是针织站（上海市针棉织品批发公司）组织各厂美工去的。
    下午一时一刻到达场馆门口。等到二时多进去。走走看看，听了介绍。
    天气很热。三时半出来，独自到淮海路、福州路等地的旧书店（上海书店）、新华书店去了一下。
    到家傍晚六时半。饭后到厂去洗澡。
    回来后看书。十时半多睡觉。
   
    7月21日  星期三  晴
   
    早上七时起床。
    到厂七时半上班。上午画来样。
    九时一刻抽空到三厂展览会去了一次，得知他们前天是去嘉定等地参观的。
    下午继续画来样。
    丁（同学）现在对画图表现得非常感兴趣，很想大有起色，跃跃欲试，似乎把别的什么事都排到二等以下。
    下班后又到三厂去。在地下室里，一个完整的展览会展现在我的面前，这是我们一个多月来所工作的结果。对于这一成果，虽然感到欣慰，也感到不足。在办展开始的一个阶段里，决没想到展览会是今天这个模样，会心一笑。
    与周、杨（办展同事）去洗澡。然后各自回家。
    到家看报等。
    晚上看书。十时半多睡觉。
   
    7月22日  星期四  晴
   
    早上六时半起床。写字。
    到厂七时半上班。上午、下午均画来样。
    天气闷热。四时下班，洗澡。
    四时半多到家。看报等。
    晚上看书，把《回忆与思考》看完。十时半睡觉。
   
    附录：看《回忆与思考》做的摘录
   
    出版说明
   
    《回忆与思考》一书作者格•康•朱可夫，在苏联伟大卫国战争期间，先后担任过苏军参谋长、列宁格勒方面军司令员、西方方面军司令员和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司令员等职。亲自指挥过保卫莫斯科和攻克柏林等重要战役。并作为最高统帅部代表多次被派往前线重要地段，了解情况，组织战役。
    本书于一九六九年二月出版。全书共二十一章，近六十万字，叙述了作者在童年时代、十月革命前、国内战争期间和战后、以及伟大卫国战争期间的经历，而以伟大卫国战争时期为主。伟大卫国战争时期，又着重叙述了战前准备和战争初期的作战行动，以及莫斯科会战、斯大林格勒会战、库尔斯克会战、柏林战役等重要战役的组织、准备和指挥方面的情况。
    本书提供了苏军建军作战方面若干重要资料；对伟大卫国战争时期苏军最高统帅部的战略活动作了一定程度的反映；部分地肯定了斯大林同志在战争中的功绩。但作者为了适应苏修领导集团的需要，对苏修现领导及其现行政策进行了颂扬。作者还在各种事件的描写中，竭力突出他个人，并传播了不少诸如唯武器论之类资产阶级军事观点。现全文译出，供内部参考。
   
    格•康•朱可夫生于1896年11月19日（旧历）卡卢加省斯特烈耳科夫卡村。
    ……
    1940年5月初被授予大将军衔，并被任命为基辅特别军区司令员，受到斯大林的亲切接见。1941年2月1日担任总参谋长。先后还担任列宁格勒方面军司令员，西方方面军司令员和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司令员等职，亲自指挥过保卫莫斯科和攻克柏林等重要战役。
   
    1941年6月13日，铁木辛哥元帅当我的面打电话给斯大林，要求批准下令边境军区部队进入战斗准备，并根据掩护计划展开第一梯队。
    斯大林回答说：“让我们再考虑一下。”
    第二天，我们又到斯大林那里，向他报告各军区的不安心情，请求必须使部队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斯大林说：“你们要进行全国动员，立即把部队调往西部边境吗，这就是战争！你们懂不懂？”
    后来斯大林到底还是提问说：“我们在波罗的海岸军区、西部军区、基辅军区和敖德萨军区部署了多少个师？”
    我们向他报告，截至6月1日，西部边境四个军区总共有149个师，另一个独立步兵旅……
    “你看，难道还少吗，根据我们的情报，德国人还没有这么多的部队。” 斯大林说。
    我说，根据情况，德国师是按战时编制的，一个师编有14000人到16000人，而我们的师还是8000人的师，人数实际上比德国人少一半。
    斯大林说：“不能完全相信侦察。”
    ……
    看来赫鲁晓夫在愉快地向他报告今年丰收在望……
    我们心情沉重地离开了克里姆林宫。
   
    ……
   
    7月23日  星期五  晴
   
    早上七时多起床。
    到厂七时半上班。上午描黑白稿。
    十时半多周、杨（办展同事）来玩。一起吃中饭，饭后又谈了一会。
    下午继续描黑白稿。
    厂团委书记刘某某（女）来找我，说为了纪念毛主席接见红卫兵十周年，公司准备举行“八•一八”赛诗会，各厂都要组织赛诗队参加。刘介绍了有关情况，并且指定我担任我厂赛诗队的队长。
    四时下班，洗澡。
    四时半多到家。看报等。
    晚上看杂志《朝霞》。十时半多睡觉。
   
    7月24日  星期六  晴
   
    今天厂休。
    早上七时多起床。
    上午看杂志《朝霞》。下午看杂志《学习与批判》。
    晚上继续看杂志。十时睡觉。
   
    7月25日  星期日  晴
   
    早上六时起床。写字。
    到厂七时半上班。上午参加技术组学习，读了7月19日报上刊登的一篇报道《社会主义企业的新型关系——上海钟表元件厂坚持“鞍钢宪法”实行“两蹲点”纪事》。
    下午描黑白稿。
    四时下班，洗澡。
    四时半多到家。看报等。
    晚上看旧杂志《电影文学》。十时多睡觉。
   
    注：
   
    《电影文学》（月刊）
    编辑出版者：长春电影制片厂《电影文学》编委会  每册定价四角
   
    这时看了1964年第1期至第6期《电影文学》。
   
    7月26日  星期一  晴
   
    早上六时多起床。写字。
    到厂七时半上班。上午描黑白稿，下午完成。
    现在人们对于今天的社会和生活的看法、说法是多么的复杂多样，正是这些思想构成了每个人不同的世界观。
    四时下班，洗澡。
    四时半多到家。看报等。
    晚上看《电影文学》。十时多睡觉。
   
    新思潮的优点就恰恰在于我们不想教条式地预料未来，而只是希望在批判旧世界中发现新世界。——马克思
   
    7月27日  星期二  晴
   
    早上六时一刻起床。写字。
    到厂七时半上班。上午画来样。下午继续画来样。
    四时下班，洗澡。
    四时半多到家。看报等。
    晚上看《电影文学》。十时多睡觉。
   
    人如抛弃理智，就要受感情的支配，脆弱的感情泛滥不可收拾，像一只小船驶入深海找不着停泊处。——西塞罗
   
    7月28日  星期三  晴
   
    早上六时一刻起床。写字。
    到厂七时半上班。上午画来样。下午继续画来样。
    二时半多到织造车间去了一次，本意是去找王（原技工班同学、我在乙班的同事）的，不遇，遇到了马（同学），谈了一会儿。他说，目前车间的生产不很好，天气热，人们的劳动纪律普遍比较松散。对于这种现象，马既表示不满，又表示无能为力。他还说，他曾写过一份入团申请书，交上去后没有什么反映，于是自己也觉得很扫兴。
    这种情况很普遍，由于团组织工作不得力，所以有许多要求上进的苗子得不到及时的帮助而衰败了。我想，要解决政治生活中的这些问题，看来思想教育固然是重要的，但根本的可能还有待于社会变革。
    四时下班，洗澡。
    四时半多到家。看报等。
    晚上看《电影文学》。十时多睡觉。
   
    生活像大海，只有意志坚定的人才能到达对岸。
   
    7月29日  星期四  晴
   
    早上六时多起床。写字。
    到厂七时半上班。上午画来样。下午继续画来样。
    四时下班，洗澡。
    四时半多到家。看报等。
    报纸重大消息：唐山发生强烈地震。
   
    附录：
   
    新华社一九七六年七月二十八日电  我国河北省冀东地区的唐山——丰南一带，七月二十八日三时四十二分发生强烈地震。天津、北京市也有较强震感。据我国地震台网测定，这次地震为七点五级，震中在北纬三十九点四度，东经一百一十八点一度。震中地区遭到不同程度的损失。
   
    中共中央给地震灾区人民的慰问电
   
    新华社一九七六年七月二十八日讯  河北省唐山、丰南一带发生强烈地震后，伟大领袖毛主席、党中央极为关怀。中共中央向灾区人民发了慰问电。电报全文如下：
   
河北省、天津、北京市党委、革命委员会，北京军区、河北省军区、北京卫戍区、天津市警备区并转唐山及其附近遭受地震灾害地区的各级党委、革命委员会、各族人民和人民解放军指战员：
    一九七六年七月二十八日，唐山、丰南一带发生强烈地震，并波及到天津市、北京市，使人民的生命财产遭受很大损失，尤其是唐山市遭到的破坏和损失极其严重。伟大领袖毛主席、党中央极为关怀，向受到地震灾害的各族人民和人民解放军指战员致以亲切的慰问。
    中央相信，用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的、经过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和批林批孔运动锻炼的各族人民和人民解放军指战员，一定会在省、市党委、革命委员会和部队党委的领导下，在全国人民的支援下，发扬艰苦奋斗的革命精神，以坚忍不拔的毅力，投入抗震救灾斗争，奋发图强，自力更生，发展生产，重建家园。
    中央号召灾区的共产党员、共青团员、革命干部、工人、贫下中农和人民解放军指战员，认真学习毛主席的一系列重要指示，以阶级斗争为纲，深入开展批判邓小平反革命的修正主义路线、反击右倾翻案风的伟大斗争，团结起来，向严重的自然灾害进行斗争。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中共中央
    一九七六年七月二十八日
   
    晚上看《电影文学》。十时多睡觉。
   
    诗的有机生命的源泉在于：以生活的现实和永远优美的思想作为诗的土壤。
   
    每一首诗应该是主宰诗人的强烈思想的果实。
   
    7月30日  星期五  晴
   
    早上六时多起床。写字。
    到厂七时半上班。上午画来样。
    中午十二时到了南京路，在针织站的门口等丁（同学）。
   
    注：针织站的地址在南京东路255号，位于老介福呢绒绸缎商店的左边。
   
    等了一会没等到丁，就去附近新华书店。
    下午一时到针织站，看了一些手帕花样的展出。
    由于在上海举行的九国国际邀请赛（乒乓）即将开幕，所以要求我们美工画一批新花样来为此营造气氛。公司组织我们来参考手帕的图案，并听了一些设计要点的介绍。
    公司帮我们办理的《阅览证》已经办好，我的也领到手。
   
    注：
   
    上海市纺织工业局产品图案杂志阅览室
    阅览证
   
    单位名称：毛巾十二厂
    姓名：杨某某
    编号：230
    发证日期：76年7月20日
   
    该证的背面文字是：
   
    注意事项
   
    一、本证仅供产品图案设计人员阅览国外产品图案杂志时使用。
    二、本证限本人使用，不得转借。
    三、持证人如不从事此项工作时，须将此证立即交还本室。
    四、使用本证时，请随带本人工作证。
   
    看了手帕花样后，去买了笔。
    到家四时半左右。看报等。
    晚饭后六时多离家，和某某（胡同学）一起到高某某（结识的社会朋友）家去玩。
    海阔天空地谈到九时三刻，结束。
    十时多到家。看材料《关于天安门广场反革命事件的真相》并作抄录。
    十二时多睡觉。
   
    附录：
   
    关于天安门广场反革命事件的真相  编号001699
   
    通知
   
    现将北京市公安局负责同志《关于天安门广场反革命事件的真相》（记录稿）印发给你们，可口头传达到群众。
   
    中共上海市委办公室
    一九七六年七月二十二日
   
    第一个问题，阶级敌人是如何在天安门广场进行疯狂表演的？
    从发展来看，大体有三步。
    第一步，三月三十日到四月二日，敌人的方式是比较隐晦的。他们打着悼念总理的幌子，含沙射影地诽谤中央领导同志，攻击无产阶级专政。三月三十日上午，机械配件公司宣传干事曹志杰等人，盗用市总工会工人理论组的名义炮制了一份所谓“悼词”，叫嚷要“披荆斩棘”、“血战到底”。一些反革命分子如获至宝，用打电话、写信、传抄、围观等方式，大肆渲染，无耻吹捧。当天，一个坏家伙采用“悼词”的手法，当众造谣说“中央有人反对周总理”，进行反革命煽动。接着写影射、攻击的“悼词”、“祭文”、“挽联”等情况大量出现。
四月二日上午，中国科学院一○九厂常存玉、宋胜均等人到纪念碑送了四块近一尺宽、六尺高的反动大诗牌，用铁丝绑在纪念碑座的最高处。上面写着：“红心已结胜利果，碧血再开革命花。倘若（原是既出）魔怪喷毒火，自有擒妖打鬼人。”它一摆出，什么“白骨精”、“闪鬼影”、“擒妖魔”、“斩鬼怪”、“挥刺刀”、“剑出鞘”之类杀气腾腾的反动叫嚣顿时增多。一篇署名“薛战”的反动誓词中写道：“敬爱的周总理，我们准备好了，我们把刺刀给敌人准备好了，我们也把头颅给敌人准备好了，我们是一定胜利。等到胜利那一天，我们再来到纪念碑前，用敌人的头来祭您。”那些舞文弄墨的反动文人、摇唇鼓舌的跳梁小丑也跑了出来，大加表演。什么“呜呼噫兮悲夫哀哉扫墓有感”啦，什么“野心家祸国殃民生不如死”啦，什么“有人阴谋杀害总理，西伯利亚的严寒挣扎不了很久了”等等，纷纷出笼。有个冒充“红卫兵”的反革命分子写了一首打油诗：“北大不大中华大，清华不清八亿清。斩尽妖魔祭英灵，自有革命后来人。”一个反动家伙在一“墓前抒怀”的七律中写道：“忠魂一去歌似尽，春风不到紫禁城。夜半妖星寒气重，关山重重锁清明。”
    第二步是四月三日、四日两日，抛去伪装，明目张胆地书写反动诗词，张贴反动标语，散发反动传单，发表反动演说。什么“善始无终君主多，伟绩败业一身合”。指名道姓攻击中央领导同志是什么“阴谋家”、“野心家”，叫喊“骨灰未寒妖风起，吠日恶犬狂叫急”、“赫鬼再演红场戏，擒来奋斩祭周公”。吹捧邓小平。有的反革命分子冒充“梁效”、“任明”等名义写诗作词，甚至手捧所谓“血书”进行反革命煽动。有的围着念反动诗词的家伙拍手狂叫：“好！好！用记录速度再来三遍！”有的狂叫：“谁反对周总理，就把他们揪出来，在纪念碑前绞死他们！”“挖他的心，尝他的肉！”有的还录音，广播事业局有个家伙连续四天去广场专录反动演说。还有些家伙专摄反革命的镜头。他们狂妄地说：要把这些所谓“史无前例的盛况”作为“历史的一页”记载下来，以便扩大反革命影响。在短短的几天里，出现在纪念碑的各种反革命毒草有四百多起，一半是四号一天抛出来的。其中有反动诗词、传单、标语、散文、快板、顺口溜、呼吁书、倡议书、誓词、歌曲、政治笑话等。突出的是书写反动诗词，占78﹪。有旧体诗词，有新诗，还有文字游戏的宝塔诗。旧体诗有四、五、七言，旧体词有《清平乐》、《满江红》、《忆秦娥》、《抛球乐》、《诉衷情》、《江城子》、《十六字令三首》、《西江月》、《卜算子》、《石州慢》等二十六个词牌，真是费尽心机、绞尽脑汁。
    第三步是五日这一天，他们又施展反革命暴力这一手，被他们打伤的有二百七十五人之多。其中被打的外国人有五名之多。亡命之徒中姚登山的儿子姚健，怀揣反动传单，窜到天安门大打出手，狂叫“打便衣”、“打密探”、“打倒他，打死他”。他们烧了汽车四辆，砸毁宣传、救火车各一辆，自行车近百辆。
    第二个问题，我们是怎样同这伙反革命分子进行斗争的？
    清明扫墓在批林批孔中群众曾要求破除，后报中央，总理作了批示，中央批准，并在全市进行过工作。总理逝世，群众进行悼念活动，是可以理解的。
    敌人有暴露的过程，我们也有认识过程，只能根据当时情况发展，遵照中央的指示，采取相应的对策。大体做法是：
    一、各级党委和领导同志深入基层，认真做好工作。三月三十日发生影射事件，四月一日市委召开紧急会议，发了紧急通知。二日中央电话通知：“花圈背后有严重的阶级斗争。”
    二、统一部署，密切掌握敌人的动向。这次反革命活动的特点是利用群众悼念总理的心情，用不明真相的人作掩护。
    三、实行依靠广大人民群众和专门机关相结合的方针。
    四、移走花圈，不给阶级敌人继续活动的场所。四日清明一过，就连夜把花圈全部移出广场。
    五、分清两类不同性质的矛盾，全面展开反击。
    第三个问题，天安门广场反革命政治事件是怎样有预谋、有组织、有计划地搞起来的？
    一、大造反革命舆论是这次反革命政治事件的思想基础，造谣中央有“老派”、“新派”、“温和派”、“激进派”，“争权夺利”，是把老干部打下去的信号，邓是周总理“提议的总理接班人”，妄想对“中央施加压力”，“把邓小平抬出来”……
   
    注：这份材料未抄完，因为我父亲第二天上班把它带走了。
   
    7月31日  星期六  晴
   
    今天厂休。早上八时起床。
    上午看《电影文学》。
    中午十一时半参加我厂组织的民兵游泳活动。地点在我们南工房的十九棉游泳池，所到人数有三十多人。
    下午继续看《电影文学》。
    晚上把《电影文学》看完。十时多睡觉。
   
    附录：看《电影文学》做的摘录
   
    《电影文学》一九六四年第一期（总第64期）
   
    现代修正主义的艺术标本
    ——评格•丘赫莱依的影片及其言论
    张光年
   
    格利高里•丘赫莱依是莫斯科电影制片厂的导演。最近几年中间，他先后拍摄了《第四十一个》、《士兵之歌》、《晴朗的天空》三部影片，因而名噪一时，成为苏联电影界的一面旗帜。
    《第四十一个》曾经由于“电影剧本的独创性，人道主义和高度的诗意”在法国戛纳国际电影节上获得特别奖（一九五七年）。《士兵之歌》曾获得全苏电影节最高奖——一等奖（一九六○年）。丘赫莱依获得列宁奖金（一九六一年）……
    一、问题的提起
    ……
    二、革命战争的忏悔录
    ……
    三、同革命英雄主义唱反调
    ……
    四、这不是一个偶然的孤立的现象
    ……
   
    （转载自《文艺报》）
   
    他们故步自封  格•丘赫莱依
   
    我在拍《第四十一个》以前，对苏联电影的前途有过许多考虑。因为当时苏联电影由于斯大林个人迷信的结果而被教条主义等弄得干巴巴的，我决定必须与这种教条主义进行斗争。我必须与偏见作斗争，以便获得拍摄这部影片的机会。老一辈的导演浸透了教条主义思想，以致他们自己不可能提出什么新鲜的想法，也不可能接受别人新鲜的想法。
    影片中不光是只有思想意识，其中还有其他的东西——激情和人性。在任何一部影片中，这些都是最重要的东西。
    思想意识是一个好字眼，一部影片应当有理想，但思想意识的宣传是坏事情。
    只是当思想意识和人性之间不统一的时候，导演就会拍出坏片子来。相反地，当思想意识和人性变成同义语时，导演就拍出了好片子。
    在斯大林的晚年时期，言与行之间发生了极大的差别。关于共产主义和人道主义谈得多，这谁都承认；在现实中却不是这样，我们经历的共产主义是没有人道主义的，这是决不应该的。
    中国电影是教条主义和反艺术的思想方法的标本。中国人民自己也不是没有感情的，可是他们的电影就是不表现这个。教条主义和推理过程不是艺术的要素，中国艺术家光靠教条主义和推理是不可能拍出好片子来的。
    艺术中的教条主义使人民不可能去欣赏他们的艺术家们的作品。当时的艺术并没能反映生活的快乐。
   
    （李庄藩译自英国《电影和电影制作》杂志1962年10月号）
   
    由《路考》到《白云深处》  （济南）菱子
   
    小说《路考》描写青年汽车司机小梁刚刚步入生活后的一段经历，说明人的生活道路将是崎岖不平的。在这条漫长的道路上将受着各种考验和锻炼，从而使自己得到改造和成长。而这种改造和锻炼是永远的，是一辈子的事情。
    剧本《白云深处》形象地体现了这一思想内容。
    ……
   
    《电影文学》一九六四年第二期（总第65期）
   
    哲学社会科学工作者的战斗任务
    ——一九六三年十月二十六日在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部委员会第四次扩大会议上的讲话
    周扬
   
    （一）一部马克思列宁主义发展史，就是同反马克思列宁主义思潮辩论和斗争并且战胜它们的历史。
    ……
    （二）批判现代修正主义，重新学习和宣传马克思列宁主义是当前哲学社会科学战线头等重要的任务。
    “要是丢了脑袋，原则还有什么用处呢？”
    （一九六三年八月十六日苏联《真理报》文章《比健全的理智更左》）
    “共产主义是人道主义的最高体现。”“人道主义这个词在广义上同共产主义相融合。”
    （苏联科学院哲学研究所编《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
    “共产主义制度意味着人性的胜利。”
    （库西宁等编《马克思列宁主义原理》）
    ……
    （三）总结和研究当代革命斗争的经验和问题，在整个哲学社会科学研究工作中应当摆在首位。
    ……
    （四）建立和壮大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家的队伍。
    ……
   
    李准剧作的若干特色  许南明
   
    李准是一个深入生活，并善于敏锐地观察和真实地反映生活的尖锐斗争和巨大变化的作家。从农业合作化到人民公社化，他及时地创造了在斗争的激流中代表社会主义方向的新人物。
    ……
   
    生活积累和主题提炼  钱鼎德
    ……
   
    读《马背上的姑娘》  高鸿德
    ……
   
    《团圆》、《兵临城下》开拍
   
    根据巴金同名小说改编的《团圆》，由毛峰同志和武兆堤编剧，武兆堤导演，田方扮演王文清，刘尚娴扮演王芳，刘世龙扮演王成。摄影舒笑言，美工徐渭、王崇。
    《兵临城下》根据同名话剧改编，白刃、林农编剧，林农导演，赵崇武由郝海泉扮演，郑汉臣由中叔皇扮演，姜部长由李默然扮演。摄影王启民，美工王兴文。
   
    注：电影《团圆》后来改名为《英雄儿女》。
   
    《电影文学》一九六四年第三期（总第66期）
    ……
   
    《电影文学》一九六四年第四期（总第67期）
   
    ……
    作品中的戏剧冲突是通过人物的性格冲突体现的，不同的性格冲突，实质上就是不同思想的冲突，要想使作品的冲突具有深刻的思想内容，就必须深入发掘每个性格所体现的思想实质。
    作品的主题，主要是通过主要人物和情节线索来表现的，其他一切人和事都应围绕它们而展开。
    ……
   
    《电影文学》一九六四年第五期（总第68期）
    ……
   
    《电影文学》一九六四年第六期（总第69期）
   
    创作书简  吴天
   
    从真人到虚构，再从虚构达到更高的真实，也许这是塑造人物的必然过程。
    ……
   
    小溪流水  徐光耀
    ……
   
    读电影剧本《渔火》  高缨
   
     “邛湖，静无风波，恰似大块玻璃。
    落霞灿烂，天上水上，丽如锦绸。
    远远的湖面上，轻轻滑过一队渔舟。”
    这是剧本的开头。接着是“撒网、织网、歌声起”，在这优美、富于诗意的景致中，曾昌远坐船而来。他带着热爱家乡山水又懊丧没考上大学的矛盾心情而出场，他不知道在平静、美丽的邛湖风光背后一场严酷的阶级斗争在等着他。他这时不会理解董大伯所说的话：“你看咱们邛湖，上有云外天，下有水中天，一湖渔，半湖歌，可比你那学堂要大得多呀！”
    ……
   
    《满意不满意》
    长春电影制片厂摄制，原著：苏州市滑稽团集体创作，改编：费克、张幻尔、严恭，导演：严恭，摄影：方为策，美工：卢淦。杨友生由小杨天笑饰。
   
    《甲午风云》
    编剧：希依、叶楠、陈颖、李雄飞、杜梨，导演：林农，摄影：王启民，美工：卢淦，音乐：张棣昌。邓世昌由李默然饰，李鸿章由王秋颖饰。
   
    8月1日  星期日  晴
   
    早上六时多起床。写字。
    到厂七时半上班。上午参加技术组学习。
    下午开始搞设计，“1450”（内销面巾的品种之一）。
    三时，行政人员在食堂听了《关于天安门广场反革命事件的真相》文件的传达。
    下班后回家。看报等。
    晚饭后，六时半到厂洗澡。
    然后去参加民兵值班。
    厂里安排我到定海街道一居（第一居委会）参加民兵联防值班，为时一个星期，每晚从七时开始，至十一时结束。当晚值班，第二天上午休息。
    值班时出去“巡逻”了几次。
    值班结束后回家。十二时多睡觉。
   
    8月2日  星期一  晴
   
    早上六时半起床。写字。
    到厂七时半上班。上午设计图案。
    下午到公司团委参加赛诗队队长会议。
   
    附录：
   
    通知
   
    八月二日（星期一）下午一时正，在公司团委召开各块赛诗队队长会议。
    请毛十二队长：毛巾十二厂杨某某同志准时出席。
   
    巾被团委  1976.7.30
   
    会议基本定了赛诗会的时间、地点。各队谈了准备工作的情况。
    至于我队此类情况，我一概不知，因为全由刘（厂团委书记）担着。
    接着讨论了赛诗会的步骤。对于这些我又一窍不通。
    看来回去以后就赛诗会的准备工作要认真考虑一番。
    三时一刻多会议结束。回到家四时。
    晚饭后，六时半到厂洗澡。
    七时参加值班。我们共三人，也没什么事。
    到十一时就回家。十二时多睡觉。
   
    8月3日  星期二  晴
   
    早上八时多起床。写字。
    上午是值班后休息，为赛诗会写诗。
    中午十二时多到厂上班。下午把设计图完成。
    三时到食堂开会听报告。
    传达了马老（马天水）在上海市认真学习、深入批邓经验交流大会上的讲话。
    又传达了关于支援唐山、丰南一带地震灾区的文件精神。能源问题。
    还传达了公安部的一个电话通知，关于加强保卫工作，对灾区的情况不信谣、不传谣等。
    四时多结束。回家后看报等。
    晚饭后，六时半到厂洗澡。
    七时参加值班。十一时结束回家。十二时多睡觉。
   
    8月4日  星期三  晴
   
    早上八时多起床。写字。
    上午是值班后休息，看书《怎样画宣传画》。
   
    注：
   
    《怎样画宣传画》（工农兵业余美术自学丛书）
    夏洪编、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一九五九年六月第一版、一九五九年六月第一次印刷、36开本、28页、定价三角六分
   
    中午十二时多到厂上班。下午修改图案花样。
    后本想再设计一张，时间来不及了。
    四时下班回家。看报等。
    晚饭后，六时半到厂洗澡。
    七时参加值班。十一时结束回家。十二时多睡觉。
   
    8月5日  星期四  晴
   
    早上八时多起床。写字。
    上午是值班后休息，把《怎样画宣传画》看完。
   
    附录：看《怎样画宣传画》做的摘录
   
    ……
    选择最富有感染力的情节，而且要选择这一情节中最富有表现力的镜头。
    利用夸张的手法，如强烈的色彩和明暗等等的对比关系，使主题突出，画面简练。
    在宣传画的构图里，采取特写镜头的处理手法是较多的。通过一个人物面部表情和他的动态来表达主题思想，通常在画面上出现的是一个人的半身或大半身，甚至是头部。
    此外，宣传画的构图中可不受时间、地点的限制，还应该富有装饰性。
    ……
   
    中午十二时多到厂上班。下午翻阅图案资料。
    四时下班后回家。看报等。
    晚饭后，六时多到厂洗澡。
    之后遇见王（原技工班同学、我在车间乙班的同事），谈了一会。
    倪（乙班团支部书记）调走后，已由王接任团支书。
    我对王谈了几点看法：
    一、出专栏应多写些切合实际的小评论，不要空对空的内容。二、每期专栏的文章不要多，以三篇为适宜。文章的字数也不须多，出专栏时字要写大些。三、专栏尽量少出，不要把精力着重花在这上面，而要研究怎样把团的工作搞好，提高领导艺术。四、加强和整顿团的领导班子，怎样把团员、青年的先进力量调动起来，并做出实际的榜样。五、在车间党组织和老工人的支持下，充分发挥团组织的功能。
    谈到七时半多结束，去参加值班。
    十一时结束后回家。十二时多睡觉。
   
    8月6日  星期五  晴
   
    早上七时起床。
    上午八时和丁（同学）一起乘车去上海美术馆，参观五厂工人美术展览。
    这五家厂是：上钢一厂、重型机械厂、江南造船厂、沪东造船厂和航道局。
   
    注：参观券
   
    上海五厂工人画展
   
    地址：南京西路456号  上海美术展览馆
    日期：8月1日—8月29日（每星期一全天、六上午闭馆）
    时间：上午8：30—11：00  下午1：30—4：00
    （每券一人）
   
    看到十时许出来，和丁到人民公园去，坐在树阴下聊到近十二时。
    出来后到对面人民饭店吃中饭。
    然后从南京路走到外滩，途中去了新华书店。买了一本书《书法基础知识》。
   
    注：
   
    《书法基础知识》
    尉天池著、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1976年6月第1版、1976年6月第1次印刷、32开本、114页、定价：0.26元
   
    下午一时半在公司参加选样会。
    三时五十分结束。乘车到家四时半。看报等。
    这几天天气热到了新的高度。
    晚饭后，六时半到厂洗澡。
    七时参加值班。十一时结束回家。十二时多睡觉。
   
    8月7日  星期六  晴
   
    今天厂休。
    上午九时起床。写字。
    看书《莱奥纳多•达•芬奇传略》
   
    注：
   
    《莱奥纳多•达•芬奇传略》
    A•古贝尔著、倪焕之译、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一九五五年四月第一版、一九五五年四月第一次印刷、25开本、45页、定价五角九分
   
    下午继续看书，把《莱奥纳多•达•芬奇传略》看完。
   
    附录：看《莱奥纳多•达•芬奇传略》做的摘录
   
    文艺复兴时代的最具特征的性格之一，在于艺术占其他思想斗争形式中的第一位。按恩格斯的话，出现了“空前未有的灿烂”。
    达•芬奇是画家、雕刻家、建筑家、工程师、科学研究者——解剖学家、物理学家、植物学家、气象学家、地理学家、天文学家、机械学家、数学家。
    造型艺术在文艺复兴时代起着进步作用，在某些场合甚至能起主导作用。
    达•芬奇一四五二年四月十五日生于佛罗伦萨附近的芬奇镇，是该镇一个年轻公证人比埃罗和当地农妇喀德娜的私生子。
    约在一四六六年父亲把他送到佛罗伦萨的安德烈•弗罗基俄那儿去学习。
    一四八○年他已有了自己的工作室。过了两年，他移居米兰。到一四八二年以前，这一时期通常称为达•芬奇创作的早期。
    ……
    达•芬奇死于一五一九年五月二日，享年六十有七。
   
    晚饭后，六时半到厂洗澡。
    七时参加值班。十一时结束回家。睡觉。
    一个星期的里弄民兵值班到此全部值完。
   
    8月8日  星期日  晴
   
    早上八时起床。写字。
    上午是值班后休息，看资料，摘录。
   
    注：所看的这些文史资料是二月初我到林（同学）家时借来的，也都是他手工抄录的。
   
    中午十二时到厂上班。下午修改纸样。
    和朱（师傅）、杨（同学）商定明天去漂印十一厂看看。
    四时下班，洗澡。
    四时半多到家，与某某（邻居顾友的哥哥）交谈。
    晚上继续看资料、做摘录。十时多睡觉。
   
    8月9日  星期一  晴
   
    早上六时半多起床。
    上午八时在王家沙（王家沙点心店，南京西路、石门一路口）门口与朱（师傅）、杨（同学）会合，又乘车到了漂印十一厂。上午在该厂美工室临摹了一些花卉图样。下午亦如此。
    四时多离开。独自到福州路旧书店（上海书店）去了一次。
    到家傍晚六时多。
    晚上看资料、做摘录。十时多睡觉。
   
    8月10日  星期二  晴
   
    早上六时多起床。写字。
    到厂七时半上班。上午技术组召集开会，赵科长讲了昨天市革会会议的精神。
    目前我厂的生产在产量、质量上都有所下降。
    讨论了技术组以及美工组的劳动问题，最后定为：这次我们下车间四人，两人到织造车间；两人到网丝间（属于漂整车间）。其中我到织造劳动，从下星期开始，为期一个月。
    下午修改纸样。
    四时下班，洗澡。
    四时半多到家。看报等。
    晚上看资料、做摘录。十时多睡觉。
   
    附录：看资料做的摘录
   
    为什么要学点文学  邵荃麟
    ……
    文学不仅是一种知识，而且是我们精神生活中一种重要的营养，它可以使我们扩大眼界，开拓胸襟，提高我们的想象力，启发我们的智慧。
    ……
    一个伟大的文学家，同时总是一个思想家。
   
    谈谈短篇小说  茅盾
    ……
    短篇小说的这个特点也就决定了它的篇幅不可能长，它的故事不可能发生于长年累月，而有些短篇小说的故事只发生于几天或几小时之内。它的人物不能太多，而人物也不可能一定要有性格的发展。
    ……
   
    有关短篇小说创作的几个问题  巴人
    ……
    短篇小说这个体裁在它得以迅速而又集中地反映现实生活，这不仅借此可以得到文字技巧上的锻炼，而且还可以从对生活的再认识和艺术构思上得到锻炼。
    ……
   
    越短越难  老舍
    ……
    一部文学作品须有严整的结构，不能像一盘散沙。可是长篇小说因为篇幅长，即使有的地方不够严谨，也还可以将就。短篇呢，只有几千字的地方，绝对不许这里太长、那里太短，不集中，不停匀，不严谨。
    ……
   
    漫谈短篇小说的剪裁  思聚
    ……
   
    剪裁和描写  魏金枝
    ……
   
    谈我的短篇小说  巴金
    ……
   
    谈文学创作  梁斌
    ……
    写作初稿时要一气呵成，如江河流水一泻千里、气势磅礴，这时，心如平原走马，笔足墨饱，气运横生，必至淋漓尽致而后快。
    ……
   
    文学作品的语言
    ……
   
    文学作品的结构分析
    ……
    细致而不失于琐碎，精炼而不失于单薄。
    细密、严谨的结构，来自对人物形象赖以形成的矛盾冲突的认真分析和精心安排，同时又对人物形象的深刻与完整起着重要的作用。
    ……
   
    报告文学与时代精神  曾华鹏
    ……
   
    现代散文  罗定五
    ……
   
    关于诗歌的创作  冯中一
    ……
   
    春花序  王统照
    ……
   
    言语  语言  语言的基础
    ……
   
    语言是交际工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