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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新夏先生文革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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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14 11:08:4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转自南开大学新闻网报道《来新夏:研究“坏人”历史的人》,原稿刊于《新京报 》,发稿时间: 2008-12-05
。本文节选了其中与文革有关的内容。

网址:http://news.nankai.edu.cn/nkrw/system/2008/12/05/000020591.shtml


学术生涯 “从根做起”,整理档案奠定方向

  我在“文革”时受冲击,其中一条“罪状”就是因为研究北洋军阀史,被人指为是专门研究“坏人”的历史。
  从辅仁毕业后,我在天津很有名的中学新学书院教了一年多的书。然后天津解放了,这时我20多岁,革命激情高昂。组织要培养一批年轻的知识分子随军南下,学校选送我到华北大学学习。在这里,我们主要是学习政治理论。华北大学副校长、历史研究室主任范文澜要在学生里面挑选几个人做研究生,一个基本条件就是必需是大学历史系正式毕业的优秀生。这样,我就留在华北大学做了一年多的研究生。新中国成立后,范文澜这个研究室被划出来,成为中国科学院中国近代史研究所。我在历史所工作了一年多。这时,南开大学历史系向历史所要人,1951年春天,我就到了南开大学,一待就是几十年。
  当时,华北大学历史研究室接受了100多麻袋北洋档案,在整理这批档案过程中,我开始接触北洋军阀史。整理工作分两步,第一步非常辛苦,就是先把土抖落干净。因为那些档案都很多年没有动,非常脏。我们早上去,晚上回来的时候,戴眼镜的镜片都是黑的,口罩遮住的地方是白的,可是口罩上两个鼻孔的位置也是黑的。弄干净后,把档案按文件类型分堆,再做大致的政治、文化、经济的分类,这就弄了近半年。第二步整理的时候就很细了,要把每份文件看一遍,然后做卡片,写明这是什么时间,什么事情,写出概要性的东西,进行专题的内容分类。在研究这些档案的同时,我又看了一些有关的书籍,对北洋军阀史产生了兴趣,我认为这是治学中的“从根做起”。
  随着整档工作的进行,我渐渐地积累了两册黄草纸本资料,同时也阅读了大量有关北洋军阀的著述。眼界逐渐开阔,钻研问题的信心也日益增强,并了解到这方面的研究还没有很好地开展。北洋军阀的研究确实是一块有待开发的用武之地。到整档工作已接近尾声时,我对北洋军阀这一近代政治军事集团从兴起到覆灭,已有了一个大致轮廓。对错综复杂的派系关系,也掌握了基本脉络,这奠定了我一生以绝大部分精力致力于北洋军阀研究的基础。等到一年多把档案整理完了以后,我已经积累了一些资料。
  1957年时,湖北人民出版社向我约写北洋史书稿。当时我是抱着试试的态度,在讲课记录稿的基础上写成了12万字的《北洋军阀史略》。没想到,出版后反响强烈。1957年以后至70年代末,因受形势影响,研究处于徘徊阶段,没有什么进展。
  我在“文革”时受冲击,其中一条“罪状”就是因为研究北洋军阀史,被人指为是专门研究“坏人”的历史,与反动派气息相通。
  进入80年代,湖北人民出版社又向我约稿,希望增补《北洋军阀史略》。1983年面世的36万字的《北洋军阀史稿》就是在原书基础上重新扩充、修改完成的。《北洋军阀史稿》出版后,我仍觉得当时没有一部完备的北洋军阀通史是一个缺憾,认为这是自己的职责所在,遂又经过十余年努力,在几位同仁的协助下,写就100万字的《北洋军阀史》一书。尽管如此,《北洋军阀史》仍有补充的余地和空间。如果时间和精力允许,我可能还会修改。
  
坎坷经历 两种角色,一“运动员”二“啦啦队”

  我当时有两种角色:一种是“运动员”,被人整;一种是“啦啦队”,帮别人整人。
  1951年调入南开以后,各种运动就多了起来。在此过程中,我充当了两种角色:一种是“运动员”,被人整;一种是“啦啦队”,帮别人整人———因为你得跟着发言,义正词严地表态。
  1960年开始审干,我因为大学时期在一个有国民党背景的杂志做过编辑,“交心”以后被认为有历史问题。被调离教学职位,到研究室做研究工作并接受审查。从此我不被信任,成为“内控”。
  “文革”开始,我成为第一批“牛鬼蛇神”,被学生批斗。1966年8月7日,南开历史上叫做“八七开花”。我和各系一些著名教授郑天挺、穆旦等近百人被集合在一个屋子里,我们要排成牛鬼蛇神……(这一段是乱码)
  不久,我和郑天挺等人编在一个劳改队。这个队有十多个人,“主管”校园厕所和道路的清扫工作。郑先生打着三角旗,走在前面,我推着垃圾车跟在队尾。郑先生穿一双破布鞋,表示与劳苦大众走同样的路,但走起来不跟脚,显得拖拖拉拉,我们也都跟着缓步而行。
  我们扫地那些年,是南开最干净的几年。
  到1970年5月,我们被放了出来。不久就以“战备疏散”的名义下放天津远郊大港劳动。这时,“牛鬼蛇神”就被分散了。在这四年里,我学会了所有的农活,到现在我还会赶大车。1974年,因为要搞“评法批儒”,学校才让我们回到南开找来注释法家著作。

  晚年岁月 精力充沛,南开“人才”办图书馆
  学校发现我是“人才”,我的职务特别多,校务委员、两个图书馆系的主任、图书馆馆长、出版社社长、总编辑。
  1978年以后,我的问题彻底解决。被压制了18年的我对于工作迸发出空前的热情。上世纪80年代初,南开有一个分校,学校在那里设了一个图书馆系,让我到那里做主任。我办了几年图书馆系比较有成绩,回到总校以后,正遇上提倡全国综合性大学要系科完整,南开没有图书馆系,我有经验,也有成绩,于是提出我来筹办图书馆系。同时,分校的系主任也兼着。为了南开总部的图书馆系,我到处奔走呼号,到教育部打了无数的申请,很快,我就把南开总校的图书馆系办起来了,我也成为第一任图书馆系主任。
  一开始,图书馆系没有学生报名。我开了一次会,做了一次讲演,讲到图书馆系的过去和未来,鼓励学生学这个专业。结果很多学生都来报,图书馆系开了三个班。
  在这期间,学校发现我是“人才”,又让我当图书馆馆长。后来,学校又跟我说,你去创办一个出版社,我就去创办了出版社,当社长。这期间,我的职务特别多,校务委员、两个图书馆系的主任、图书馆馆长、出版社社长、总编辑。后来,我就把分校图书馆系推给别人去做了。上世纪80年代后期,分校图书馆系被并入天津师范大学。
  回想自己的一生,我觉得,自己最快乐,最幸福的几年是辅仁求学的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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