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达恩顿以“屠猫”为个案所进行的法国文化史研究,“试图陈明的不只是人们想些什么,而且包括他们怎么思考——也就是他们如何阐明这个世界,赋予意义,并且注入感情”。“它要探入的是文化地图尚未标示的一个领域——在法国称之为‘心灵史’。那是以人类学家研究异文化的同一方式处理我们自己的文明。那是民族志观察入微所看到的历史”。 而人类学家发现“最不透光的地方似乎就是穿透异文化最理想的入口处。当你了解到对当地人特具意义,而你却不得其门而入的东西,你就能够晓得从什么地方抓得到可以迎刃而解的一套素昧平生的意义系统”。“我们不可能直接观察杀猫之事。我们只透过孔塔的叙述才能进行研究”。 正是在此讲述和思考的意义上,民间叙述因而具有了历史意义和研究价值,它们不仅构成有别官方正史的另一种历史,而且有益于思考(good to think)历史的逻辑。
问题在于无论资本价值论(Capital Value Theory)还是劳动价值论(Labor Value Theory) 都只强调了市场交换关系中的一个方面。雇佣劳动关系的本质是一种市场交换关系:其中劳动力价值是劳动力再生产的成本,应该包括劳动者生存、繁衍和提高技能素质的费用。而土地、资本和技术也参与了财富生产和交换过程,也是不可或缺的生产要素构成部分,而且它们本身也是劳动创造的财富。正如威廉·配第的名言所指出的:劳动是价值的唯一源泉,但劳动并不是它所生产的使用价值即物质财富的唯一源泉,劳动是财富之父,土地是财富之母。
“受苦人”可以成为讲述的主体,其历史与讲述之所以具有历史意义与政治涵义,还基于我们对文明的理解——文明不仅仅体现为抽象的观念和制度,而且蕴含于普通人的日常生活实践;换言之,文明不仅是包括制度、国家、历史、文化等在内的宏观结构,文明也是一种生活方式和社会生活的实际运作方式;普通人可以通过生存实践、通过自己的言与行参与文明的构造和转型过程。恰恰由于微观与宏观、实践与结构之间的这种内在关联的存在,我们可以通过贯穿其间的鸿沟而努力从普通人的日常生活中构建历史(making history from everyday life of common people)。